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讲故事

这边还在虚与委蛇地聊着天，另外两处还在继续大动作，最先变了脸色的是在超市外面的柏子恒，他没有办法将守护者直接挪出超市，方案一是错误的。

希望只能寄托在负责方案二的人身上了，柏子恒的眼睛紧盯着棋盘上显示的超市内的局面，一旁也有任务在身的纳痕不断环顾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紧张得不行。

半刻钟之后，超市内的人也大概知晓，柏子恒的方案一已经宣告失败了。

艾蒙半蹲在莉娅的扫把上，趁着舒列尔吸引了注意力，卡着视线死角进入超市当中，飞在高处，搜寻着那群用来替死的实验品的位置，很快两人就在二楼一处杂物间里发现了四五个近乎精神崩溃的人

没有犹豫，艾蒙从扫把上跃下，手上的长剑也已经举起，剑上附有风刃，扩大伤害范围，以保证一次将这些人全部解决。

但是就在她下落的同时，那人群中有一人听到声音，抬首对上了她的眼睛，看到那张脸的瞬间，艾蒙瞪大了双眼，一股恐惧感蔓延全身，意识到什么，手腕翻转，立刻收力。

尽管已经及时收回动作，但是那一击还是将最外围的两人杀死了去。

不远处的莉娅也没想到会有此变数，紧张地望向楼下，果不其然，替死之人的死，让守护者有了察觉，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眼前人戏耍的亚赫，丝毫没有给舒列尔解释的机会，抬手就横斩去一刀。

莉娅赶忙扭头望向本不该出差错的人：“艾蒙？”

此时，艾蒙紧攥着一个男人的衣领，手背上青筋都因为用力而显现出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人，质问出声：“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应该是代替他被烧死了啊！说话啊！”

那男人正是上一次蜷缩在角落里，后又被烧死的罗峰，只是此刻他已经精神错乱，被艾蒙一吼，更是抱住自己的脑袋，痛哭流涕地胡乱喊着什么：“他不是活人，他不是活人！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

莉娅赶忙跑来，看到的是发疯胡乱喊话的男人，和脸色苍白的艾蒙，见状，莉娅心头也是一个咯噔：“艾蒙，你怎么了？”

艾蒙呆愣在原地，耳畔出现了一阵阵的耳鸣，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在慢慢远去：“错了错了……”

楼下，舒列尔用袖中藏好的镖，挡住了守护者横斩过来的一刀，但是巨大的力道也将他击飞出去，本想在空中调整重心，寻找好落地点，谁料一个熔岩变化的人已经精准在他即将落地的位置等候着，而那守护者也已经紧随过来，打算直接解决掉舒列尔了。

只是下一秒，守护者挥出的那一刀竟是直接将自己的熔岩人砍成了两半，而舒列尔却不知道凭借什么本事和那熔岩人互换了位置。

亚赫只是短暂愣怔了一下，便再次追击上尚未来得及喘息的舒列尔，接连三次，眼前人都瞬间转换了位置，亚赫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放弃了直来直去的攻击方式，岩浆开始从超市的地板缝隙里不断往外渗透出来，其中缓缓形成数个一模一样的熔岩人将那能够瞬移的家伙团团包围住，巨大的岩浆瀑布更是从房顶不断灌入，是比上一次还要震撼的场面呢，舒列尔皱紧了眉头。

莉娅感受到周围环境的骤然升温，摇晃艾蒙的力道加大了几分：“艾蒙！！！！舒列尔有危险！！！！”

耳畔的声音似乎渐渐找了回来，回过神的艾蒙察觉到四周环境的异样，立刻举刀快速解决掉房间内的实验品们，转身就向外面跑去：“我们都猜错了！”

“猜错什么了？”莉娅有些云里雾里，坐上自己的扫把，紧跟着艾蒙跑下楼，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内从地上缓缓凝聚出的人影

艾蒙径直从二楼的围栏处跃至一楼的货架上，与不远处同样在货架上的舒列尔对上了视线：“舒列尔！两个方案都是错的！守护者不是活人，那些实验品没有死！”

只来得及喊完这些话，那些熔岩人便攻击了上来，听到喊话的舒列尔眼神微动，脑中将什么信息都串联了起来。

那四五个熔岩人与舒列尔和艾蒙就在货架之上展开了追逐战，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可就在艾蒙顺利将一个熔岩人一刀两半的瞬间，一个身影径直从身边飞过，砸在不远处的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莉娅！”艾蒙赶忙飞身上前将人接住，才不至于掉落进脚下的岩浆当中，“你没事吧。”

莉娅在货架行站定，紧咬着下嘴唇，擦去嘴角的血渍，摇了摇头。

艾蒙向着莉娅飞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守护者，这人是什么时候跑到身后去的？

舒列尔也在身边落定，眼看着三人都聚集在一起，周围那些熔岩人缓缓逼近，与守护者本体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无数的火焰蝴蝶自岩浆当中飞出，夹带着高温冲了过来。

艾蒙在第一时间将长剑横在身前，筑起一道屏障，尽管蝴蝶无法直接伤到三人，但是连绵不断的撞击，让屏障内的温度不断攀升，三人的汗水滴落在脚下的货架上也被迅速蒸发。

眼看着已经是毫无退路的局势，守护者亚赫也起了玩闹的心思，丝毫没有直接杀死对方的念头，他就这样站定在不远处，欣赏着对面人的垂死挣扎，面上甚至扬起了一抹享受的笑，这种看着人下地狱的快感实在是让他欲罢不能。

