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钦差大人
南兴继续沉稳地布置着后续事务,目光中透露出深远的考量,对花不儿吩咐道:“花不儿,此次收编的叛军之中,不乏被胁迫或一时迷途者,他们若能真心悔过,便应给予出路。军队重新选拔之时,需公正严明,既要识别英才,也要宽待那些愿意改过自新之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选拔后剩下的人全部赦免反叛之罪,让他们回家去。”
花不儿闻言,神色更加恭敬,眼中闪烁着钦佩与决心:“大人高瞻远瞩,思虑周全。属下必当竭尽全力,确保每一环节都按照大人的指示严格执行。”
南蔻儿,身负皇命,作为皇帝亲派的钦差大臣,身着华丽官服,胸前佩戴着象征皇权与威严的金色徽章,手持那把传承了无数荣耀与威严的皇帝宝剑,乘坐在装饰华美的马车之中,缓缓驶向宁州首府兴南府。
兴南府城外,早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孟祥全等一众地方官员,身着官服,头戴朝冠,一脸肃穆而又期待地站在城门前,他们身后,是整齐排列的仪仗队和士兵,彰显着对这位尊贵来客的尊重与重视。
随着远处尘土飞扬中渐渐显露出的公主车架轮廓,整个城门的氛围瞬间变得庄重而热烈。
礼乐之声骤起,悠扬的曲调穿云裂石,回荡在天地之间,那是对南蔻儿身份的最高礼赞,也是对皇恩浩荡的颂扬。
万民齐呼,声音震耳欲聋,他们或跪拜在地,或高举双手,用最朴素也最真挚的方式表达着对皇权的敬畏与对公主到来的喜悦。
马车在万众瞩目中缓缓停下,南蔻儿在侍从的搀扶下,优雅地走出车厢。
南蔻儿的声音清亮而有力,她站在高台上,对着下方的官员们说道,“我此次前来,仅代表着皇上的意志,审视整个平叛过程。”
孟祥全面带诚挚与敬意,率先跪倒在地,身后宁州各城官员紧随其后,齐齐跪下,齐声高呼:“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四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南蔻儿公主微微颔首,表示接受这一礼节后,孟祥全才缓缓起身,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喜悦的光芒。
随即,孟祥全亲自上前,以最为谦卑而恭敬的姿态,引导马车前行。他的动作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与细腻,仿佛是在引导一位尊贵的客人步入一个精心布置、只待她降临的殿堂。
在孟祥全的引领下,南蔻儿公主踏着轻快的步伐,步入了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别院。这座别院位于兴南府城内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段,四周绿树成荫,花香袭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尽显皇家气派与江南园林的温婉之美。
别院内,早已有侍女与仆人恭候多时,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面带微笑,以最专业的姿态迎接着南蔻儿公主的到来。
踏入别院的那一刻起,四公主南蔻儿便展现出了她与众不同的决断力与急迫感。面对孟祥全精心筹备、意在表达敬意与欢迎的晚宴,她并未流露出丝毫的犹豫或客套,而是以一种温婉却坚定的态度,婉言谢绝了这份盛情。
“孟大人,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此时此地,非是宴饮享乐之时。”南蔻儿的声音轻柔而有力,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对即将肩负重任的坚定与决心,“此次平叛之事的经过,事关重大,我身为皇室一员,自当责无旁贷。因此,我决定明日一早便前往府衙,亲自审阅相关卷宗,了解详情。”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又纷纷投以敬佩的目光。他们深知,四公主南蔻儿不仅容貌出众,更有着过人的智慧与胆识,此刻的决定,无疑再次印证了她的非凡才能与责任心。
孟祥全闻言,亦是面露钦佩之色,连忙躬身行礼道:“公主殿下高瞻远瞩,微臣佩服之至。府衙上下已做好准备,恭候公主殿下大驾光临。”
翌日清晨,阳光穿透轻纱般的薄雾,温柔地洒在兴南府的府衙之上。
府内,南国四公主南蔻儿已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裳,端坐在书案前,她的眼神专注而锐利,正逐页审视着堆积如山的卷宗。
府衙之外,孟祥全与其他几位官员身着官服,静候于廊下。他们或低头沉思,或交换着忧虑的眼神。经过一天的紧张工作,府内终于传来了一声悠长的传唤,孟祥全整理好衣袍,缓步步入内堂。
“孟刺史,你且看来。”南蔻儿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她指了指桌上摊开的几份关键卷宗,目光直视孟祥全,“为何这些记录中,对于西部沦陷、贺兰峡关失守的详细情况竟是一片空白,直至镇北府被攻破方才开始有所记载?”
