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冬至,团圆时刻（一）

随着陈然忙于舞蹈训练，陈然参加学校的校际舞蹈比赛也落下了帷幕，陈然不负众望为Z中捧回了两座奖杯并且在校际风采展示上搭配舞蹈社的其他舞种同学上演了一出名为《艺术诗篇》的表演，据说获得了评奖领导们的高度认可。陈然需要使用据说这个词是因为在校际舞蹈比赛的当天，陈然作为参与表演最多的个人，需要不断地改妆换衣服候场，幸好在姜子语在旁的协助和自己在暑假中锻炼出来的个人参赛经验，让陈然的改妆换衣服每一步都无比高效。

姜子语在后台偷偷看着在舞台上长跳旋转的陈然，每个动作，都完全地与音乐融合在了一起，随着节拍上演着角色的喜怒哀乐。

姜子语心里对自己这个同桌更是佩服，自己从小学习民族舞，擅长的藏族舞蹈大多是以团舞的形式登台，团舞虽然也让姜子语备受压力，但如果幻想一下舞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表演，姜子语坦言自己可能会手脚放不开。

随着陈然最后定格谢幕，观众席上各个学校的代表观众都为陈然送去了热烈的掌声，陈然快步走向后台，陈然心里想的是，还好自己跳的芭蕾舞是小舞种，观众看了新鲜，才能有这样好的反馈。

而在台下作为代表之一观看陈然跳舞的何铭颜则是紧紧盯着陈然的身影，直到看到陈然消失在帷幕之后，常年冷淡的脸上看不出欢喜，只有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闭起，再睁开时，眼中神采再与平时无异。

陈然到了后台接受一众同学的欢迎，姜子语白皙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了微红，道：“陈然，你好厉害，表演实在是太美了。”陈然笑着接过姜子语帮自己拿着的书包和换下来的衣服，道：“谢谢子语帮我画的妆，辛苦你了，我马上就好，你稍等我一下。”

陈然先将身上的舞蹈服换下来，穿上校服后，快速地用卸妆油浸湿三大块化妆棉，虽然时间赶，但也不能用力擦拭自己的皮肤，陈然只能先敷一边眼睛等充分溶化眼妆，同时用另一块卸妆棉轻轻擦拭唇部的唇膏，如此交替，一张脸很快被卸得只剩底色，这还没完，最后还要在手上倒上一些卸妆油用手指在脸上轻轻揉搓，将毛孔里的粉液洗出来后，迅速抱着早就准备好的泡沫洗面奶到洗手间彻底清洗脸上的彩妆。

姜子语看陈然在10分钟内就把自己收拾得干爽清洁，感慨道：“陈然，你这速度真不愧是自己一个人参加比赛的。”

与姜子语的感叹相同的还有班主任刘老师，事后听说陈然一个人一天参加三场表演而且还获得了不俗的成绩时，刘老师对陈然的表现就更为上心了，在这个大家都是独生子女的年代，还能有这样么一位动手能力极强的学生，而且还学习与社团生活表现优异，本就是很突出的存在。

对于陈然来说，校际比赛是一个放松自己并找到舞台感觉的机会。毕竟陈然在昨天知道，自己在2个月前寄出的舞蹈比赛海选录像带经过筛选稳稳当当地进入了初赛，而且凑巧两个比赛在国内的初赛地都定在了G市，陈然看着两个相邻时间的初赛通知，无奈地叹了口气，暗暗道，只能当作是对自己再一次的考验了。

正当陈然沉浸在训练与学习的时候，李雪芳无意间提起的一件事，让陈然惊掉了下巴，故事的主人公是已经出国快两年的林彤彤将趁着这个圣诞假期回来G市，届时约陈然一家吃个饭。陈然艰难地吞下口中的青菜，道：“林阿姨这次回来是办事吗？”

李雪芳道：“电话里也没有细说，只说是见面再讲。”陈然闻言心里想道那个待自己如亲妹妹般的李恩俊，是否又更添几分清俊了，不过，陈然脸上不漏分毫，李雪芳继续道：“不过那时候也快冬至了，那天我们也忙，能不能约上还两说。”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G市一直秉承着冬至大过年的习俗，在冬至当天，一家人团聚一起吃得比大年三十还丰富。看了眼日历，今年冬至刚好是个周末，陈然想到那天估计又是早上先去外婆家喝茶聚会，下午到晚上去爷爷奶奶家团聚就觉得，非常占用时间。实在不是陈然矫情，陈然在学校里参加的奥数兴趣小组是卯足了劲要在明年三月份以学校为代表的校际奥数上摘取桂冠，而陈然校外参加的奥数班也在鼓足干劲像明年三月的花杯初赛前进，毕竟是首次参加初一组的比赛，陈然心里头还是紧张的。

陈然感觉自己要在花杯上更近一步，估计还得再请个老师从旁协助，但是请谁来当自己的老师就让陈然犯了难。陈然跟陈东耀说了这个事情，陈东耀也同意如果还要在竞赛这条路子上走远，得找位老师带自己训练才行，但是，陈东耀毕竟自己也不是走竞赛这条路子出来的，在这方面上还是资源比较匮乏。

一时间，陈然也苦恼了，在与已经移民到新加坡的李嘉杰保留的邮件交流中，陈然也略略提到了自己在找辅导老师的事情。

陈然家里还没有装上电脑，要回复李嘉杰的邮件只能在周末到图书馆电子阅览室的时候才能回复电子邮件，与陈然一周回复一次不一样，李嘉杰自从出国之后都一直保持着每两天就写一封邮件给陈然的习惯。

