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处不在的吧友
第三天，神秘的蓝瓜头商人带来了新的货物，是整合运动最缺乏的药品。
从龙门运来的大量普通药品，虽然没有对感染者的阻断药，但是对这个时候的整合运动来说，这就是救命的补给品。
和发哥对接的军医惊了，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我，带这么贵重的东西来交易，你明明知道这里没有油水。你图什么呢？不会是图我吧？”
“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要气质没气质我图你什么？图你喊人打我？”
“一双靴子，叶莲娜长途跋涉刚刚脱下来的还带有体温的靴子。”在被一群人拳打脚踢的他用最严肃的语气，开出了价码。
坏了，真是冲我来的。在旁边帐篷里躲着的叶莲娜一直在偷听他们的交易，以前的香吻说不定是开玩笑，但是这次认真的语气很明显是认真的。
“好，成交！”军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是，姐姐！你都不像前两天那样讨价还价一下吗？霜星在内心中的呐喊自然传不到军医的耳朵里。
原谅我吧叶莲娜，这药品太珍贵了。军医毫无愧疚地忏悔。
“不行，太亏了，只是一双靴子不值得这么多药品！”发哥突然反悔，“得加钱。”
“加多少？”军医想了想，前两天的物资这个商人也没收钱，就打了四个叶莲娜的香吻的欠条，估计这次也不会要钱。
“那双袜子，叶莲娜刚脱下来的那种，跟靴子一起的袜子。”
“成交！不能再加了！”军医大声高喊，路过的人都看了一眼，“再加就给不起了！”
原本在村民们眼中还算不错的发哥评价又下降了，村民们不知道发哥将货物卖了什么价格，只知道他前两次来，军医都很开心，然后食物也多了，布料也多了，第三次交易，发哥终于对游击队狮子大开口了，这次的货物听说是药品，游击队说不定得掏空家底。
但是村民们不知道，一车土豆一车布匹一车药品，在游击队居然卖出了四个香吻一双靴子一双袜子的天价。
“这次不接受欠条，你得今天之内付款。”发哥高声喊着。
什么？之前那么大一车的粮食，那么大一车布匹，全是赊账的？打欠条？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给整合运动，给感染者打欠条的商人？
是好人啊！路过的村民们感慨。
发哥获得了整合运动的信任，村民们获得了生存物资，整合运动和游击队获得了药品。
双赢！
为什么不是三赢，因为霜星输了，抵消之后剩下双赢。
“要带有体温的啊！记得一定要是新......”
一只靴子飞了过来，砸在发哥头上，像是动漫里的情节，靴子将发哥砸倒之后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掉下，靴子的开口罩住了蓝瓜头仰躺着的脸。
是大量的人性！足够发哥在外面活动数天的人性总量！
“少女的羞愤，未来的憧憬，希望！噢，是惊人的人性！”艾什在脑海深处大喊着。
不用艾什说明，脑海深处的灵魂们看到了那几乎浓郁到形成可见烟雾的人性。脚臭里蕴含着人性？还是说特定的角色的脚臭才有这种效果？
但是现实中的表现更离谱。
仰躺着，口鼻被靴子捂住的发哥，他的蓝色瓜头面具的缝隙，发出了强光，双臂张开，他缓缓地漂浮起来，如同救世的圣像，如果那个靴子没有挂在脸上就更像了。
村民们以为是发哥生气了，各自跑回家。
他的第一条神谕下达了——
“另一只在哪？”
叶莲娜绝望地跑开。
整合运动还欠发哥四个叶莲娜的香吻和一只靴子以及一双袜子。
“今天我开心！两锅都有鱼！还是老规矩！分享故事然后坐下喝汤！”发哥高喊着，远方的叶莲娜甚至想把头埋进雪地里。
他高兴什么？就是吸了一下叶莲娜的靴子而已！
大家欢呼着落座，今天没什么人说悲伤的故事，大家都在回忆着讲述着自己曾经美好的生活。
那是些微弱渺小的幸福，却真真正正的曾经照亮他们的前方。他们在讲述时不自觉露出微笑，又不自觉流下眼泪。
笑着哭着，啜饮着碗中的汤，眼泪落在汤里，有点咸了。
“发哥！你说的未来真的会实现吗！”有大人忍不住了，冲着小孩堆里的发哥大喊。
“不知道！”这盆冷水浇熄了人们心中的火焰，“我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见那个未来！但是我死了还会有下一个我！千千万万个我们努力，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雪球飞来，砸在发哥的脸上，雪块落进他的汤碗。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们放弃仇恨！”是白头发的少年，是伊诺，是以后的梅菲斯特，沉浸在仇恨中的少年。
声音停下了，只剩下火焰在柴火中噼啪作响的声音。
大家都在等着发哥说话。
“因为总有一天，感染者也能生活在阳光下，如果生活在阳光下的感染者仍旧只能依靠仇恨而活。”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环境中，能够清晰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整合运动的血就白流了！和命运的抗争不会停止，与压迫的斗争不会停歇，但是战争是会停的。我们不仅仅是要保留感染者希望的种子，还要让种子生根，发芽，直到长成大树。”
村民们听不太懂。
“战斗只是手段，最终的目的是让我们能够像你们之前分享的开心的故事一样，能够像以前那样快乐的生活。斗争是为了过上好日子，而不是为了斗争而斗争！”
村民们听懂了。
“为了过上好日子！”发哥高举着他的碗，雪块已经融化。
“为了过上好日子！”大家的声音稀稀拉拉的，只有少数几个声音坚定。
但是叶莲娜感觉到不一样了。
很多人原本只是因为仇恨所以聚集在一起，但是现在似乎他们开始与游击队志同道合了，他们就像是，有了精神，能够支撑他们继续走下去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