第69章 超越生死（二）

经过这么一番之后，石楠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山鬼口中所说的考验了吧，但这样的疼痛感，对于石楠来说消耗是极大的，对于精神的折磨也是无与伦比的。

你明知道下一次的疼痛会来的比上一次更强烈，但你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忍受，甚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复这个过程。

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好似一个无比漫长又巨大的圆环，没有尽头，也不会有终点。

石楠觉得现在的自己，如果不是在这种形态下，可能早就已经死了，这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住的，就在精神马上有些要崩溃的时候。

在自己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躺着的人，正是自己的时姐姐。

宋君墨的声音响起：“治好她。”

精神已经极度疲乏，早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是看到时澜躺在自己面前，耳边有个声音让自己治好他。石楠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他居然害怕了...

“如果你不治好她，她会死。”宋君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字字句句都戳在石楠的痛处，“她是你姐姐吧？从小就照顾你到现在，现在重病躺在你面前，这里只有你们两个，如果你不动手，就只能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不行！

这是此时石楠心中唯一的想法，下定了某种决心，伸出了手，却还是微微有些颤抖。石楠努力的想克制住自己，最终还是失败了...

“不行！我不行！”

宋君墨忽然大喝出声：“你真的不行吗！？”

石楠被吓了一跳，眼前的时澜正在一点一点消散：“不要！不要！”

“姐！”石楠的手狂挥着，想要抓住时澜消散的碎片，“我可以！我可以！”

石楠将手放在了时澜的手腕上，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受着脉搏的变化，确定了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然后双手游走在她的身上，顺着经脉跳动着，时澜这才停止了消散，吐出了一口逆血，重新睁开了眼睛。自己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还没等放下心来，面前又出现了其他人的脸，二小子，翟耀祖，顺华姐，陈尘哥，胡仙姑，黄天雷，只要是自己在乎的人，几乎都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然后出现的人，让石楠倒吸一口凉气，厉群，厉升眠...不管自己有多不想救，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一个一个将他们最后一口气吊起来。

而最后一个，则是他的师父，时三。

那个把他捡回家，当作亲儿子的时三，石楠闭上了眼睛，又赶紧睁开，自己实在是太疲惫了，哪怕只是闭了一下眼睛，精神就开始混浊起来。

可就在自己就差最后一步就要完成的时候，这一整个梦境，竟然完全破碎了...

“师父！师父！”石楠一瞬间弹起，可眼前出现的人，却不是自己的师父，而是宋君墨的脸，“我师父呢？”

宋君墨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他。

石楠环顾四周，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在哪里。

“我这药王谷倒是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宋君墨看起来挺开心的样子，“怎么样？药王心经的内力不足，考验就这么多，可就算是这样，三个人当中，也只有你完整的挺了过来。”

石楠没理解什么意思：“这就是考验？”

宋君墨微笑着点头：“当然，这答案不难。”

石楠回想着自己经历的一切，开口问道：“我从开始到现在有多久？”

宋君墨一撇嘴，眼珠一转：“算算日子，大概七七四十九日。”

石楠忽然自顾自的嘟囔起来：“四十九日，如果只是无尽痛苦，那未免也太无聊了。”

“包括我自己在内，每个人都是将死之病，将死之伤，开始的循环，本以为是为了让我了解自己，可现在想想，更多的是为了让我了解身体，只有这样，才有了后面的考验。”

“可就连我自己在内，也只能勉强吊住一口气罢了。”石楠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没有内力，救不活他们，可却还是需要努力的去救每一个人。”

“要保证自己冷静，这样才能正确的判断，要压制自己的好恶，这样他们才有机会...也同时想让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便能做到的...”

宋君墨听得欢喜，脸上的笑容越发狂了：“哈哈哈哈哈哈，我收回你刚进来我说的那句话了，她选人的目光，还是挺好的。”

“虽然不全对，但已经算是过关了。”宋君墨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当年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总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可往往结果还是不尽人意，知道我大限之时才发现，自己这辈子过得有多累。”

“真的是老了，也开始忆往昔，想当年了，哈哈哈哈哈哈”宋君墨的身体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世间苦寒多，寄望予神佛，挥袍指清风，生死皆予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