“等等！”一道声音从密集到看不到一丝缝隙的火焰蝴蝶当中穿透出来

起了好奇心的亚赫操控着那些蝴蝶飞在半空，停止了对那道屏障的冲撞。

屏障内，莉娅已经跪坐在地，手紧紧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试图从这炙热的环境当中获取一丝能让肺部得到缓解的空气，艾蒙半跪在地，握着剑的手也在不住颤抖着。

喊出声的舒列尔也好不到哪里去，趴跪在地上，头发丝都被汗水浸湿，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变得嘶哑了许多：“你不是说只要我故事讲得还行，就能做你的手下吗？”

亚赫变得饶有兴趣：“你要抛弃你的两个同伴，独自求生？”

舒列尔忽视掉两道看向自己的视线，继续说道：“没有什么是比我自己命更重要的，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只要你饶我一命！他们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舒列尔……”莉娅有些艰难地轻声呢喃，艾蒙这个时候也被高温炙烤得有些头晕眼花，眼神很是疑惑不解地看着舒列尔，此时力竭的她不得不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那道屏障也渐渐消失。

亚赫冷嘲一声：“你还真是合我的口味，那我就给你一个讲故事的机会吧，我也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好的故事了。”

舒列尔咽了口唾沫试图缓解嗓子里的干涩难耐，很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和守护者打起了商量：“能不能收一收这个岩浆，温度太高了。”

亚赫眯了眯眼，语气里带着威胁的意味：“你本就是将死之人，还敢和我提要求？”

“可是，再这样下去，我怕是就要晕过去了。”舒列尔舔了舔干涩的唇，“或许你可以直接杀了我，但是错过我，可就很难再听到合你心意的故事了。”

虽然对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的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是这对于孤独许久，没能听到一个好故事的他来说，确实是一个诱惑。亚赫犹豫了一番，扔了一句：“别给我耍小聪明。”

随后汩汩的岩浆瀑布渐渐变小，消失在天花板上，脚下的岩浆也开始缓缓下降，只是那几个熔岩人和成群的火焰蝴蝶并没有消失，但也足够了，周遭的温度开始下降，对于刚经受过炙烤的他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凉爽了。

“可以开始讲了吗？”亚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那个岩浆的宝座搬到了他所在的货架上，靠坐在上面还顺势翘起了二郎腿。

舒列尔缓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身，将面上的眼镜摘下，开始讲述起了故事：“在某处不知名的星球之上，有一个令当地警察头疼的盗贼名唤x，他掌握了一身神偷之术，从来都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警察对于每隔几天就发生大型盗窃案丝毫没有办法，甚至于警察办公的地方都被光顾了一遍，众人也明白这已经不是对于金钱的追求了，而是面向警察，面向世人的挑衅。

渐渐的，单纯的盗窃已经难以满足这个x病态的欲望，他渴求着世人对他的关注，对于他恶念的崇拜，他开始往更危险的方向行进着，为此他想出了新的办法，他开始在每次行窃之后的地方放一把大火。

这一有个性的举动果然掀起了部分人的狂热追捧，甚至竞相模仿起来，星球也因此一度陷入混乱当中。

当地警察抓捕了不下十个自称是x的人，尽管知道他们不过是模仿者，但是为了安抚人心，警察不得不推出一人，宣布x已经抓捕归案。并公开了那个x的死刑全过程，希望借此达到恐吓的效果。

可惜这些警察不知道的是，此刻，真正的x正躲藏在电视机后面，看着行刑的画面，兴奋地浑身颤抖。

而这人的真实身份却是让所有人都难以相信的，他是一个狱警，他喜欢听那些犯人讲述他们犯罪的故事，尤其是那些罪大恶极之人的。每次听到那些故事，他都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叫嚣着。

在各种罪犯故事的熏陶之下，x的心态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在他第一次盗窃上了新闻并且逃脱追捕的那一刻，他找到了他的追求，他开始不断犯罪，从盗窃到放火，再到后来目睹行刑之后，他爱上了折磨人的快感。看着人痛苦惨叫，堕入地狱的模样，让他无比享受。他也再一次成为了社会的焦点。

在不断地犯罪之下，他在一场大火之中看到了让他周身感官在一瞬间爽到了极致的画面，那是尚未断气，与盗窃现场一同被大火吞噬的人……”

舒列尔大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亚赫双手紧攥着座椅的扶手，身体在不停地颤抖，而故事中描绘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就连艾蒙和莉娅听着故事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超市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打斗，隐约能听到玻璃破碎的声响。

舒列尔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惜，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就在x在新开的超市里进行自己的犯罪行动的时候，当初被他笑称为替罪羊的模仿者选择了和他一样的地方，一把大火顷刻间就将超市点燃，连同来不及逃脱的x本人，全都烧成了飞灰。

而警察将这一场大火算成了x新的犯罪，而那个死了的真正的x，却成了替罪羊手下的受害者，眼看着自己创造下来的一切都为自己的模仿者做了嫁衣的x，因为强烈的不甘心，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更是与那间被烧毁的超市绑定在了一起，成了共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