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力量这种东西,就是祸害！
“这个嘛......”
威兹曼眸子暗淡了一瞬，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声音也愈来愈小，周身萦绕着淡淡沉闷与压抑的氛围，像是被乌云笼罩的天空，灰败沉寂......
他凝视着外面逐渐形成的两柄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久久没有说话。
房间中逐渐恢复了沉寂。
高高的天空之上悬挂着一蓝一红两柄相互碰撞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仅仅只是围观，依旧能感受到其中迸发而出的无与伦比的力量，裹挟着足以毁灭性的气息互不相让......
威兹曼曾经是如此的坚信着，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一定能为饱受战争蹂躏的人们带来希望和幸福，他投入了无数个日夜，深入研究德累斯顿石板，然而......
他错了......
并且错得离谱......
战争并不会因为力量而停止，只会更加疯狂，让世间变得生灵涂炭罢了。
他连自己的姐姐都救不了，更何况救世？！现在想起来，当初的自己还真是既天真又愚蠢！
当年要不是因为他不愿舍弃珍贵的研究资料姐姐或许就不会死，他导致了撤离时间拖延，最终作为惩罚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亲眼目睹了姐姐在自己怀里彻底闭上了眼睛......
选择踏上飞艇，既是逃避，也是后悔和麻木，威兹曼曾无数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却都因为自己‘不变’的能力而不了了之。
永生，对于他而言并非恩赐，而是无情地碾碎他理智的酷刑......
在飞艇上度过的漫长岁月里，威兹曼无时无刻不在思考：
为何当年死去的不是自己？
为何石板偏偏选择了他成为王权者？为什么就不能是姐姐？
既然给予了力量那为什么就不能赋予他能救活姐姐的能力？
当年又为何要执着地去研究它？
......
最后的最后、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化为自责、愧疚、怨恨、麻木......孤独的在飞艇上度日如年的折磨自己......
一遍遍地询问、一遍遍的呐喊、一遍遍的将自己的心凌迟一般的剖开......
为什么要执着于力量呢？当年的战争不就是因为有些人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不满足于现状才挑起发动的吗？当年的迦具都事件不也是因为强大的力量所造成的吗？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力量这种东西，就是祸害！
人类是贪婪、自私有野心的生物，而力量这种东西则是助长他们气焰、蛊惑诱导他们的恶鬼......
每一个夜晚，当威兹曼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姐姐温柔的笑容，以及她生命消逝时的悲痛，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淹没在无尽的痛苦与后悔之中......
“威兹曼......”
国常路大觉严厉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威兹曼的思考，也将他的理智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威兹曼你知道的，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你已经逃了七十多年，已经半个多世纪了！！你真的还想一直逃避下去吗？要是克劳迪娅还在世的话，会允许你一直颓废自责吗？”
威兹曼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缓缓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试图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格外牵强......
他的眼神依然清澈而明亮，透露出一种随和与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满不在乎，然而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在那看似轻松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疲惫与悔恨。
无法言喻的悲伤从他的微笑中渗透，带着令人窒息的破碎，让一直站在窗边的夜刀神狗朗闭了闭眼。
“小白......”
猫（雨乃雅日）担忧的看着威兹曼。
威兹曼听见她的声音，转头向她露出了平日温柔的笑容：“我没事~”
但猫那异瞳中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威兹曼重新将目光看向窗外打得不可开交的青之氏族与赤之氏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感慨，微微叹了口气，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会回去.....”
威兹曼对着电话那头期待答案的国常路大觉笑着说道：“但会经常出来逛逛~到时候会去御柱塔找你玩，这么多年过去，中尉应该也变成老头子了吧~”
这句话音调上扬，像是在与最好的挚友撒娇，只是充满了玩笑和调侃。
前一秒听到那句“还要回去”的国常路大觉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和无奈。
但下一秒，当他听到威兹曼接下来的话语时，深邃犀利的眼睛骤然睁开，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他的严肃面庞上也增添了一抹笑意，轻咳一声，低沉的声音声音是一贯的严肃认真，只是那话语却是在回怼：“你不也是老头子吗~这么大年纪，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他们共同经历战争与岁月的变迁，尽管时光已经带走了他的青春，尽管他们已经多年未见，但他们的友谊依然坚如磐石......
“嗨嗨~”
威兹曼敷衍的回应着就跟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幼稚的偏头鼓起了腮帮子。
......
那边两人在幼稚的吵架，这边无聊至极却又不想睡觉的神夜伸手拽了拽十束多多良袖子。
在十束多多良疑惑的目光中，神夜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大门，然后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多多良~我们出去看打架好不好~”
“唉？”
十束多多良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栉名安娜。
一打眼，他就看到了小姑娘眼底闪烁的期待和兴奋光芒，心中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好~”
尽管他并不理解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但既然神夜和安娜都这么感兴趣，那就去吧~
威兹曼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回头疑惑地望着神夜。
“我们出去玩~”
神夜面上带笑，对着威兹曼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慢悠悠懒洋洋的，每一个字音都拖得很长尾音上翘，隐约能听出几分玩味：“威兹曼要一起去吗~”
一起去看小情侣们打架啊~
说完，神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十束多多良的身上，像一只慵懒的黑色大猫。
威兹曼看着神夜的样子微微愣神，随后笑的温柔，声音柔和：“我就不去了~玩得开心，神夜大人~”
神夜也没有强求，点了点头示意十束多多良快走。
毕竟人家小两口（bushi）还没告完状呢~
十束多多良无奈地笑了笑，拖着神夜牵着安娜的手出了门。
鸦乌本来想跟上，但却被神夜用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住了。
原本就阴暗的背景板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鸦乌的鸟脑袋抵着墙，哗哗地流着眼泪......
神夜出去玩竟然都不带它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