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春树面色一变,看向秦恪,讷讷道:“头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拼了老命想讨梁叶子的好,可梁叶子始终冷冷淡淡,就是不给面子。
现在文工团要把人赶走,她都来求他帮忙了,他哪能放着不管呢?指不定这一照顾,她心里一暖和,就能回心转意,愿意重新考虑他了呢?
不过,文工团可不是他说了能算的,能帮忙说上话的,也只有头儿了。
孟穗岁目光在秦恪和春树之间来回徘徊,神色古怪,听秦恪的意思,他似乎对梁叶子的事很了解,像是知道内情,所以,这里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春树紧咬牙道:“头儿,求你了!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帮帮叶子。”
闻言,秦恪桃花眼中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
他将情绪收敛,淡淡道:“那你知道梁叶子为什么会被赶出文工团?”
春树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只听她说出了些事,具体什么事没来得及问。”
秦恪长眉轻挑,一双眼犀利又冷漠:“梁叶子的事,是我干的。”
春树瞳孔一缩,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秦恪:“这……怎么,怎么可能呢?”
孟穗岁也嘴角一抽,春树这孩子急得都快哭了,他倒好,还火上浇油,不过,秦恪成天待在家里,是什么时候和梁叶子起了龃龉,转头把人家工作给搞没了的?
她倒不觉得秦恪会刻意针对一个女人,加上苏荷对梁叶子的态度,这人有问题是板上钉钉的,只是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居然会惹怒秦恪,让他亲自动手。
秦恪眸色乌黑,声音沉沉:“梁叶子借你接近我,不怀好意,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全是咎由自取,春树,眼睛擦亮些,不要碰上些事就往上冲,蛮干,只会害了自己。”
春树脸色苍白,这事他是第一天知道,梁叶子和他好,居然是另有图谋?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秦恪身边的警卫员?
孟穗岁也大吃一惊,转头看看秦恪清俊好看的立体轮廓,一时更无语了。
今天来了个杨央,又出了个梁叶子,当真是好一朵大红花,招蜂引蝶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不过,他倒不需要她出马对付小三小四,自己就一条龙做完了。
“头儿……”春树喉结滚动,眼圈都红了。
“坐下吃点饭吧,化悲愤为食欲。”孟穗岁轻叹一声,把一碗包子推给春树。
就在她以为春树会转头就跑时,他忽然坐下,红着眼和孟穗岁说了句“谢谢嫂子。”
说完,他就用手抓着包子,一口一个,吃的满口喷香,吃着吃着,眼泪就留了下来,又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哽咽道:“我,我知道叶子对我没个真心,但这是头一回,一个漂亮姑娘看上我,我心里也想争取一下,嫂子,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我是不是压根就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孟穗岁看着他可怜的模样,摇了摇头,宽慰道:“你做错什么了?做错的难道不是梁叶子?是她心思不单纯,你别多想,好姑娘多的是,难道还怕打光棍?”
春树苦笑一声:“当光棍也没啥不好的,最起码不会被人骗了。”
是他太天真了,自从在相亲会上,他和梁叶子天天待在一起,他就以为是喜欢,可仔细想想,她确实总询问自家头儿的事,从饮食喜好,到出任务,事无巨细。
当时他只觉得她是好奇,毕竟自家头儿在兵团也算是出名的。
那时他与有荣焉,还乐呵呵把一切都告诉了梁叶子,谁知道,一切都是骗人的!
想着想着,春树悲从中来,眼泪流的更急了,秦恪眉头一皱,刚欲呵斥,就看到孟穗岁投给他的眼神,那眼神十分严厉,示意他不要这个时候再泼冷水。
秦恪唇角微微绷紧,没再说什么,垂眸安静地吃饭。
一顿饭吃完,春树擦了擦嘴,又和孟穗岁说了句:“谢谢嫂子,嫂子做的饭真香。”
话落,他迟疑了一下,与秦恪道:“头儿,尽管梁叶子她骗了我,可我心里头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她。往后就算不能再在一块儿了,我也不想做得太绝。我想,能不能就放她一马呢?头儿,算我求你。”
春树已经做好了被骂的狗血喷头的准备,谁知,秦恪平静地应了:“行。”
闻言,春树一愣,猛地抬头看向秦恪,瞪大眼:“头儿,你说真的?”
秦恪扯了扯唇,睫毛垂下的阴影落在眼下,令他轮廓愈发清晰。
他道:“往后,离梁叶子远些,这人心机深沉,不是善茬,即便我放过她,文工团那边也不会再要她,至于往后她何去何从,与你无关,你也不许多管。”
听到这话,春树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朝秦恪敬了个军礼,高声道:“是!”
秦恪摆摆手,春树擦干眼睛,朝孟穗岁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孟穗岁看着春树走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好奇地看向秦恪:“到底是出了啥事?梁叶子对你做什么了?居然让你这么生气,还要告到文工团那边?”
【“简直就是大瓜,一人独产瓜,有意思有意思。”】
秦恪眉头一皱,眸光沉沉:“你是在幸灾乐祸?”
他心头有些沉,恍然发现,原来孟穗岁对他,并不是爱,她并不在乎这些事。
孟穗岁敏锐察觉到危险,脸色立马严肃起来,郑重道:“怎么可能?你都说了,梁叶子和春树好,是为了惦记你,我总得问问你是怎么发现的吧?没被人占便宜吧?”
这话让秦恪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几分,不过,心里还是不太愉快。
他语气略有些烦闷:“梁叶子给我递了信,表露心意。”
孟穗岁眨了眨眼:“然后,你转手把信送到文工团那边了?”
秦恪平静地嗯了一声,多情的桃花眼,这一刻又刺又凉薄。
孟穗岁看着,心头微动,秦恪这样的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她也不知是该庆幸自己成了那个他所爱的人,还是该苦恼,往后的日子得颤颤惊惊,出不得半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