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惊喜
所有人都离开办公室后,祁蘅才跟步砚闻通了电话,两人商量了一下关于这次针对益盛的计划。
因为有了符珍和裴宴相交的这场关系,导致两个男人之间,默契的放下了彼此利用和算计的阴谋,阳谋,
认真计划着怎么能够尽快的解决这件事。
“帝京这边你不用管了,处理好成光市那边的交易网就行。”
步砚闻突然压低了声音,像是不太方便讲话,祁蘅低笑着调侃,“闻哥这是身边有人?”
“嗯,孩子睡着了。”
祁蘅听到这句,不禁想起他和裴宴之间的关系,直觉能让步砚闻这么在意,那应该是他和裴宴的孩子没跑了。
“那不说了,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和珍珍去帝京请你们吃饭。”
步砚闻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个时候,自己还在不在帝京都不一定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
他想到裴宴,心脏一阵阵的疼,最终也只是平静的应了祁蘅一声。
“好,如果到时候有机会的话。”
至于这顿饭是不是真的还能吃得上,步砚闻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
挂了电话后,张盛鸣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纸箱子,
“老大,从市局寄过来的,你的快递。”
张盛鸣也很惊讶,这两口子天天在一起,有什么是不能当面给对方的,
还要特意从市局发一个同城快递过来。
“姐姐给我的?”
祁蘅快步走上去,从张盛鸣手里接了过来,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拆开,
他和张盛鸣想法一样,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特意发同城快递过来,难道是什么惊喜吗?
怎么?也知道自己昨晚太过分了吗?!他不仅没有不喜欢,甚至挺喜欢强势的符珍,但是不妨碍他故意装委屈,
朝符珍讨关心,故意作着撒娇。
收到礼物的小狗,心里美滋滋的,甚至连箱子都不想破坏,让张盛鸣拿了拆快递的刀过来,
祁蘅小心翼翼地撕开快递箱上的封条,轻轻地将其打开。
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洁白如雪的泡沫恒温箱,
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会是新鲜的海鲜?
可姐姐若是有特别想吃的东西,直接告诉他便好呀!
他手持快递刀,轻轻一划,顺利地割开了泡沫箱的封条。
然而,当他满怀期待地打开箱子时,一股既熟悉又让人感到极度不适、几欲呕吐的恶臭扑面而来。
站在一旁的张盛鸣原本出于好奇,想要窥探一下老板小夫妻俩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并暗自琢磨着如何效仿一番,好给艾晚晚也来个惊喜。
怎料此刻距离过近,那股浓烈的恶臭瞬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扭头便狂吐起来,根本无暇顾及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而祁蘅,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散发着恶臭的箱子。
突然间,他像是回过神来似的,用力一挥手臂,将整个箱子狠狠地甩向地面。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箱子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那堆早已腐烂不堪的肉块也随之散落开来。
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堆零碎的肉块,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内脏,混合着血水,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味,迅速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与此同时,随着箱子倒地翻滚而出的,还有一只小巧玲珑的录音玩偶——那是一只原本雪白无瑕的布偶熊,但如今已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就在那东西掉落出来的一刹那间,一股震耳欲聋、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像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向了祁蘅的心头,使得他整个人都险些站立不住。
他踉跄着向后退去,慌乱之中连忙伸手扶住一旁的办公桌,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手指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紧扣住桌沿,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心里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无尽的恨意与痛楚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一旁的张盛鸣被这恐怖的一幕彻底吓傻了,他呆若木鸡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发软。
他瞪大了眼睛,立刻看向祁蘅,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凝重氛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布偶熊里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和祈求,“院长........阿蘅错了........我不跑了!”
“饶了我!对不起!.........我不敢了!”
“不要..........!啊啊啊啊!”
