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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聂辅周是个好同志

社会很黄很暴力,我们很傻很天真。

颤抖着手收线之后,相思像要参加高考似的,心跳加快、大脑一片空白,产生所谓的“现实脱离感。”跌坐在公路边,喃喃自语,“我该不会说爱他了吧?”

聂佳瑄安慰道,“没关系,爱不是说的,是做的。”

直接无视,“我知道我没镂心漂亮,我找到我几斤几两,”相思冲她大叫,“但是,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蛤蟆呐!”

“但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以德服人不如以色服人。”

相思被她扶着站起来,“你还‘乱,是佳人;纯,属虚构;骑,是精神’呢!”

聂佳瑄做纯洁状,“鄙视你!”

相思冷笑,“鄙视我的人这么多,你算老几?”

这样贫过后,心里稍微舒服些,再和聂佳瑄驱车前往亚澜湾。她已经不哭了,只默默望着窗外的天空,突然叫起来,“啊,下雨了!”

聂佳瑄叹息,“谁让你丫一直盯着天空看,那么幽怨的眼神,把天空都给看哭了!”

经过城区时,整个视野都烟雨朦胧,高挺的摩天楼群伫立在阴沥背景里,静默深沉着起伏跌宕,愈加显出一份久久驰骋的凛然,滂沱雨幕从天而降,打在塑钢玻璃上,淅淅沥沥汇成缕缕水流,将城市的壮阔淹没在迷离的水汽中。

聂佳瑄啐她,“还看?你‘情深深雨濛濛’啊?”

相思转过头,“你知道么,当代有十绝——任志强的厥词,宋祖德的嘴;马诺的拜金,刘著的伪;曾轶可的绵羊音,闫凤娇的腿;凤姐的自信,芙蓉的美;山木的面目,兽兽的悔。但这些都比不上你聂佳瑄的啐!”

“您谬赞了。”

“您别谦虚了。”

“再夸我就是肾虚了。”

这样侃着,车行已经进入亚澜湾。

作为帝都少有的水景别墅的亚澜湾,位于京东北部密云县城西南1公里,密云最大的两条河流潮河、白河于此相交汇合,南部是京承高速公路,北部为101国道。

多为以平屋顶‘里面吩咐为典型特点的欧式现代风格建筑,而且区域内平原、山地交错,水域’植被丰富,是绿化覆盖率高、水域面积高、空气洁净度高的“三高”豪宅区。

“怎么样?”

相思满意点头,“清新脱俗,赏心悦目。”

配套设施也齐全,看介绍说,除了一座12000平米以用于休闲娱乐的场所;室外配套还设有业主专属跑马场,并配有英纯血马、阿拉伯血统马及专属马厩,供业主选用;水上配套有美国水星游艇、垂钓码头等;社区内还有直升机停机坪、湖心棋弈岛、沿河健康步道、儿童乐园及教育中心等多种配套设施。

远远看见,聂辅周在某通体雪白的别墅前,立正等待。

车停下。

聂辅周给相思开门,笑,“广大干部群众纷纷表示,欢迎楚相思入主亚澜湾。”

“楚相思即将前往新白宫,表重要讲话。”相思接茬儿,下车。

这套已属于她的豪宅,中间的主别墅高三层,旁边是两幢联体小别墅,皆为二层,正对面是大气不失精致的喷泉,西面则是露天泳池。

“这儿风水好呐,”相思感慨,“水为财之源,这喷泉和池水的设计,点滴都不往外流,寓意财不外流之意吧,西面那个露天泳池,也是财的方位。肯定是经风水大师测过吧?”

聂辅周吃惊地笑,捏捏相思嘟嘟的脸蛋儿,“鬼精灵!”

“有钱有权的人呐,都迷信,啥都不怕,就是怕天,更忌天!”相思感慨完,抬腿进屋。

聂辅周听她语气里,似有仇富仇权的意味,她虽没说得咬牙切齿,但已隐隐表现出“自作践不可活”的悲凉来。那是一种过于的精明冷静,却也显得懦弱烂俗。

客厅自然是大,布置自然是富丽堂皇,被打磨成梨形的水晶吊顶,那些透明的、闪光的坠子,那些珠链,悬挂在吊灯上的这些叮叮当当的小东西,相思仰头,望得有些痴——水晶是纯洁高尚的象征,水晶灯饰同样代表着光明和希望。

可她的纯洁高尚,她的光明希望,在哪儿呢?

聂辅周走进来,“你是不是想到姜喜宝?”