孟祥全闻言,神色并未有丝毫慌乱,他微微欠身,以一种沉稳而又不失恭敬的语气回答道:“公主明鉴,微臣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然则,依照我南国现行的行政划分,西部地区确由韩殷刺史直接管辖,而贺兰峡关及镇北府一带,则归节度使杨焕华大人统御。此二地虽与我州相邻,但具体事务之处理,实不在微臣职责范围之内。因此,卷宗之中,自是以本州之事务为主,至于西部与镇北府之详情,则需另行查阅或询问当事官员。公主若欲详查此二地事务,微臣建议可即刻下旨,召韩殷刺史与杨焕华节度使前来面禀,以明真相。”
南蔻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她深知孟祥全此言非虚,也理解南国行政体制的复杂性。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卷宗,继续说道:“根据这些记录,叛军不仅攻克了宁州全境,甚至让您也身陷囹圄,这无疑是南国近年来的一场浩劫。更令人痛心的是,宁州水师,我们本可倚重的水上力量,竟也被叛军所利用,成为了他们阻断平叛大军后路的利器。这一切,都使得上柱国率领的平叛大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局之中。”
孟祥全的下跪动作显得庄重而决绝,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痛定思痛的决心:“启禀公主,西部的军队与镇北府军队中也有依附叛军,包括宁州水师的叛变,我深感痛心与自责。平叛之后,我已严厉处置了水师中的主将、副将及各级校尉,力求清除奸佞,重建一支忠诚于南国的强大水师。微臣深知,此等举措虽不能挽回过去的损失,却是我对南国未来的承诺与担当。”
南蔻儿轻轻点头,目光中既有赞许也有深思:“孟刺史的决断令人钦佩。然而,卷宗中关于平叛大军与晓骑军战败的细节依然模糊不清,这让我感到十分不安。四十万大军,加之精锐的晓骑军,何以会在短时间内遭受如此重创?”
孟祥全面露难色,他深知此中曲折非一言可尽:“启禀公主,关于平叛大军的具体战败原因,实非微臣所能详述。此等军务大事,应由上国柱等统兵将军亲自向您汇报,他们掌握着最前线的作战情报与记录。微臣作为地方官员,虽尽力协助,但终究未能直接参与指挥,故而所知有限。”
南蔻儿闻言,微微蹙眉,转而提及另一桩事:“卷宗中提到,你在大牢中仍能通过亲信传递命令,甚至征调南兴军入宁作战,此事你又如何说?”
孟祥全低头认罪,语气诚恳:“公主明鉴,当时情况危急,叛军势力猖獗,我身为宁州刺史,虽身陷囹圄,但心系家国,不愿坐视宁州沉沦。因此,我冒险通过亲信传递消息,征调南兴军以解宁州之围。此举确属擅权越职,未遵朝廷法度,我甘愿领受任何责罚,只求公主能念及我出于一片忠心,从轻发落。”
南蔻儿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她缓缓开口:“孟刺史,你的忠诚我自然看在眼里。然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擅自调动边防军队乃是重罪。不过,念在你心系南国,且事后有积极整顿军备之举,我暂且记下这笔账。但你要记住,未来行事必须更加谨慎,严格遵守朝廷法度,以免再蹈覆辙。”
孟祥全连连叩首:“多谢公主宽宏大量,微臣定当铭记于心,绝不再犯。”
南蔻儿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关于忠武城决战,南兴统领的英勇表现我已有耳闻,他确实以非凡的智勇带领少数军队创造了奇迹。然而,叛军将领的处置问题却让我感到不解。为何这些重要人物并未被妥善关押在大牢之中?”
孟祥全微微欠身,解释道:“启禀公主,关于叛军将领的后续处理,微臣确实知之不详。当时,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微臣主要负责后方的物资调配与信息传递,并未直接参与俘虏的押解与看管工作。因此,关于叛军将领的具体去向,微臣只能从卷宗中得知最后的结果,即他们已被俘获,但具体的关押地点与后续处置措施,则需询问直接负责此事的南兴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