那些声音犹如从时光深处穿越而来一般,经过漫长岁月的沉寂之后,如今再度响起。
张盛鸣起初并未意识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究竟来自何处,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那迟钝的思维渐渐开始苏醒,最终恍然大悟——这个声音竟然属于祁蘅!而且还是年少的祁蘅!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笼罩住了张盛鸣,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当场。
片刻后,他如梦初醒般猛地扑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源头,试图立刻将其关闭。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看似普通的布偶熊早已被人做了手脚,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关停的按钮或开关。
那令人胆寒的声音便源源不断地从布偶熊体内传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着祁蘅年少时所承受的种种痛苦与折磨。
面对眼前无法停止的噩梦,张盛鸣有些绝望。
直到瞥见了桌上那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布偶熊狠狠地砸去。
一下、两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和四溅的碎片,可那该死的声音却依然我行我素,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他甚至不敢再直视祁蘅一眼,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继续用烟灰缸攻击着布偶熊,一边颤抖着双手拨通了符珍的电话,期待着她能带来一丝转机或是救赎。
祁蘅像是终于回过神来,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卫生间,用力地关上了那扇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而另一边,符珍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这让张盛鸣心急如焚,几近抓狂。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先通知了姜淮,紧接着又匆忙唤来了于谦和徐弘骏。
三人迅速赶到卫生间门前,焦急万分地围成一圈,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耳朵紧贴着门板,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只听见从门缝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以及阵阵令人揪心的呕吐声。
三个人急的焦头烂额,但又害怕贸然敲门或呼喊会惊吓到祁蘅,于是只能默默地守在门外,不停地给符珍发信息、打电话,期盼能够尽快与她取得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符珍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三人听着卫生间的水声越发焦急,但是张盛鸣却没有一开始那么慌张了,
因为至少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任何打砸声,自从符珍回来以后,这段时间他是在祁蘅身边待得时间,除了符珍以外,离他最近的人。
他看的出祁蘅的变化,他看着自己的老板再也没有以往那么疯批阴骘,整个人开朗了不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和过程,
但是他能感觉的到祁蘅一点点的好起来了,而且现在有夫人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发疯。
至少祁蘅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疯狂的自残和自伤的行为,也没有再想过要去死。
张盛鸣一时间反而成了三个人之中最淡定的那个,他知道符珍在市局,而且艾晚晚也联系不上,
应该是出了很大的案子,否则不会两个人都同时联系不上。
张盛鸣想到这,闻着办公室里这股还飘散的恶臭,转头看向地上打翻的那堆腐臭的烂肉,还有那个已经被砸坏的布偶,
这些东西应该很重要,被祁蘅送到了那么贵的商学院去上了一段时间的课,现在又身为警察家属的他,也长进了不少,
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一出事第一反应就是找祁蘅,任何事情都习惯性依赖于自家老板来处理,等他的指令。
一旦祁蘅出事,或者徐弘骏和于谦都不在,他几乎就是盲人摸象般抓瞎,但是这段时间,被祁蘅锻炼的,很多时候他也会自己去考虑某些事情和计划应该怎么处理和执行。
此时于谦和徐弘骏焦急的看着卫生间,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破门而入,怕祁蘅在里面出什么事,
张盛鸣立刻及时拦住了他们,他转身往办公桌走,找了一双手套,开始收拾起了地上那些残局,
忍着恶心,干呕了几下后,秉着呼吸,把那堆玩意儿都装了回去,他直觉这些东西应该很重要,
也许是什么证据呢,而且办公室现在不可能让任何人上来,这些东西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如果老板一会儿出来,在看见,说不听会在受刺激。
“卧槽!卧槽!鸣啊!鸣鸣啊!你他妈干什么呢!!!”
于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见他收拾着地上那堆东西,嫌恶的捂住了鼻子大退几步,
徐弘骏此时顾不上这些,满脑子都是祁蘅会不会在里面自残,要不要赶紧打120,符珍联系不上也就算了,姜淮那小子他妈的怎么还不来!