,相思说,“田野何处无芳草,谁人不爱姜喜宝?不过老实说,我觉得姜喜宝是个很土的名字,听起来就像一味中药材,可那个名字有魔力,被勖存姿唤着的时候。”

“我不是勖存姿”

“我也不是姜喜宝。”

聂辅周停顿半秒,“可你已经是我的女人,相思,你不能忘记这一点,我不希望我们的故事,演变成亦舒笔下那样——开头的时候,为了钱,为了安全,为了野心;到后来,为了耻辱,为了恨,为了报复。”

“看那个故事到了最后,是——到现在勖先生,请不要笑我,现实是为了爱。我爱你。”

他看着她,坦荡地,“你和姜喜宝一样倔强。”

她也看他,固执地,“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可我没办法去厌恶你,”他说,“相思,我的相思,也请你不要笑我,现在,我心里只有对你近乎病态的沉与宠。”

相思忍受不了那份热烈眼神,大叔的热烈,不同于少年,那是一种恐怖的热烈。

她转移视线,看向正中间做工考究的沙,两边螺旋的楼梯盘旋向二楼。

“我带你去参观。”他走过来,搂住她的肩。

她没有丝毫反抗。

都已经进了这金屋,再反抗就是矫情了。

客厅旁边的五十平米的视听室,除了有很好隔音处理以外,室内还要摆放着木质、布艺家具以增加扩音效果。木地板,苯板的墙面,低垂下来的颜色柔和的窗帘,气氛很好,

“没准我也会爱上你,”她停住脚步,看着他说,“知道么,因为这份——知遇之恩。”

他不说话。

她继续说,“一个人,但凡是人,就不定时需要感情的。说句酸的话,在爱情面前,我们都是卑微的仆从——愈是高傲的,愈是疯狂。知遇之恩,你知道,你地我的知遇之恩。就因为你欣赏我,懂得我,也许,我会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像祭品一样献出去,急急地想报答你的知遇之恩,只你一人可知我的绽放。”

她用这种虚拟语态,肆无忌惮地说着情话,泪花微微泛上来。

他不会知道,她刚刚才被心爱的男人拒绝,此时,她需要他的爱。

“不要想太多,”他目光柔和,抚摸着她的头,“你还是个孩子。”

“孩子?”她笑起来,“那我是不是应”

“我更喜欢哥特式萝莉装,红黑相间的苏格兰格子,眼线黑得就像在响应死亡音乐。”

他开着玩笑,搂着她进出走出房来。

通向深谷的阶梯平台上,是一面镜子般的蓝水湖、阳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湖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光的碎银,又宛如被揉皱了的绿锻。仿佛是活生生的,湖面荡起层层鳞浪随风而起,伴着跳跃的阳光,伴着相思的目光,在追逐,在嬉戏。

谁能不喜欢这样有山有水的豪宅顶级生活?

“我们去那边散散步吧。”相思撒娇似的拉扯聂辅周的衣袖。

“有关部门认为,楚相思的提议可以直接执行。”

“毛主席语录第271页,毛主席说,聂辅周是个好同志。”

两人调笑着沿着蓝水湖散步。

湖面反射着绚烂的夕阳,晚风中裹挟着甜甜的湖水气息,可以看见远处袅袅的炊烟,听见朦胧的背景音乐般的鸡鸣狗吠之声。

“好安静啊。”

聂辅周默默地看着相思倒影在湖面的姿影。

“空气也很新鲜。”

“嗯。”

一抬起头,就可以看到相思泪痕未干却微笑着的侧脸。

湖面的流水漫过一道小石墙,在石缝中“汩汩”流淌出,飞溅着落到了下面的另一个小湖里。有天鹅游上了对岸,芦苇散着淡淡的幽香,微风吹拂着挂满水珠的肌肤,能感觉到微微的凉意。

“相思。”他轻轻唤她。

“嗯?”她转过头来。

聂辅周认真地说,“我觉得,就算你已经89岁了,还会像个少女。”

“那我岂不是老妖怪了?”相思抿嘴笑,“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像森茉莉那样。”

“可你89岁的时候,我早在天堂和小天使们数星星了。”

相思不在意,反而开始唱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远处有一些小鹿在湖边饮水。

相思走过去。在聂辅周观看腼腆的小鹿的时候,相思弯下腰跟一只牡鹿说这话。

这是一只深褐色的牡鹿,漂亮的眼睛闪亮极了,深深地凝望它时,给人一种自己快被吸进去的感觉。

鹿大多数的种类,都毛色深暗,从黑色、棕色、黄色、深红色至淡黄色不等。但驯鹿会出现白色的个体。那片小森林里还养着作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梅花鹿。

