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保大保小
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手都伸到她后宫里来了,要不是现在官员紧缺,绝对将她们一个个都拉出去打板子赐死。
政务不好好处理,就想着靠男人维系家族。
这次只是给她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再有下次,直接赐死。
赐婚圣旨一出,都城大臣家开始鸡飞狗跳,哀嚎遍野。
高雯悄悄放出话来,之所以会导致如此情况,都是你们娘得罪了陛下啊,要怪就怪自家老娘,跟陛下可没关系。
于是乎,这一个多月以来,都城不少大臣挨了连坐,被全家孤立,连口热饭都没有吃上。
至于被赐婚的两家,要是有来往的还好,都很感激白瑶。
要是没来往,且是死敌的那种,两家人在街上见面就掐。
一个你别想娶我儿子,一个你休想进我家门。
两家人势同水火,就没一日安分过。
可白瑶又让她们必须在两个月里完婚,否则全家流放。
这下好了,两家又必须苦哈哈的坐在一起商量成亲事宜。
不过这倒是幸福了城里的筹办婚庆典仪的商家,各个赚的盆满钵满,直呼白瑶英明神武。交税都主动了。
半夜。
独孤裴被饿醒了。
腹中孩儿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折磨得他十分不适。
他已临近产期,胃口大增,但因着白瑶的话,也没敢多吃什么。
晚上饿了,也就是用白玉鸡汤对付一口。
灶上一直给他煨着食物,听见他的话,两个近侍点灯的点灯,端饭的端饭。
溪风给独孤裴扶起来,穿上外袍,一阵摸索间,他发现自己手上好像有水,再一看床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溪风一惊,抬头看向一脸困意的独孤裴,表情紧张,“主...主子....”
主子都没感觉的?
“怎么了?”独孤裴打了个呵欠,圆润的脸蛋光洁白嫩,像颗刚剥开外壳的水煮蛋。
溪风也知自家主子马虎的性子,所以不敢一惊一乍,只得又给他扶来躺回去。
得亏主子今晚饿得就是,不然等他们发现,估计就糟了。
“诶诶...”独孤裴一愣,不是,干啥呢,他要起来吃饭啊。
这小子怎么回事?
谁知下一刻,溪风就朝外面高呼,“来人啊,去把产公叫来。主子要生了!!!”
“什么?”谁要生了。
独孤裴一脸懵,然后看向自己圆润的肚子,忽然腹中一疼,“啊!!!”
他要生了!
孕夫这才一脸惊慌,六神无主的躺在床上,在得知自己要生产的瞬间,身子就被禁锢住,“溪风,去请姐姐来...”
怎么这就要生了,还是晚上。
他不安极了。
溪风握住他的手,将一个平安符塞进他手里,安抚道,“主子,不行啊,晚上宫门落锁,外臣是不能进来的。
奴才跟清风都在。
这就去请陛下,您安心生产就是。”
陛下面冷心热,产公和奶公却是早早备好的,皇贵珺和舒贵珺生产时都是用的他们。
永福宫顷刻间便动起来,灯火通明。
清风又派人去请白瑶和皇贵珺。
独孤裴刚破水,距离生产还有些时候,产公到来后,查了查胎位,将他扶起来走动。
“本宫不想走。”独孤裴害怕的扶着产公,一脸不情愿。
他腿软,走不动。
肚子又一阵阵的疼,他们不会是故意整他的吧。
“傧珺,您听话,奴不会害您的,得多走走,才好生产啊。”
产公给他擦汗,强势扶着他继续走动。
(破水后好像是不可以走的,作者为了剧情才写的,你们别真信嗷!)
