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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咬牙痕

两人站在两侧书架间的过道旁,来往的人擦肩而过,琉璃玻璃折射下的光线五彩绚烂,带起的尘埃飞扬,时间一寸一寸流逝掉。

折扇上的“残蝇”二字写法潇洒,笔走龙蛇,又不拘泥于书艺,颇有江湖气度。

晏淮瀚两手空空,看着那二字行书,似乎有些局促,片刻,他垂眉笑了下,拍了拍双掌间的灰尘,微小的动作引起更多的空间沉浮,“万一我是仰慕残蝇先生才将他的名字写在纸扇上呢?”

元知酌后仰着身子,躲了躲灰尘,她兴致颇高,只是复又看了看折扇上面的名字,抬起头嗓音极轻地问了句:“是吗?”

晏淮瀚对上她含笑上勾的眼尾,她的眼睛像是藏宝阁里没有什么温度的琉璃球,剖得人心里打颤,一瞬地慌张,他叹了口气便乖乖承认道:“元小姐慧眼,在下残蝇。”

看着面前亦正亦邪的男子,元知酌面色却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是将手里的折扇复原后双手递了回去,轻道:“我也没有说晏公子就是残蝇先生,您心急了。”

虽不知道对方“掉马甲”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的才华确实不小,这一点元知酌很欣赏。

像是异世界来的飞尘挡在两人之间,澄明的光线照在她的眼眸里,剔透玲珑,晃了晃手里书,她道:“残蝇先生的许诺我记下了,《玄神记》的下册出了后,残蝇先生莫要忘了送一册到我那里。”

晏淮瀚合掌作揖,恭敬笑道:“定不会忘,有元小姐这么个特别的读者,是残蝇执笔一生的荣幸。”

“琉璃厂是全京城最大的书坊聚集地,想要什么书目在这都能寻到,元小姐爱书,为书而不辞劳苦至此,只寻一本有些不合算,您不如再说几个类目,我替您再寻上几本好书。”

元知酌清浅的目光看着他,“有劳。”

“您客气。”

——

待到回宫时,已是申时二刻。

马车的绉纱探出一双柔白的素手,拇指上戴着枚血玉扳指,禁卫看了一眼便低下头,行礼道:“陛下万福金安。”

接着禁卫扭头扬手喝道:“放行。”

——

鸾禧宫内,碧瑛一众将今日在宫外采买的东西都搬进来,元知酌走在前头。

一进殿门,她就看到了倚坐在窗楣旁的迟奚祉膝面垫着一本书,屈手支着脑袋不紧不慢地看着。

稍怔了会儿,元知酌转身向身后的宫人吩咐道:“今儿你们跟着我东奔西走也辛苦,先下去休息罢,东西明日收拾也不急。”

碧瑛将淘来的一摞话本小册放到书架金丝楠条木上,将其余东西简单安置好,便带着一众宫人退了下去。

迟奚祉闻声抬眸看向珠帘外,眉眼间的阴沉散了些,他将手里的闲书搁置下,起身行至元知酌的身侧,“宫外好玩吗?”

元知酌扭了扭酸痛的肩颈,懒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声音随着暗哑了点,迷迷糊糊的尾音上勾:“好玩,可有意思了。”

她半垂着头,手背起,刚想要去捶一下后背肩胛骨的上部,手掌便被一只温热的手团住,他将她的手轻轻拉开,长指摁在了后颈那处,细细地替她按摩。

恰到好处的力道很是舒服,仿佛狸奴踩奶,元知酌感觉脊椎骨放松些,她半阖眸子将半个身子骨倚在他的身上,享受着他的服务,又抬头好奇问道:“陛下怎么知道我后脖子疼?”

迟奚祉的另一只手将她头上的朱钗玉簪摘了下来,随手放到旁侧的小桌上,他想起来什么,话语间夹杂着点笑意,“年少时寄居在你家,你常说,你供我吃穿用度,就要我做你的小奴,你喜爱戴繁重华贵的首饰,一天下来,纤细的脖子支撑得酸疼,就指使我去学按摩,日久天长,熟能生巧罢了。”

他语气轻轻,但元知酌莫名觉得后背开始发凉,按到某处时她娇哼了声,“哎呦,陛下轻点——”

迟奚祉摁在了某个穴位上,使了不小的力道,又酥又酸的痛意从那处传开,细细麻麻,蔓延到全身,元知酌只感觉天灵盖都通开了。

身后的人倏然将她拢住,面上扮作歉意,实际在她耳侧恶劣一笑,“往日就算朕使再大的力,你也是不吭不响的。”

“是吗?”元知酌干笑了两声,不敢多说,怕他报复。

她以前是皮糙肉厚吗?那么能忍。

迟奚祉的手顺着她纤细的脖颈绕到前面,长指搁在她的领口,轻轻一挑,便将一颗玉扣解开,再往下,两颗、三颗——

元知酌身上的对襟脱落下来,像是轻飘飘的蝴蝶堆积在两人脚下。

迟奚祉的指尖轻碰在娇嫩的皮肤上,后颈那处因为施力太重,留下了片艳红的痕迹,上面还层淡淡的牙印,是昨夜留的。

他漆黑的狭眸盯着暧昧的咬痕,游离的指尖轻轻划过,感受着她肌肤上传来凹凸的触感,低沉嗓音泛哑,“是啊。”

他以前做小奴的时候就想咬她了。

瑟缩了下脖子,元知酌在想迟奚祉是不是故意在报复她,他如今坐上了九五之尊之位,以前寄人篱下、做奴为婢的日子肯定不算什么好滋味,更何况她这个始作俑者还站在他的面前。

没来得及多想,后颈蓦然被咬了一口,利齿啃进皮肉里不断研磨、吮吻,像是调情像是惩罚,元知酌不受控制地缩起肩想要逃,可腰肢却被人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陛下,我以前肯定不是故意的。”元知酌颤了颤,感觉到潮热湿润的唇舔舐在了那处,她下意识地弓腰后仰,将自己献了上去,嘴里的话磕巴着,慌乱地和他道着歉,“当年我定是鬼迷心窍了,有眼不识泰山,您器宇轩昂、气度非凡,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迟奚祉收起獠牙,胸膛紧贴着她的身子,偏了偏头,锋薄的绯唇顺着她脆弱的颈线翕动,像是安抚又像是警告,“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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