虽然如此，陈然每次都会耐心地看完李嘉杰的邮件后再写一写对李嘉杰邮件中提及问题的回复并说说自己的近况，也给这位在海外的小男生一些精神上的支持。陈然有次跟李嘉杰提起自己为小姑拍摄的宣传画册，李嘉杰还回复希望看看照片，陈然只能把小姑在阿里巴巴上注册的线上商铺名给了李嘉杰。

因此，给李嘉杰说道自己在找辅导老师的时候，陈然只是在发发牢骚，毕竟这件事困扰陈然一段时间，还没有个下落。陈然自问不像何铭颜、凌睿之流有强大的脑动力支持，陈然只觉得自己随时就会落于人后，基础还是太薄弱，需要不断锻炼才能获得一点点安心。

尽管陈然这边厢为着自己的学习进度而苦恼不已，但冬至的脚步已经悄然到来，如同陈然想象的流程一般，陈然只能完成舞蹈早练之后就被李雪芳塞进了精致的连衣裙和羽绒服里，本来按照陈然的想法，既然都要穿羽绒服了，里面就简单穿个毛衣牛仔裤就可以了，但是实在执拗不过李雪芳的坚持和小姑送来那一堆冬装新款服装，陈然只能乖乖按李雪芳要求穿上栗子色法式连衣裤，搭配白色大翻领与红色的蝴蝶结，下身的裙摆呈不规则的剪裁，渐变的裙摆颜色从深栗子到白色，脚上一双精致的小羊皮靴略略的跟显得整个人更加挺拔。

一身装扮再加上一圈白毛毛的黑色羽绒，陈然已经无力再绑头发了，只能在头上戴上一个厚圈深灰色布料材质的发箍加以点缀。陈然不忘在脸上擦上润肤露、防晒霜和润唇膏，从李雪芳满意的表情中陈然不难知道今天自己这套装扮是多么惹人注目。

陈然一家三口来到外婆家的时候，大姨一家还没到，早早就在门口摆上拜祭食品的外婆远远看到李雪芳的身影，就高兴道：“芳，这么早就来了。”李雪芳见外婆穿得单薄，连忙推着外婆走屋内，道：“妈你穿这么少站在门口，赶紧回去披件衣服。”

“我不冷，这干活呢，我还有几个东西要烧给祖先。”头发早已灰白的外婆并不听话，一边走一边回头惦记着冬至拜祭的物品。

听到动静起来的三姨站在楼梯口，睡眼蒙松地道：“二姐，二姐夫。”李雪芳见自己三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无奈地道：“三妹，你也回房披件衣服下来帮妈烧东西。”

陈然的三姨李雪秀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哦，马上来。”然后一步三摇地上楼回房，许久也没有再听见声响。李雪芳摇了摇头，只得指挥自己的女儿和丈夫道：“然然，你给门先掩一下，带外婆进房套个毛衣；东耀，你帮我把那些祭品烧了。”

陈然走前一步拉着外婆道：“来，外婆，先去穿个衣服吧，这天还是很冷的。”陈然外婆见着自己孙女立马听话了，稀罕地道：“呀，我们然然长大了，都是大姑娘的样子了。”

作为目前唯一的小辈，陈然自然是受到各个长辈的关照的，哪怕是不苟言笑的陈然外公，在晨运回来家里见到了陈然也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李雪芳一顿利落的收拾下，早上的祭拜简单又隆重地落下了帷幕，她中间顺道还上二楼和三楼把还赖在被窝里的弟弟妹妹给扯离了被窝。在等待大家准备出门中，陈然外公算得上热情地给陈然倒了一杯自泡的茶水，又和陈然细细地聊起了在Z中的生活，坐在边上的陈东耀有心想要插一两句话，但总是找不到时机。

好不容易陈然的舅舅和三姨、四姨都收拾妥当了，陈然也都喝了两泡茶水了，老式的准点报时大钟敲响了9点的声响，外公一脸不满地看着几个儿女，没好气地道：“都是你妈纵惯了，早上也没有个精神，这都几点了……”

眼瞧着外公开始数落，外婆走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周末，多睡一会也没多大事，再晚一点该饿着然然了。”

本来还想反驳的外公听这么一说，回头看一下还在端着杯子小口喝茶的陈然，没好气地别过头，道：“那赶紧走了，下次把零食水果放点出来，这都等多久了，也不知道给孩子垫垫。”

陈然走到还在挤眉弄眼的三姨和四姨边上，只听四姨李雪莉小声道：“知道小然饿了还要讲话，啧啧。”三姨李雪秀用手肘捅捅自己妹妹示意小声一点，就搂着陈然道：“呀，然然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陈然这一年多个子已经没怎么长了，停留在165公分左右，但是今天穿的靴子有几公分的鞋底，因此看起来又长高不少，陈然笑道：“可能是三姨你缩水了。”

“不是缩水，是胖了。”四姨李雪莉调笑道，自从李雪秀大专毕业考公务员第一次没有通过，陈然外公就认清了自己女儿估计也不是能直接进体系的料子，于是就给李雪秀在社区找了个居委会文员的活，每天朝九晚五，步行上班只需要5分钟，一边积累工龄一边再考公。

李雪秀本就圆润的脸蛋在多吃少动下，越发多肉。李雪秀鼓起包子脸道：“我不是，我没有。”三人小声嬉笑中，陈然外婆一家终于陆陆续续出门前往早茶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