独孤裴咬唇,耷拉着小脸,将信将疑。
他一会儿得跟清风说,如果他出现任何意外,就将娘亲将这些近身的人都给杀了。
独孤裴走一步歇三步,倒是把产公们累的不轻。
得亏是四个产公照顾,可以轮换着来,不然一个得被他累死。
白瑶过来时,独孤裴已经犟得死活不愿意走,躺回床上吃东西了。
“主子,陛下来了。”溪风听见声音,对独孤裴汇报道。
独孤裴皱着眉头,看向关着的寝宫大门,摸着肚子小声开口,“你,你让陛下进来。”
溪风睁大眼眸,劝解道,“主子,产房不洁,陛下进来您会被连累的。
奴才从未听说过谁家女君进产房啊。”
谁家夫郎生孩子,妻主都是不可以进产房的,这是从古至今延续下来的道理。
陛下要是进来了,不说前朝,后宫中皇贵珺也是要处置主子的。
其中一名产公看了一眼溪风,眼神微妙。
谁说没有,人家皇贵珺生产时,陛下就进来了。
不过谁让皇贵珺得宠些呢,跟德傧珺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只是这话他也仅是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独孤裴咬牙,额角浸着薄汗,一脸郁闷,“怎么这么多破规矩?”
他是有话想对白瑶说啊。
进个产房怎么就不洁了,这些人可真是....
无奈,独孤裴只好又躺回去,专注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白瑶今夜歇在顾素晗宫中,顾素晗想跟着过来,她拒了,也让人去告诉白羽,他也不用过来。
大晚上,两个孕夫奔波,她觉得没必要。
是以,屋外就只有她一人坐着。
生孩子是个力气活,也费时间。
她无聊的从袖子里掏出书,开始阅览,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一个时辰后,独孤裴开始进入生产最后阶段。
殿外更深露重,伴随着独孤裴痛苦的叫喊,整个永福宫忙成一团。
产公们棘手的帮独孤裴接产,他们最先摸到的是头,可后面又多了一只脚出来,明显有个孩子胎位不正。
产公战战兢兢出来禀告,白瑶喝了口水,淡定的让人去请华珍珍来。
独孤裴随时观察着产房中每一个人的动静和去向,可等一生产,宫缩上来,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疼,太疼了。
蚀骨钻心的疼,眼泪汹涌的翻滚而下,他盯着头上的吉祥蝠纹床帐,不断用力。
都怪白瑶。
痛死他得了。
“呜呜呜~~~”
一刻钟后,第一个孩子顺利出来,发出还算嘹亮的哭声。
独孤裴心里一软,抬起头,激动的看着被产公抱在怀里、血不拉几的小婴儿,落下一行滚烫热泪。
他有孩子了。
“恭喜德傧珺,是位小皇子。”产公给他看了一眼孩子,就把孩子抱到一旁去清洗。
不过这皇子跟单胎的体重都差不多了,能顺利生产,也是不容易啊。
独孤裴攥着被子,心绪激动惊喜,破涕为笑。
如娘亲所愿,是个小皇子,希望下一个是小皇男,毕竟皇室还没有过凤龙双生的好征兆。
“傧珺别走神,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其他产公焦急道,对他开口提醒。
不过另一个皇子,就有些不好了。
他们一摸就是脚,推回去了也没用,胎位根本就转不过来。
半个时辰后,独孤裴察觉不对,整个人也开始昏昏沉沉。
为什么另一个孩子还没生下来。
“怎么回事,本宫的肚子还是好疼?另一个孩儿呢?”
难不成他产生错觉了。
溪风和清风都在屋中,产公们急的满头大汗,不停检查孩子的情况。
可无论他们怎么想办法,这胎位就是正不过来啊。
“傧珺问你们话呢,愣着做什么。”溪风焦急,忍不住呵斥。
产公无奈,只得如实上报。
独孤裴眼前发黑,一阵眩晕。
什么叫胎位不正,先前御医诊脉的时候也没说过会这样啊。
他咬着已经破皮的嘴唇,四肢有些发软。
“傧珺,会没事的,您别急。”近侍安慰着他。
产公可不这么想,这都快生了两个多时辰了,羊水已尽,孩子再不出来,就要被憋死了。
华神医怎么还不到。
突然,独孤裴身下开始流血,量还不小,产公们惊惶失措,不要啊。
“快去熬两碗止血的药来。”
“要快啊!”
独孤裴感觉浑身冰凉,意识涣散,手都在颤抖,“怎...怎么了?”
他怎么这么困呢。
溪风为了自家主子能顺利生产,看了不少医书,也了解男子生产会出现的意外,见此情形,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御医呢,把御医请进来。”
不会的,主子一定会没事的。
屋中躁动,其中一个产公哆嗦着手出去给白瑶报信。
“不好了,陛下,德傧珺大出血了!!!”
