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雨过天晴

“哼，硬气？她不过是个勾栏贱人，能硬气到哪里去？”

牛二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等会儿让她尝尝我们的厉害，看她还能不能保持这份傲骨！”

雨菲紧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继续！”

刚缓过来的雨菲脖子再次被人勒住，泰山压顶般的窒息让她痛苦的如坠落深渊……

“如果你改变主意就把两腿打开，先让我这兄弟先“验验货”，脖子上的绳子自然就会松了……”

可是雨菲就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依然竭尽全力地蜷缩着身体，试图让自己以一种更有尊严的方式死去。

“大哥，这小娘们儿都快断气了，要不就让我俩兄弟先快活快活再把她勒死吧？……”

牛二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姑娘竟然会如此顽强。但他对自己的手段还是充满信心的，可以说从来没有失败过。

“放开她。”

雨菲被松开后，一直不停地咳嗽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气来。

“怎么样？你愿不愿意顺从我们哥儿三个？你很特别，只要你点头，我们哥儿三个绝对可以饶你一命，绝不骗你！”

牛二的语气变得异常温柔，甚至还竖起了三根手指。

“我都可以对天发誓，如果你听从我们兄弟的话，把我们侍奉得舒舒服服、快快乐乐的，我们绝对放你出城……”

雨菲的喘息声依然沉重，她支撑在地上的双手不断颤抖着，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杀了我吧……”

那微弱的声音在杂乱无章的房间里回荡着，牛二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倔强的女子，以前他也曾参与过处理大户人家和夫人吵架的小妾，那些女人被抓来时气势汹汹，不可一世，但一旦用绳索捆住，就会变得唯命是从，甚至吓得屎尿失禁……像今天这样坚决的女子实在是少见！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妓院中的妓女，还口口声声说要捍卫自己的贞操，这简直就是荒谬可笑！那么，她为何会如此坚定呢？牛二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他倒是有些钦佩这个丫头，甚至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共鸣。大家都说奴才的命比狗还贱！而自己的性命，在那些权贵之人眼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倘若有一天事情败露，最先遭殃的肯定是他们这些手下之人。

雨菲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自己的命运已经被牢牢地掌控在了别人的手中，但她仍然不愿意放弃最后的尊严和底线。

“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雨菲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力量和信念。牛二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雨菲会如此决绝。在他的认知里，妓女都是为了生存而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的人，她们应该会为了活下去而不惜一切代价。然而，雨菲的表现却颠覆了他的想象。

“你……你真的不后悔吗？”

牛二忍不住问道。

雨菲摇了摇头。

“我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这他娘的吃人的世道啊！…”

牛二仰起头来，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给她一个痛快吧！体面点送她走，回头哥带你们去十三楼巷子快活去。”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蛋！然而，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着一种认同感，即使他并不崇拜任何人，但当他在别人身上看到那种对命运的挣扎和反抗时，心中便会涌起一丝共鸣。他自知无法做到这样，但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的好感，他决定要让眼前的这个女孩能够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这或许是他所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了，毕竟他也只是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一片随波逐流的枯叶罢了。

就在这时，雨菲竟然笑了起来！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临死之际还能笑得出来？此刻的场景是如此的滑稽可笑，她这一生短暂而卑微，却在这样的场合下得到了尊重，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发笑的事情吗？……

牛二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雨菲会突然笑起来。看着雨菲那张苍白而坚定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振动。

“你笑什么？”

牛二问道。

“我笑我自己，也笑这个世道。”

雨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自嘲。

“我这一生短暂而卑微，但至少在最后一刻，我得到了尊重。这或许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牛二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

“你说得对，这个世界确实是吃人的。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改变这一切，只不过……你看不到那一天了，你若是要怪就怪你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愿你下一辈子你能生于大富大贵之人家，就不会再受这轮回……”

说完牛二也笑了，但这笑声之大，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一样。

此外，那另外二人却被这笑声所迷惑，茫然地盯着牛二看，手上握着的绳索也就这样一直松弛着。

“将她交予我罢……”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处传来了一声极不协调的话音，面色苍白如纸的王嵩强忍着剧烈喘息声，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云雾逐渐散去，一缕缕阳光穿透云层，呈现出五彩缤纷的光芒，但天空依然无法看到清澈湛蓝的景象。王嵩背着雨菲缓缓地往回走着，瑶瑶已经帮雨菲穿戴整齐，心情异常复杂地跟在后面，鼻子肿胀得老高，上面的血迹尚未擦拭干净。

被救时的雨菲，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循着声音望去，当看到来人的面容时，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安全感。她深知，自己不必再面临死亡的威胁了。紧绷的意志终于松懈下来，人也随即晕倒在地。

瑶瑶凝视着王嵩满身的泥污，心里明白他们刚才是在紧急情况下才撞在一起。原本她正准备去找王嵩，没想到他却自己找来了，而且如此及时！若再耽搁片刻，雨菲恐怕就性命难保了。

“谢谢少爷能及时赶来救我！就算雨菲此刻死去，也没有遗憾了。“

雨菲苏醒过来，趴在王嵩宽阔坚实的背上，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谢。

此时的王嵩早已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他大病初愈，身体本就虚弱无比，一整天都没能吃上一顿安稳饭，如今还要背负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女孩前行，自然无法坚持太久。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