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兄弟相聚

萧炎整理一下破烂的衣衫，重新回到竹林，将铁衣折叠了一下，连同包裹扛在肩上，步履迟缓地向前走去。

前行十里，是万剑山的第二个镇子，古剑镇。清晨时分，街道上的人并不多，两个猎户背着山鸡和野兔，有说有笑地向着镇子里最大的一家酒楼走去。

酒楼旁边的一个小宅院，几个万剑阁的少年弟子一脸晦气地出了门，为首的瘦高个侧过脸，狠狠一口浓痰吐在院门上。

一位少女上前挽着瘦高个的胳膊，嗔怒地撒娇道“牛哥，你答应要给我买高级的魔晶核做首饰的，这次又骗人家”。说着话，她那饱满的胸部还在牛哥的肩膀蹭了两下。

胡青牛无心消受这销魂的滋味儿，讪讪道“小美，下次牛哥一定给你买，今天手气太不顺了，连开了七把大，简直没天理了”。另一位输惨了的少年也是悻悻道“真邪门，牛哥，不会是骰子里灌了水银吧”。

胡青牛哈哈一笑，资深道“谁敢在我面前出千，不要紧，下次咱们再来，全部通杀”两女三男走过一个早点摊，同时摸摸身上，发现一个铜板都没有，只得郁闷地往前走，希望能碰见熟人周转一下。

“牛哥，那个叫花子，好像是萧炎”一个少年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叫花子，忽然低声道。胡青牛愣了一下，眯着眼看了半天，忽然间哈哈一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早餐有着落了，小美，你的首饰也有着落了”。小美和另一个女生当然知道萧炎是傻小子，而且是有钱的那种傻小子，不禁发出痴痴的笑声，搀着胡青牛，趾高气昂地向着萧炎走去。

小镇的旅馆门前，店小二拿着扫帚正要赶人，脏话还没说出口，萧炎手里的钱袋子已经砸在他的脸上。店小二流淌着鼻血，把地上金灿灿的金币都捡起来，恭恭敬敬还给萧炎，脸上的笑容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

“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酒菜，最好的衣服，干净的，”萧炎全身破破烂烂，却像一个骄傲的王子，想了一下补充道，“还有，澡堂子的水要热一点”。店小二捡钱的那一幕正好让胡青牛他们几个看到，众人看着金灿灿的金币，眼神发烫。

胡青牛哈哈笑着，猥琐地搓着手，摇摇晃晃走上前去。“萧炎”胡青牛猛的喊了一声。萧炎听着声音耳熟，转过身，当看到为首的一个瘦高个时，脑海顿时跳出一个人名，胡青牛。这个胡青牛也是外室弟子，二十出头，在万剑阁属于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痞子。

没办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万剑阁外室弟子足足有几万人，大都处于放养状态，能不能拔尖全靠自己的本事。有人拔尖，自然也有人堕落，胡青牛是堕落的代表。

胡青牛已经快二十二岁了，按照万剑阁的规定，到了这个年龄，如果修为还没有晋级蕴灵境，要么退出万剑阁下山，要么继续留下来自生自灭，终生只能为外室弟子。

胡青牛的实力始终卡在第六重，可能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这两年他越发肆无忌惮，拉拢了不少山门里的混混，专门欺负低级弟子。

萧炎以前被他们堵着敲诈过好几回，可打不过人家，也只能忍气吞声。再看其他几个少年，萧炎都有印象，这是个有组织的流氓团伙，还有两个女流氓。萧炎看着胡青牛，笑道“原来是牛哥啊，早啊。”胡青牛斜眼打量着萧炎，讥讽道“小子，你这身打扮很合身啊，这才是你嘛”

说完他自以为幽默地哈哈大笑，两个女流氓笑得花枝乱颤，胸部一耸一耸的，眼神还时不时向着萧炎破烂的裤裆看去。

萧炎淡淡一笑，没有理睬，继续往里走。他好歹是第七重了，格局自然要大一点，跟一个罡武境第六重的痞子较劲，失了身份。

“站住，老子让你走了吗”胡青牛阴冷的声音传来。萧炎转过身，无奈道“牛哥，有话直说，我很累了。”

胡青牛大大咧咧走上前来，瞄着萧炎腰间的钱袋子，故意恶狠狠地道“傻小子，把你的钱袋子给老子送过来，咱们相安无事”。

萧炎痛快地解下钱袋子，作出一个扔出去的姿势，等骗了胡青牛以后，才戏谑一笑道“你叫我一声爹，我考虑一下”。

“爹”，胡青牛不假思索地喊了一声，喊完连自己也傻了，脑袋嗡嗡作响。他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被萧炎耍了，羞怒不已，脖子青筋跳动，眼中流露出杀气，蓦得怒吼一声，一拳向着萧炎轰去。

“小子，你找死”，慢，太慢了萧强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着对方出拳，甚至看到了罡气的气流向着自己涌来的景象，他的身形一闪，直接撕开一道破绽，举起大手，一巴掌抽在胡青牛的脸上。

啪，胡青牛脸上的肉一颤，头一甩，嘴里甩出一道血水和几颗黄牙，身子盘旋着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一个猪头了。

