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原来，这就是凌霄皇朝灭亡前，最后的手段？
陆明骑着那只玄阴鬼魔，终于看明白了。
这碧羽玄洞，并非只是凌霄皇朝最后的藏宝洞。
在灭亡前的最后时刻。
凌霄皇朝找到了这座阴天宫的入口。
他们觉察到，阴天宫那非同凡响的幽冥之气。
于是将大量战死的兵马，埋葬于此。
用阴天宫溢出的幽冥阴气，温养死者的尸身与阴魂。
于是，这无数阴魂，在这地底深处数千年不灭。
这无数兵将的尸身，也在阴气的温养下，发生异变，化作尸兵尸将。
他们想要。
在数千年后，靠着阴天宫散出的幽冥阴气，不断壮大的地底力量。
杀出地面，再次称霸。
但是现在，凌霄皇朝最后的、深藏于地底的力量，感应到他的到来。
陆明人还未至，阴天宫便已洞开。
这股地下力量，意识到了阴天宫真正的、新主人的到来。
他们不肯让出阴天宫。
他们必须要阻止他的靠近。
“鸠占鹊巢，还要负隅顽抗！”
陆明好笑地摇了摇头。
本就应该覆灭的皇朝，不甘心接受盛极而衰的命运。
还想要夺取不属于你们的地盘与力量。
这真是何苦来哉？
众鬼魔撕开金气，闯入洞口。
陆明看到，前方无数尸兵，浩浩荡荡，滚滚而来。
毫无疑问，自己便是它们的目标。
陆明向后轻轻一飘。
心念微动，那只纤细玲珑的玄阴鬼魔，飞上前去。
陆明脚踩幽冥之气，手持桃木剑，踏步划符。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九天之上，玄女俯瞰。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另一边，耿玉儿划符念咒。
忽然感应到，大量应咒而来的天地灵气，竟抛弃了自己，反往洞口方向卷去。
这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耿玉儿不断划动咒言。
乾坤借法、乾坤借法、乾坤借法……
然则，相比起洞口方向，那忽如其来的惊世敕言。
她的乾坤借法，就像是大巫下的小巫。
耿玉儿惊骇扭头，看向洞口方向。
有谁？
那个地方，到底有谁？
借法于天地乾坤，这等秘术，真正掌握之人少之又少。
耿玉儿自忖，在这方面，自己乃是天才中的天才。
但是现在，毫无疑问，在洞口方向，同样有人在借法于天地。
天地灵气往那个方向汇聚，快速凝聚成符箓之形。
那符箓之形，上顶苍穹，下踏九地。
符箓都还未成，九天十地，鬼神呼啸。
山内山外，漫天雷霆。
耿玉儿双目间，瞳孔一缩。
她看懂了即将成形的咒文。
但是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等咒符，绝不可能成形于天地之间。
因为，那是九天之上的天咒。
天地一线，符光四射。
耿玉儿仅仅只是看着那道符，便不由得双目滴血。
在她身边，两位元婴级的师叔，已是根本不敢看那刺眼如烈日的符光。
因为那根本不是他们这等修仙者，所能够窥视的天机。
他们身后，十名黄巾力士摇摇晃晃，要往那符光顶礼膜拜。
耿玉儿心知不妙，将手一指。
十名弟子身上的神光一收，消失不见。
他们纷纷捂着眼睛，在刺眼的符光下凄厉惨叫。
耿玉儿知晓，“黄巾力士”虽然也是神符。
但相比起即将成形的神灵，根本不值一提。
她双目淌血，继续盯着那道顶天立地的符箓。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
她的脑海中，回忆起了当年的一件往事。
还是个小女孩的她，坐在一名少年的腿上。
她回过头来：“师兄，什么是天蓬元帅？”
那少年抬起头来，目光仿佛已洞彻九天，看向遥不可及的领域：
“他有三头六臂之威容，运七政八灵之洪造，帝钟才震，万圣齐临，钺斧轻挥，群魔碎灭，神光赫赫，常救护于众生；真性巍巍，誓永兴于正道。
“他是阴治之有司、地界之法官，拯治阴魔、禁御万杀，承阳宣化，保宁山川！”
小女孩问：“只要画出这天蓬咒，就能够请得天蓬元帅下凡吗？”
少年低头，摸了摸她的秀发，笑道：
“玉儿，你要明白。天蓬元帅无法下凡，因为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天蓬元帅。
“但是天道中，有这样的一道规则，此规则无以名状。
“强行名之，强行状之，此名此状，唤作‘天蓬’。”
小女孩端坐在师兄并拢的双腿上，看着面前未完成的符箓：“师兄，它还没有完成吗？”
少年歪了歪脑袋，持笔思索：“是的，还差了一笔！这最后一笔，我还无法画出。
“是因为……天时未到吗？”
此时此刻，号称“神符玄女”的耿玉儿，看向洞口方向，那神威赫赫的符光。
它虽顶天立地，但依旧还收束于天地之间。
差了一笔。
差了那最后一笔。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当年连那个人，也无法划出的最后一笔。
九天十地、过去未来。
绝不可能，有人能够划出。
……
陆明脚踏虚空，手持木剑。
他对准前方将成未成的符箓，画出最后一笔。
震动的天地山川，在这一刻变得静止。
日月星辰不再摇动，万千鬼神都屏住了呼吸。
闪耀在天地之间的符箓，像是蜷曲在龟壳里的巨人。
天地之大，依旧不足以让其容身。
随着陆明那斜斜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最后落笔。
巨人正在努力舒展其身姿。
一笔既成！
万千雷霆化作了春雨。
万千鬼神泣下了它们的眼泪。
符光突破了天地之间的界限，上照九天，下覆幽冥。
九天九地全都为之一亮。
然后，那道符光开始搜索，于陆明的桃木剑前，化作一页符文。
天篷咒……画成了。
仿佛是天外震响的钟声，浩浩荡荡地传来。
碧羽玄洞深处，耿玉儿目瞪口呆地看着收缩的、完整的符箓。
帝钟震响！
紫气乘天！
威南御凶！
威北御锋！
洞口那人，画完了“天篷咒”的最后一笔。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即便是号称天才中的天才的她。
即便是被称作“神符玄女”的她。
这一刻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凝天道，化符文。
设天规地律为一纸符文。
这种事情，竟真的被人做到了？
到底是谁，完成了这道天蓬咒？
洞口那人，到、底、是、谁？
耿玉儿头皮发麻。
即便不愿意承认，她其实也是在内心深处知道的。
能够做到这种事的……只、有、那、人！
他！
来！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