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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春日思春

“爹,关于桃花酿这事,我们知道的晚了一些,这就失了先手。如今我准备要先找到这个送酒人,只要找到这个送酒人,后面的问题就都好解决了。我派出去的打听消息的伙计说,那个送酒人和那几家酒楼都签了什么保密协议之类的,——要求那几家酒楼对他个人的一切信息都不能泄露出去。”胡新国说到这里,也是端起酒杯小喝了一口,眼睛盯着杯中那清澈无色的酒液,继续说道:“爹,这样看来,酿造这“桃花酿”的人也预计到了这酒出名后会对市场形成冲击了,看来他是早有预防啊。他这是在预防什么,我三思不得其解,这做生意,就应该打开大门才对,可这人却要隐藏身份,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胡新国说到最后,好似成竹在胸一般的继续说了下去:“爹,就算这酿酒人现在有了预防,我也有办法能找到他,以达成目的。——这桃花酿的配方和酿酒师傅,我们胡家必须掌握在手里,为我胡家所用,到那时,这江都城里就只有我胡家酒楼才有那桃花酿出售,这样才是真正的垄断。到时不知那醉仙居的东家当气成什么样子!另外,以后产量扩大了,可以在江南一地开更多酒楼,到那时,我胡家慢慢的就会变成世家之首。哈哈……”

胡新国侃侃而谈,浑没有在意那个掌握“桃花酿”配方的酿酒人的意见。这种事可能在炎朝四大世族中都有一个位置的胡家四公子心中,也不过是一种新出现在市面的高度酒和犹如一只会下银蛋的鸡而已。只要是在胡家势力范围之内的,就没有什么是他们办不成的。

“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都多大年纪了?还如此轻浮?……这办事要沉着冷静,教过你多少遍了?……这一切都还是你的主观臆想,就算是这事办成了,也不能沾沾自喜,要稳重!”胡济民面色严厉,怒声训斥着正在那轻浮自嗨的胡新国。他刚才还为这个儿子感到欣慰,不曾想,转眼间,胡新国对那桃花酿的配方和酿酒师父一根毛都没有见到,只是心里有了一个计划而已,就轻浮自嗨成那个样子,这怎不让这工于心计的胡济民心中生怒,开口训斥?

胡济民训斥完,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用毛巾擦了擦嘴,又狠狠的瞪了胡新国一眼这才走向外面的院子。

江都城驷马坊,醉仙居酒楼后面不远处一幢精致的独家小院里,谢文姬正听着文先生关于酒楼的收入汇报:“东家,你离开的这一段时间,我们酒楼的盈利可差不多翻了一翻。这可都是那桃花酿之功啊,以前我们酒楼每天才一斤酒的供应量,那时的食客没有喝上这桃花酿的可是有很多,他们大多是抱着希望而来,最后却抱憾而归,很多食客来了一次,就再没有来过了,这终是对酒楼没有好处的。”

谢文姬听了,觉得也是如此,那些因桃花酿慕名而来的食客,来到酒楼,可酒楼却无酒可售,食客面对这种情况,当然会心生不满的,任谁也不想自己慕名而来,可最后却失望而去。如今这桃花酿的量是上去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便问道:“文先生,那现在酒楼还有这种情况吗?”

文掌柜听了,只能是苦笑着说道:“东家,现今这种情况还是有的,目前每天也只有七斤酒供应,这哪里能够?只要是这桃花酿的产能提不起来,终究是要限量售卖,一旦限量,呵呵……这终是有食客要抱憾而归。”

“也是,只要是限量了,哪能满足众多食客的需求,并且整个江都城一个月才区区三百来斤酒,这比那杯水车薪还要杯水车薪嘛。那个杨勉也是,城里大粮商有的是粮食,他却总是瞻前顾后的,还美其名曰,为了不扰乱粮价,就不肯提高产量,这人真是一个死脑筋、呆子!”谢文姬听酒楼生意如此之好,现在因桃花酿供应不上食客需求,而招致食客心生怨气,她也是把这怨气撒在了杨勉身上。