几个流氓看到胡青牛倒地，愣了一下，纷纷发出叫骂声，向着萧炎冲去。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萧炎穿行在几人之间，左右开弓，巴掌乱飞，男流氓和女流氓被抽得晕头转向，转眼间，全部躺在地上，面颊红肿，嘴角淌血，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萧炎。

这，这还是以前的那个傻小子萧炎吗？萧炎走到胸部最大的女流氓面前，蹲下身，把手上的血迹在女流氓的胸襟上蹭干净，吓的那女流氓屏住呼吸，仿佛是为了满足萧炎的恶趣味，胸脯挺得高高的。

“拿去吃早点”萧炎从钱袋子里掏出两个金币扔在地上，扛着包，大步走进旅馆的大门。

“牛哥，他打我，还非礼我”萧炎走后，被揩油的女流氓跌跌撞撞跑到胡青牛跟前，哭诉道。

胡青牛正在揉搓着高高肿起的面颊，闻言大怒，啪的一个嘴巴抽在女流氓脸上，怒声道“小贱人，那你还把胸脯挺起来”。他悻悻地捡起地上的金币，照着旅馆门口啐了一口血水，恶狠狠道“萧炎，你给我等着，我胡青牛要扒了你的皮”。“哥，那咱们还去吃早点吗？”，一个小弟捂着脸走来，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吃你个蛋蛋，回去叫人，我要把他扒光了吊在万剑阁的山门”胡青牛怒声咆哮道。

旅馆后面的澡堂子里，水汽腾腾，萧炎光着身子浸泡在热水，骨头渣子都快溶化了，不禁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旅途的疲惫，一丝丝地从身体里抽离出来，躺在热水，萧炎美美的睡了过去。正好睡到中午，萧炎从澡堂子里出来，换新买来的锦缎长衫和内衣裤，穿戴整齐了，精神饱满地向着外面走去。

店小二早等在门口，殷勤地领着萧炎去了不远处的酒楼，饭菜是早让预备好的，所以萧炎去了吃现成。两个金币打发了店小二，萧炎坐在二楼的包厢里，对着一桌子的精美的饭菜咽了几口唾沫，撕下一条鸡腿往嘴里塞。

萧炎有好些日子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今天得多吃点，别忘了，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小人”呢。“萧炎，萧炎”外面传来急促的喊叫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包厢的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胖子大步走了进来，震得地板直颤，看到萧炎的时候，眼中满满是惊喜。

“胖子”萧炎站起身，也是惊喜不已。来人身高有一八零，胖得好像一座肉山，穿着黑色的皮甲，手里提着两把硕大的短斧，虎虎生威。

只可惜他的皮甲不合身，好像肚兜一般，加上人又长得白白嫩嫩，大脸盘一个棱角都没有，反而让人觉得憨态可掬。

大胖子叫庞梓豪，来自雪鹰公国的邻国，苍龙公国的世家子弟，他和萧炎是在同一天上山的，是萧炎在万剑阁为数不多的死党之一。

庞梓豪的眼睛是两条缝，努力睁大了也不过像两颗豆子，此刻他瞪大了眼睛，焦急道“萧炎，你还有心情吃饭，胡老大带着人杀过来了”。胖子话音刚落，楼道里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急促的喊声“萧炎，萧炎”，萧炎的第二个死党，猴子，脚下生风地走了进来，也穿着一件皮甲，身后背着一把长剑。

先是看到胖子，猴子楞了一下，笑道“你小子比我还快，我刚才还找你呢”，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没好气地道“我也去找你了，你想好的说你不在，还让我留言，我差点抽她”。

猴子脸色发窘，急忙摆摆手“女孩家你跟她计较什么，咱们不是都过来了吗”，猴子原名侯俊成，其实人长得很帅气，只是因为平日里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所以被起了个外号叫猴子。

萧炎从看到两人打扮的那一刻起，猜到他们的来意了，心里暖呼呼的，急忙拉扯着两人坐在酒桌前，给两人把酒满上。

胖子沉不住气，紧张道“萧炎，别吃了，我们能找到你，胡老大也能找到你。赶紧，我和猴子护送你离开镇子，你先出去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猴子快速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点头道“萧炎，胡青牛召集了四十多个人，一水的第五重，还有几个第六重的，敌强我弱，走为上策”。萧炎满不在乎的夹着菜，他要想跑太简单了，可是为什么要跑呢？

胖子和猴子诧异地看着淡定的萧炎，此刻才发现萧炎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要是在以前，现在肯定早慌不择路了。

难道是被吓傻了，认了？酒楼外的街道，已经响起喧哗叫骂的声音，胖子脸上的肥肉哆嗦了一下，噌地站起身，手里攥紧了两把短斧。

猴子哀叹道“完了完了，咱们走不了了”。“走不了和他们拼了”，胖子忽然怒吼了一声，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道，“我早受够了，他们那么欺负咱们，还逼着我舔他们的脚丫子，我，我”。

萧炎脸的笑容僵硬了，看着垂头流泪的胖子，森然问道“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