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才是爸爸最得意的女儿
寝室门口暖黄色的照明灯将两人地上的黑色影子拉长。
树叶在晚风中微微摇曳。
苏芊芊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她心中所想。
良久，她才很是为难又愧疚地开口：
“阿珩，对不起，我现在还是想以学业为主，你是理解我的，对吗？”
她的回答在意料之内。
周珩轻轻叹了口气，松开攥住她的手。
对上她带泪的央求眼神，理智才逐渐回归，后悔刚才因为一时冲动那样逼迫她。
“抱歉，今晚是我的不对。”
苏芊芊轻轻握住他的手，像往常一样安慰：
“没关系，阿珩，我们还是好朋友。”
“明天一起去图书馆吗？”
周珩温和笑道：“好。”
……
一切仿佛步入正轨。
周珩依旧每天和苏芊芊见面。
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参加活动。
但又有些不一样——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许雾了。
帝都大学男生寝室。
室友清早站在阳台，和往常一样拉开窗帘，探头往下看，没看到想看到的人，满脸失落：
“唉，今天又是吃不到许雾爱心早餐的一天了。”
半年多前，许雾开始追周珩的时候，就雷打不动风雨无阻来寝室楼下给他送早餐。
但周珩不吃，每天的早餐都给他们解决。
许雾在学校外面有房子，晚上不住在学校。
她带来的早餐，每天花样不同，又贵又有营养。
比食堂的包子、面条、手抓饼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但从这个学期开始，他们就吃不到了。
也再没在寝室楼下见过许雾。
室友砸着嘴回味，收回视线看向里间的周珩：
“许雾怎么不来给你送早餐了啊？”
“开学这都一个月了，她一次都没来过。”
“她最近是不是也没给你在图书馆占座位啊？我在图书馆碰到过她好多次，她身边一个空位置都没有。”
周珩拿书的手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把书放进书包里，心里却升起一抹烦闷。
室友没注意到他隐蔽的情绪，依旧回忆以前：
“还有上课，她以前都是翘自己的课，来蹭我们的课，我回头就能看见她，现在突然看不见了，我还有点不习惯了呢。”
周珩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室友，唇角似笑非笑：“如果不习惯的话，你可以去找她。”
……
许雾的课在早上八点钟。
她提前一段时间，到了课表排的阶梯教室，稳坐在第一排位置。
从包里拿出辅导资料，开始学习。
纪柚宁在她旁边如坐针毡：“雾雾，我有点晕黑板了。”
许雾：“没关系，晕着晕着就习惯了。”
苏芊芊晚到一步。
看到许雾和纪柚宁坐在她常坐的位置那里，又看到许雾面前那本跟她一模一样的cFA资料书，满脸惊讶。
她的水平也能考cFA？
苏芊芊坐到第二排，目光落在许雾的后脑勺上，很快释然。
cFA不是报名就能考过的，坐在第一排听课也不代表学习好。
她照样会因为成绩优异，得到爸爸更多的爱，得到周珩的喜欢。
总有一天，她会和妈妈一起，堂堂正正搬进许家。
她要让爸爸知道，谁才是他最得意的女儿！
室友孙莹一屁股坐在苏芊芊身边，拿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
“芊芊，你怎么不坐前面去？”
她进教室前去了趟洗手间，进来就发现苏芊芊找好了位置。
但以前她们都坐在第一排。
苏芊芊地垂着头，似乎不敢看前面，畏畏缩缩又委屈隐忍：“第二排也挺好的。”
孙莹正疑惑她怎么这个表情，瞥见坐在她们正前方的许雾，瞬间了然：“是不是她把你从第一排赶过来的？”
大一刚开学的时候，许雾还住校，跟她们同在一间寝室。
她有时候会碰见许雾仗势欺人欺负苏芊芊。
苏芊芊性格软弱，被欺负也不还嘴还手。
但苏芊芊又很善良，经常给她买礼物，请她吃饭，也会借给她笔记。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她也开始替苏芊芊出头，对许雾的印象也越来越差。
苏芊芊连忙摇头：“跟她没有关系。”
室友满脸不信：“你每次都这样说，什么委屈都是自己受着，等着，我帮你把位置要回来！”
“许雾！”室友看着许雾的背影，愤怒道，“你干嘛抢我们的位置？”
许雾头也没回，懒得搭理。
有这个时间，她不如多做两道题。
纪柚宁受不了这个气，回头打量了她一眼，不屑开口：
“怎么，这个位置上刻你的名字了？”
室友：“我们以前就是坐在这里的。”
纪柚宁冷嗤道：
“都大三了，你不会还不知道每个教室的座位都是不固定的吧？想要固定座位，行啊，去行政楼，去办理退学，重读高中。”
“自己来得晚，还恬不知耻要我们让出座位，你们脸怎么这么大呢？”
室友被她的话一噎，看着她的后脑勺‘你’了半天，没再说出来一个字。
但很快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她胳膊肘碰了碰苏芊芊的手臂，故意用前排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芊芊，前几天晚上周珩是不是又送你回寝室了呀？”
她知道许雾也喜欢周珩。
所以故意挑起这件事，就想看她破防。
苏芊芊正暗骂她嘴笨，猜到她的意思，又配合着故作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孙莹嬉皮笑脸：
“我那天晚上在阳台看到了，他还牵了你的手呢！”
“一直没来得及问，快说，他是不是跟你告白了！”
苏芊芊有些害羞地地下了头，没有应声。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孙莹眼睛放光：“那你们现在岂不是在一起了！”
苏芊芊满脸羞涩：“我怕和周珩恋爱耽误学业，所以就暂时没有答应。”
“暂时没有答应，”孙莹笑着揶揄她，“那就是以后会答应呗，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苏芊芊‘哎呀’一声，用书捂着脸：“你别说啦！”
孙莹哈哈笑着，低头见许雾没有任何反应。
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没劲。
许雾没反应。
纪柚宁有。
她靠近许雾，担忧道：“雾雾，她们的话你别当真。”
许雾面不改色：“跟我有什么关系？”
纪柚宁一脸茫然：“可你不是喜欢他吗？”
许雾把计算出来的答案对应选项填在括号里，头也没抬一下，仿佛在说一件非常无关紧要的事：
“当然不喜欢了，我跟他只是玩玩而已。”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苏芊芊惊呼出声：
“阿珩，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