“东家,这个杨勉应当是出于不扰乱粮价才控制产量的,以老夫和他的接触来看,这并不是一个贪财之人,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一点贪婪的样子。比如说别的供应商和我结账时,只要他们看见那装银票的匣子,那眼中的神色我是说不清楚,见得多了,也知道那是充满了贪婪的。而那杨勉就不一样了,每次和他结账时,那装银票的匣子就在他的面前打开,就算他是看见里面的银票了,那眼神也清澈的,没有半丝贪念。这样的一个人,说他是为了不扰乱粮价,这事我还是信的。”

谢文姬见文掌柜为那杨勉辩护,她那艳如桃花、媚如狐的脸上,露出一个勾人心魄的笑容:“文先生,想不到你对那个杨勉的评价如此之高,还真是意想不到。如看来,这还是一个纯良之人,只是他笑起来,实在太丑了,呵呵……”

“杨勉那外貌确实异于常人。”文掌柜说道:“当初还是东家有先见之明,把这粮食卖给杨勉,我们才有了远超其他酒楼的数量。虽然说这桃花酿的量还是不够,但比其他两家还是多多了,有了这更多的桃花酿,这酒楼的生意比之以前更好,如果这桃花酿的量每月能再多一、二百斤,那这生意就可观了。”

文学柜说完后,心里忍不住腹诽起谢文姬来,“一说那杨勉的好,你就笑的勾魂摄魄的,想来东家应当是对那杨勉有些意思。还说那杨勉笑起来好丑,如果以杨勉的长相也叫丑的话,那这世上还有好看的男子吗?”

“文先生,下次见到杨勉时,跟他商量商量每个月多送二十斤吧,这个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你所要想的一、二百斤,这个不太现实……”谢文姬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去年杨勉倒是对我说起今年七、八月份会有新酒出来,他当时答应给我独家销售,毕竟这只是一个口头约定,做不得数,倒时看能不能真的独家销售吧。”谢文姬想到独家销售,其实她心里也没底的,那个杨勉的“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的说法她可是清楚的很。

“东家,这事就交给我吧,……说起那个杨勉,这几次送酒过来,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送完酒完,就坐在一旁喝茶,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左右,还时不时的用眼睛往二楼上瞟……当初我还在想着,他是想找东家有什么事吗?问起他时,可他却说不是找你,只是想喝杯茶,歇息一下,我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文先生倒是把杨勉观察的够清楚,杨勉眼睛往二楼瞟都被他发现了。

谢文姬听文先生这样一说,心里不免生出一种异样感觉。不仅想起她和杨勉初次见面的情景,杨勉初见自己时的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来都有些好笑。还有他那有意无意的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要把自己镶进他的眼里一般,像杨勉这样的雏儿在谢文姬眼中,怎不明白他心里所想。

谢文姬对自己的气质容貌那是十分自信的,像杨勉这样年轻的男子见了自己又有几个不是他当初那个样子?有些自恃才华的男子在和自己识过后,总是表现得温文尔雅、谈吐不俗的样子,尽量展现出他们自以为是的才华,尽可能的博取自己对他们的好感,他们这样做的结果,一般只会给谢文姬留下一个虚伪做作、卖弄文笔这样的评价。

另一部分年轻男子见了自己,也会如杨勉当初见她时的那般表情,只是这时间稍稍一长,他们就会表现出自卑的神态来。更有甚者,在经过当初的不卑不亢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语气会慢慢变得嗫嚅起来,这种男子在谢文姬心里,只会给出那种性格懦弱、没有自信的评价。

可是和那杨勉见过后,给谢文姬一种异样的感受。那杨勉在见自己最初时与其他男子无异,可时间久了,他表现出来的却是与前述两种人截然不同的性格,“说起话来到是符合农村郎的口气,那言语间却又夹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词语,如果那是卖弄,谢文姬相信只有傻子才会那般卖弄。还有他那盯着自己看的眼睛,可是一点也不怯场,并还时不时对着自己眨上一眨,想来他是在赤裸裸的调戏自己。这等人在自己这样的美人面前,不虚伪做作,不自卑自艾,倒是有些卖弄那些奇言怪语,真搞不懂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就是他那张脸实在是可恶,自己每当午夜梦回时,他那可恶的脸都会清晰的出现在脑子里。”