“好像啊”相思转过身。

“小鹿的眼睛,和你的很像。”

相思忍不住“哈哈”大笑,“聂辅周,你是‘看朱成碧思纷纷’”

聂辅周也笑,笑得温煦,“我是‘犹恐相逢是梦中’”

相思笑得柔和起来,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你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在你面前,我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倒是我,何德何能,可以享用如此良辰美景,绮丽风情?我感觉我才在梦境之中。”

午餐时从台湾的一家餐厅空运过来的。

餐厅是台北市大安区光复南路的“长谷川先生的家”。是相思选的。

相思毕业那年和前男友去台湾时,去过那里,菜单她也很喜欢,里面文字与插画的设计刚好很合她的喜好,墙壁上用国文、英文和日文写着“旅行到不了的地方,就用食物吧!”,这句话说得很棒,至今相思还记得。

在亚澜湾的第一顿庭院晚餐。

相思吃了很多份NT﹩180的长谷川手工汉堡,附生菜沙拉,看起来就是很健康的汉堡——里面有牛肉、培根、以及很多蔬菜——吃起来很清爽不会很腻,而且面包也蛮特别的,比一般其他美式汉堡店的面包都要来的白一点,吃起来则非常酥脆,口感让人心旷神怡。

还吃了很多纽约薯条佐意大利起士肉酱,薯条炸得很酥脆,但是不会油腻,即使放冷了也依然脆脆的,实在很神奇。

其实她并不太喜欢汉堡薯条,但既然自己扮演的是萝莉形象,还是不要吃法国大餐鱼子酱之类的装B食物吧。

聂辅周竟也陪着,勉强吃了一个汉堡。

“不喜欢可以不吃。”她用餐巾擦着嘴角的油渍。

“你也在吃啊。”他笑得奸诈。

他竟看得出来,她也不见得多喜欢吃这些。在这位大叔面前,她感觉自己无处遁形。

晚上,他把她送到她的卧室,道了“晚安”,就转身离开。

一夜无梦。

第二天,在亚澜湾,聂辅周给相思开水上欢迎派对。

天空蓝得仿佛能听见石英碰撞的声音,云朵绽放得非常灿烂,宛似一张一张喜庆的笑脸,微风则恍如甜甜的美酒。

相思换上聂辅周给她挑选的衣装。

身穿的是双绉绸衣,头戴柔软的草帽,腰肢上还束着一条黑、粉红和黄色宽宽的三条彩带,袜子是粉红的,帽檐上装饰着黑、粉、唤三种颜色的边儿,帽子稍稍往下压着一点儿,胳膊上还搭着一件黄绸衣。成了真正的公主。

宾客众多,热闹非凡。

他是在向世人宣告,她成了他的女人。

的蓝水湖湖畔,阳光洒在斜坡草坪上,陡峭的山崖上覆盖着茂密的林木。大大的、张灯结彩的游艇和小小的、罗曼蒂克的舢板从岸边缓缓驶向湖里,船上坐满了人,传来阵阵诶乃声和汽笛声。

朝船屋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一群华服美人和军装笔挺的将官聚在那儿谈笑风生。

“原来是国防大学的高材生。”

人群中不乏年轻的军官,打量相思的视线,充满好奇光芒。

“什么时候开学?”

“下个月。”

应酬得累了,相思说想休息。

“咱们划一只舢板出游吧。”聂辅周提议。

绕开人群,他们划出舢板。在船上,他靠近她坐着,离她非常的近,就坐在船尾,他的腿伸过来,脚碰到了她的脚。两个人都摇着橹,摇得很慢我,气氛非常的悠然自得。

“真安静。”

相思环视四周的青山绿水,微笑着感慨。

两个人已经驶出了游玩的人群,到了僻静的湖面。

“天地间就我们两个人。”她继续说。

他只是笑,垂下眼皮,突然问,“你寂寞么,相思?”

相思眨眨眼,“李敖大师有句话,有的人是寂寞难耐,境界太低;有个人是耐得住寂寞,境界还是不够;我是直接没有寂寞可耐,没有寂寞需要去耐。”

他笑,“和你在一起,我真没有寂寞可言。”

“其实你一直不寂寞,”她正色道,“你不寂寞,因为有寂寞陪着你。”

他终于忍不住,很失态地“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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