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为难的温度

廖晨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体里的火烧的他想泡冷水，他内心狠狠避雷这个品牌的抑制剂，侧头一看，药瓶上维生素的大字让他一阵恍惚，他吃错药了，昨晚睡前迷迷糊糊吞下的胶囊，不是抑制剂，廖晨源抬起手捂住了脸哭笑不得，他还真是犯了个从未设想过得错误，也难怪明鹜闻着味儿就钻过来了。

一般明鹜易感期信息素爆发的时候，自己也是多贴两张抑制贴才进去给他打抑制针，打完出来还要清洁身上残余的信息素。就这样毫无阻隔感受到自己发热期信息素的明鹜竟然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廖晨源都觉得惊讶。

倒也不是廖晨源自恋，是因为他和明鹜的信息素匹配就是很高，像他们这么信息素匹配度的情侣，一般都是佳偶天成。

只不过，廖晨源已经不会这样想了，他很清楚自己和明鹜不可能恩爱不疑。廖晨源行动缓慢下了床，双脚踩在了地板上，晃悠悠去取了药咽了下去，忽然响起的铃声把他吓了一跳，他吐出一口气，摸起手机。

“廖总，有几份紧急文件需要您签字，您方便吗？”

廖晨源吐出了一口热气“下午就需要吗？”

对面空了几拍，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交谈，似乎是在确定“是的廖总，下午需要。”廖晨源现在不想纠结于为什么忽然有紧急文件，也不想去怪罪是谁把下午就需要的东西拖到上午才让自己看，他现在只能翻开抽屉捏着阻隔贴开口“好的，我知道了，我……”廖晨源本想说自己很快过去，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撑着桌子缓了几秒，最后折中“让助理送过来吧。”

电话被挂断，廖晨源撑着桌子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他还没换睡衣，身上的汗已经湿了衣领，他随意披上了毯子缓慢挪动出门。

“怎么出来了？饿了吗？要喝点东西？”明鹜一直关注着廖晨源房间这边，omega的发热期会厌食，所以明鹜准备好了营养液还有炖上了汤，他系着围裙坐在餐桌旁椅子上隔着门一心二用，一边关注厨房的汤锅，一边关心着廖晨源那边的门。

廖晨源稍微摇了摇头，或许是习惯了提前吃抑制剂的原因，他发热期一般不会这么严重，这次是因为他马虎吃错了药，而刚才抑制剂还没生效，还有明鹜的信息素的原因。

“没……等会儿有公司的助理来送东西，得让我看，没办法。”廖晨源说着说着，最后的语气都带上了点不爽，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明鹜却感受到了这一点点的差别，廖晨源以往不会多说，可能就是告诉他个事情，涉及自己感受的一切都被他埋在心里。

“那你再去歇会儿，我等着开门。”

廖晨源垂下眼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发热期的身体缘故，他并不想像现在一样给人感觉很脆弱，他自己也可以处理好一切，他发热期吞了药之后一切如常。只是这次他犯了个错而已。

廖晨源裹着毯子爬上了床，被褥温暖，这样温度适宜，他以前很喜欢，在少年时期，他最喜欢窝在软和的被子里，干燥的热乎乎的，像是把身体放进棉花里，可以睡一个下午。

廖晨源想念自己曾经的房间，小时候的床没有现在这么宽，靠着窗边，下雨的时候可以只拽着纱帘，潮湿的味道会从他留的窗户缝钻进来，睡前要关上窗，不然桌上的作业本会湿。

廖晨源意识蒙着一块布，他又闻到了那阵味道，树木在雨中伸展的味道。廖晨源伸了伸手，手心被轻轻攥住。

“宝贝，好点吗？还不舒服吗？你助理过来了。”

廖晨源呓语半声，他很久没听到这样温柔的声音，就像很久没有享受午后春雨一场梦，现在的他很享受这场梦。

明鹜等了几秒，慢慢退出了房间，给助理递了杯茶“不好意思，晨源今天早上身体不太舒服，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请假，你可能要等一会儿了。”

助理双手接过明鹜递过来的水杯，有些受宠若惊，说白了，一个公司什么事儿都需要廖晨源去决断，那证明这个公司容错率很低，但是廖晨源不是他的父亲。他手下没有真正能用的上的人，新培养的人才还在成长，比他资历老的自然觉得他还年轻，虽然明面上还是廖父有发言权，但是公司谁都知道现在是小廖总在硬撑，可就是从十七岁就断断续续帮忙的少年，此时也是硬生生撑住了。

但是人心隔肚皮，廖晨源必须时刻打起精神，他不知道那些表面上说是为了他好为了公司好的人究竟在想什么做什么，他能用的人总是在队伍形成前轻飘飘被瓦解，他只能尽量把决策握在自己手里。

“他在公司，是不是很累？”明鹜翘起了腿，听起来语气轻松，小助理咽下嘴里的水犹豫几秒，最后认真点了点头。

“我，我不是在说前辈坏话，但这些东西，前段时间就已经定好的，现在突然又要返工，而且还是这么急着要，分明就是……就是……”小助理看起来也是刚入社会不久，想到什么说什么，说着说着也发觉自己说的有些不太对，声音渐渐小了。

明鹜笑意不入眼，只是嘴角礼貌上翘“有人为难你们廖总。”

小助理吸了口气，最终视死如归般点了点头。

明鹜太清楚那些老油条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只是表面看起来廖晨源背靠明家应该没人真的敢惹，明鹜心中又难受起来，这就说明那些人都看得出自己和廖晨源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才觉得廖晨源好拿捏，明鹜搓了搓手指，也是该让他们知道明家就是廖晨源的靠山了。

客厅一片寂静，小助理战术喝水掩盖紧张，她可是很清楚明家的势力，也听说过他们廖总和明家二少的故事，只是版本特别多，她也不知道该信哪一个。有说两人两小无猜，也有人说他们面和心不和，明鹜根本就是讨厌这桩婚姻，所以明家一点好处都不肯让廖晨源得。

“孙助理，你放心，跟着晨源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明鹜突然出声，孙颜颜捣头如蒜，她肯定会跟着廖总好好干的，她的忠心日月可鉴。

明鹜的笑容消失在扭过身进入廖晨源的房间，他刚才叫了一遍，只是廖晨源明显不太舒服，他就先撤出来让助理再多等会儿，毕竟明鹜也知道那文件是真的需要廖晨源签字过目，他可不想打扰廖晨源的工作。

推开门，廖晨源靠着床头闭着眼坐着，明鹜上前几步，停在了床边“你那个小孙助理来了，能起来吗？”

廖晨源总算睁开眼，迟钝缓慢点了点头，还是披着那蓝色的毯子，廖晨源擦了把脸让自己精神些走出了门。

“廖总”孙颜颜赶紧站起来，让出比较近的沙发位置，廖晨源点了点头“谢谢了，辛苦你跑一趟。”说着他摊开了文件。

“不辛苦不辛苦，我应该做的，其实主要没有大变动，主要是后面这里……”

明鹜给廖晨源倒上一杯热水，就躲进了书房。

“喂，嗯，是我，那个项目，做好让给尚星得准备。”明鹜声音平淡通过电话交谈。

对面似乎是在查看项目，几秒后传来回复“明总，要避嫌吗？”

“不用。”明鹜回了一声，他知道廖晨源不习惯去依赖谁，他自己也可以做得很好，但是明鹜就是想让他更轻松些，既然尚星内部流言四起，那自己就摁灭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用一个恰到好处的项目就能告诉他们明鹜就是支持着廖晨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