什么?
白瑶把怀中哭唧唧的婴儿递给奶公,脸色微变的站起来,“怎么回事?”
不是说只是胎位不正,怎么又大出血?
产公哭丧着脸,染血的双手哆嗦着,心中惶恐至极,“陛下,德傧珺难产,眼下只能二选一,保大或者保小了?”
白瑶皱眉,“这般严重?”
屋中,独孤裴也听见了产公的话,他轻昂下巴,浑身大汗淋漓,口中喃喃道,“难产....”
怪不得这么久第二个孩子都生不下来。
可是保大保小....当然是保小了。
他的孩子不能出事的。
娘,小七好痛啊。
可能要不行了。
“保小....溪风...”告诉产公,他要孩子活着。
他的孩子还未见过世间最美好的风景,也未踏遍山河湖海,不能出事。
“不要啊,主子....”溪风握着他的手,眼泪汪汪,使劲摇头,祈求的看着他。
不行,保大,保大才行啊。
主子不会有事的。
“主子,您已经有一个皇子了,保大吧,奴才求您了....”清风跪在床头跟着劝说,脸上早已遍布泪水。
血水一盆盆的端出来,宫中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
独孤裴还是选择保小,不停对溪风摇头,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白瑶看着产公,毫不犹豫道,“保大!”
她声音不小,一下子就传入室内。
刚想去求白瑶的溪风浑身一震,惊讶不已,“主子,您听见了吗?陛下说保大....主子,您不会有事的。”
陛下都开口了。
独孤裴闻着满屋血腥气,眼泪横流,艰难张口,“陛下,保小....保孩子啊!!!我不怪你!”
他的孩子啊...
当她们在自己肚子里生长时,他就发誓要保护好她们。
这是他的血脉,翰云的皇子,保住他就行了。
父爱的本能如此。
他要他的孩子活着。
白瑶带着华珍珍走进产房,看了一眼面白如纸的娇美男子,“闭嘴,好好躺着。”
华珍珍忙上前参与救治。
独孤裴张张口,声音沙哑,浑身疲惫,可他仍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白瑶。
“一定...一定要....”保小啊 !
话音未落,他便晕了过去,身下更是血如泉涌。
“主子!!!”两个近侍发出哀婉的惊呼,亦如杜鹃泣血。
白瑶也是下意识皱眉,独孤裴可不能死啊。
好在华珍珍妙手回春,顷刻间便止住了独孤裴身下的血,然后又帮着调整胎位。
“生了,生了!”
天色将明!
第一缕晨曦洒在永福宫青绿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多彩绚烂的七色光圈。
永福宫爆发出一阵欢欣的叫喊,宫人们热泪盈眶的看着第二个被抱出来的孩子。
“恭喜陛下,又是位小皇子!”
独孤裴艰难抬头,呼吸微弱,释然轻笑,总算是生下来了。
不过,接生的产公表情忽然又变得震惊,怀中孩子....
“怎么了?孩子有什么问题吗?”白瑶察觉异常,出声询问。
产公心肝一颤,表情欲哭无泪的上前回禀,“陛下,这.....八皇子和七皇子长得一模一样啊!”
在皇室,双生子即为不祥。
可偏偏德傧珺生的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陛下万一怪罪下来,他们可真是没地哭去。
“抱过来....本宫瞧瞧...”独孤裴心神一震,难以置信的伸出手。
刚才还激动自己生了两个女儿的他,内心一下子掉入谷底。
白瑶斜了他一眼,抬抬手,对产公说道,“一样就一样,还不快把八皇子带下去清洗。”
大惊小怪做什么。
难不成她会让‘自己’身上的悲剧在孩子身上重现吗?
两个孩子长得一样也不打紧,直接剥夺皇位继承权就行,有什么好怕的。
“陛下...”独孤裴紧张的看向白瑶,虚弱开口,“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儿....”
他以为白瑶想要处置其中一个孩子,赶紧向她求情。
显然他也是知道皇室秘辛的。
“可以...可以送一个孩子回万剑山庄...”
只要别伤害孩子的性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