“张盛鸣!电话打通了没有?!先别那堆玩意儿了,一会儿找人来收拾。”
他烦躁的砸了一下墙,发出一声闷响,张盛鸣却已经将那堆玩意儿收拾的差不多了,然后把已经坏掉的布偶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
“老大是看到了这堆东西才被刺激的,现在办公室不能让其他人上来,这些东西我先收起来,也许是证据或者是什么线索,等联系上夫人以后,说不定用的上。我先收拾起来,免得一会儿老大出来看见,再被刺激。”
于谦目光微动的看了他两眼,哟,这小子成长了啊,这个时候居然冷静下来了,
张盛鸣的沉稳也让两个人原本焦虑到已经慌了神的心态,平复了一些。
“我在给姜淮打个电话!”
徐弘骏掏出手机,正准备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卫生间的门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门被猛的推开,祁蘅显然刚刚经历过一番折腾,他红着眼圈,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冷水,额间的发丝也被打湿,凌乱地垂落在额间,眼里布满了血丝,脸色惨白得吓人,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狼狈。
他扶着门框稳住身形,于谦和另一个人站在不远处,表情凝重地看着他,不敢上前一步。
根据以往祁蘅发病的经验,这个时候不能碰他,更不能近身,否则可能会引起他的应激反应,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两个人见他出现,立刻神情紧张地退开了一些,留出一个安全距离。
祁蘅的目光却并未关注两人,而是径直看向了张盛鸣。当他看到张盛鸣手中的箱子时,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疼痛难忍。
他微微弯下腰,紧紧捂住腹部,试图缓解这种痛苦。
过了一会儿,祁蘅终于慢慢直起身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快步朝着张盛鸣走去。张盛鸣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祁蘅冲过来的架势就像是要揍他一顿似的,
“老大!不......不不,不关我事!”
他紧张的往旁边躲,祁蘅停住了脚步,站在一定距离盯着他,目光阴沉的可怕,嗓音嘶哑低沉,
“你说,快递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张盛鸣被他吓得有些发愣,被祁蘅直勾勾的看着,半晌才回过神,战战兢兢的小声道:“市局。”
他的答案刚说出口,祁蘅就直接冲出了办公室,砰的一声摔上了门,留下一脸懵逼的三个人,
着急赶来的姜淮才刚刚上楼就和祁蘅迎面撞上,“诶诶诶!你!”
这人不是发病了吗?!这是往哪跑?除了看上去有点瘆人以外,好像没有失去行动力啊!
跟以往发病的情况不太一样,但是状况肉眼看上去确实好像不太好,他伸手想去拦祁蘅,却直接被人一把甩开。
“别碰我!滚开!”
祁蘅打开他,直接坐直达电梯下了楼,姜淮眼睁睁的看着电梯的门合上,直到电梯下行才小声骂了句,
“尼玛!又疯了是吧!”
徐弘骏和于谦也从办公室里追了出来,碰到姜淮后没好气的问道,
“人呢?!”
“你咋不拦着点!”
姜淮听到这话更气了,催命一样的把自己叫过来,听他们急的那样子跟祁蘅马上要断气了一样,
结果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人活蹦乱跳的,还没有以往在家里发病时的情况严重,
“是我不想拦吗!我得拦得住啊!我要是真的拦他,他不把我打成重度工伤!”
他骂骂咧咧的怼了回去,刚刚在祁蘅那里的受了气,现在这两人还冲出来质问他,他白眼一翻,转身就走。
徐弘骏和于谦挠了挠头,想到刚刚自己口气是有点太冲了,立刻上去拉姜淮,
“姜医生!姜医生!不好意思啊!”
“诶诶诶!姜医生没走啊!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万一那小子一会儿又回来了呢!”
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姜淮往外走,张盛鸣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姜淮被两人‘胁迫’的场面,
“你们干嘛呢!”
“张盛鸣!!!你们珍世是土匪窝吗!!!放开我!我要回家摆烂,没有这样非拉着人义务加班的!老板都走了,你们留我干什么!!!”