这个杨勉,在酒楼里一待就是一个时辰左右,问他是否想找自己,他却说只是想喝杯茶、歇一歇,这是骗鬼呢。难道这个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如此一想,谢文姬的脸上便有红晕出现。毕竟她也是一个才二十来岁、有过一段婚姻的女人,食髓知味,每当夜深人静时,心里都会有成年人才懂的躁动。还有杨勉那勾人的外形,在她多次的春梦里,杨勉都是男主角,每每梦醒时,心里却是一片失落,她确实也想见见杨勉了。

这就是杨勉发情,谢文姬思春,干柴烈火!不知何时点燃!

“文先生,这样吧,下次杨勉再来送酒时,你告诉他,我有事找他,见见他也好,看他是否找我有什么事?还有关于那未来的新酒要多了解一下,也好提前有所准备。”谢文姬面色有异,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用以平复正在翻滚的心情。如此她和文掌柜又聊了几句,婢女来说许管家来见,文先生才告辞而去。

谢文姬这也是刚从城外农庄回来。今年春旱,她家的水田多,天不下雨也是一件麻烦事,和农庄管事商议了怎么解决水的办法后才回江都城里。在回城的马车里,谢文姬倒是想起许管家曾对她说过,在城外李家庄见过一种水车,能把河里的水给提到岸上的水沟里。她当时还不曾在意,现在想起来,觉得有必要自己去看看,回来后就叫人通知许管家来见,她想要了解更多关于水车的事。

“东家,不知找我何事?”一脸笑意的许管家走了进来,在刚才文先生坐过的位置坐下。 他长着一张形似倒三角形的猴脸,颌下右侧一颗醒目的黑痣上长着一撮长毛,再配上这张笑脸,便显得有些猥琐。

“小丽,给许管家换茶。许管家,你以前给我说过那李家庄的水车,你可还记得?”谢文姬开门见山的问道。

许管家略一沉思,便把所见一一道来。他这一说,可能许管家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口才这么好,——他把自己对于水车、舂架、风车的喜爱感情也添加进去,形容那水车简直就是鬼斧神工、惊天地、泣鬼神的发明。滔滔不绝的说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后,方才喝了口茶稍做休息。

在许管家大逞口舌之快时,谢文姬就安静的听着,这中间也露出一些不屑的表情,谢文姬对于这个许管家那是够宽容的,那许管家把口舌之能说完后,才问道:“许管家,可有打听到那制作水车之人?”

“东家,可能是我在看那水车时太过认真,那些李家庄的人对我便有些疑心,在向他们打听是谁做出水车时,都是一脸警惕的样子,说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是后来找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才问出来的,这制作水车之人,叫二蛋。”

谢文姬听到“二蛋”两字时,心里便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心里想着这是一个多不靠谱的爹取的名字。少倾她又问道:“许管家,这个月的粮食给杨勉送去了吗?”

“东家,还有十多天才到送粮时间,这个杨勉也是可以的,他买粮还要我们送过去?他这面子也太大了吧?”

谢文姬看了许管家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许管家,你安排明天送粮,我也去看看,……你回去吧。”

这个许管家是他前夫家里许老管家的儿子,许老管家年纪大了,就由他儿子继承他的工作,这里面肯定有谢文姬照顾他成份,毕竟要看在为他们家服务一生的老管家的面子上。这份工作只要“圆滑会处事”就够了,并不需要多高的才华。

对于许管家的些许抱怨谢文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刚才听到他略有怨气说“他买粮还要我们送过去?他这面子也太大了”时,她心里有那么一瞬不舒服。谢文姬又想到许管家说“村民对他抱有警惕心”时,便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本来许管家的形象就不好,尖嘴猴腮的,一看也不像是个好人。你还盯着别人的水车仔细的看,还找村民打听造水车人的情况,别人怎么会不对你提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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