“哎呀~姜医生话别这么说嘛~作为总裁的医生朋友,那可不是二十四小时超长待机的吗~”
“是啊~姜医生,别走嘛~跟我们去吃个饭!”
两人‘盛情难却’的把姜淮弄到了珍世的食堂,张盛鸣刚刚经历了办公室里那令人作呕的画面,
即使带来手套也还能回响起,那堆玩意儿抓在手里的触感,这会儿听到吃饭,直接转身就干呕。
“卧槽!鸣鸣你几个意思啊?!跟我们吃饭怎么恶心你了!”
于谦无语的上来拽他,张盛鸣立刻跑开了,冲两人摆摆手,“你们去吃吧!我吃不下!呕~”
“我估计这一周我都吃不下了!”
两人这才想起来办公室那滩东西,顿时反应过来也不再勉强他,架着骂骂咧咧的姜淮走了。
珍世的停车场,保安见到自家老板下来,立刻准备去帮他泊车,祁蘅摆摆手让他不用管,保安立刻退下去值班了。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驾驶位逼仄的环境里,祁蘅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他双手举到面前,还颤得厉害,他知道那是什么,是秦婉晴在威胁他,从市局寄过来的,只要一想到秦婉晴或者益盛的人去了市局,他们盯上了珍珍,祁蘅就不可抑制的被愤怒激红了眼。
“妈的!”祁蘅低声怒吼着,声音却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用力地拍打着方向盘,试图平息内心的怒火,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现在恨不得撕碎了那个疯女人,那堆东西他见到第一面就认了出来,是秦婉晴曾经带他去东南亚的狩猎场,
那个时候搏杀的赌局结束后,秦婉晴一开始并不给他饭吃,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驯化他,让他失去理智,变得疯狂。
他心里清楚这是秦婉晴想逼疯他的手段,但他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以应对下一次的猎杀。
于是,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秦婉晴开始逼他吃生肉,她当着他的面将他猎杀的猛兽剁成碎块,然后逼迫他吃下去。
他尝试过反抗,但饥饿感让他无法抵挡。
每一口生肉都令他感到恶心,他试图吐出来,但秦婉晴却用暴力胁迫他继续吞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适应学会了如何咀嚼和吞咽生肉,尽管内心深处仍然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但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杀了这些人,然而,即使他能够忍受生肉的味道,他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
当他终于逃离了益盛和祁家时,他发现自己对肉类食物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每当他看到肉类食物,他都会忍不住阵阵作呕..........
当时全靠姜淮的各种针剂和营养液续命,直到他去国外悄悄见了符珍几次之后,他才是强迫自己吃东西,
慢慢的适应了正常的食物和肉类的口感。
刚刚见到那一幕,他也确实一瞬间就发病了,内心的疯狂和想要毁掉面前看到的一切的那种冲动,
再次翻涌了上来,所以躲进了卫生间,不然他没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在卫生间用符珍教他的方式,一遍遍的调整着呼吸的频率,好在黑暗的脱敏训练没有再让他产生幻觉和强烈的耳鸣,
再想到符珍后,一点点缓了过来,靠着自己让情绪和躯体化的症状慢慢平复下来还是第一次,不用药物,仅仅是靠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市局可能有益盛的人,已经被秦婉晴盯上了,他会立刻为此高兴,会想要告诉符珍,
跟她说:“姐姐,这次发病我自己控制下来了。”
他知道秦婉晴这是彻底发疯了,他想拉着自己一起下地狱...........
他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努力想缓解这种症状,可是人在极度焦虑和恐慌的时候,汹涌的情绪引起的生理反应不是那么容易克制,他紧紧抓握着方向盘,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发颤。
情绪在一点点走向极端,愤怒和崩溃开始发酵,祁蘅狠狠砸了几下方向盘,直到手因为剧烈的钝痛终于不咋发抖时,他一脚踩下油门,方向盘一转驶出了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