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惨烈
咚咚咚！
城墙上战鼓擂响，声音震天。
城外面号角连绵，气势干云。
战鼓与号角交织出的旋律，如同死神的催命符，让大地都为之震颤。
马蹄雷动，踏在了守军的心间，那黑压压一片的匈奴骑兵靠近，给人极强的视觉震撼。
如果是新兵在这里，见到这样的场景，恐怕会吓得浑身发抖。
但对于征北军来说，已经不那么紧张了。
前年匈奴攻打云中城，也是这样的壮观。
甚至这些守军心中还有古怪的念头，觉得匈奴就像是收割不完的韭菜，才割完不久，又长出来一茬。
看着越来越近的匈奴铁骑，一众守兵都是深吸口气，冷风犹如刀子般入体，让他们感到冷冽的同时，也压抑着心中的紧张。
哪怕已经经历过多次战斗，但每次见到匈奴的冲锋，总会有种天然的紧张。
匈奴的凶残已经深入这些并州男儿的心中。
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不断地调整着呼吸，看着那潮水般涌来的匈奴铁骑，似乎要将他们这座孤城淹没。
等到匈奴铁骑冲至距离城墙还有一里处时，四万铁骑中，率先有一万骑兵再次加速，从中脱离出来，向着城墙疾驰而来。
后面的匈奴骑兵也都瞬间从整体分成了四个方队，首尾衔接，像是一条长龙冲刺而来。
每个匈奴骑士手中都拿上了前端削尖，手臂长短的铁棍，他们要为后续的大军攻城搭上一座直上城墙的铁梯。
这是他们前锋军的使命！
“服丹！”
有着呼喊声传来，顿时冲锋的前锋军吞下了神庙提供的药丸，气势开始暴涨，一股股杀意和嗜血升腾而起。
“为了长生天，为了部落，攻！”
一声声呼喊响起，让这些前锋军胯下战马速度更快。
“放！”
就在此时，城墙上传来冷漠的声音。
刹那间！
城墙上的投石机和床弩发射了，巨大的石块如陨落的星辰般呼啸着砸向匈奴前锋，每一块都携带着千钧之力。
落地之处瞬间掀起一片血雾与尘土，将匈奴连人带马砸成肉泥。
床弩发射出的巨箭更是势如破竹，犹如死神的镰刀般无情地穿透敌人的身体，瞬间血液染红了大地。
匈奴前锋军的冲锋势头为之一滞，但在药物的作用和狂热的信念驱使下，他们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他们继续冲锋，速度竟比之前更快几分，眼中的杀意和疯狂更甚，死亡对他们来说不可怕，只是回归了长生天的怀抱而已，他们还会转世的。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有的只是沉默的冲锋。
而这些匈奴确实骑术了得，在第二轮石块砸来时，便开始闪躲，死的人比第一轮要少一点。
床弩就无法躲过了，速度太快，根本不是他们能反应过来的，一射就是一大片。
呼延赫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床弩他之前就已经听说了，早在预料之中，但这巨大的石块又是如何抛射出来的。
难不成有强大的武者站在城墙上专门抛石砸人？
看着前锋军被巨大的石块砸中，变成了肉泥，他脸皮也不由抽搐了一下，而且那些巨大的石块落在地上，也成了阻碍，让骑兵绕行，减慢了速度。
这让他心有所感，恐怕这次的南下，他的损失会很大。
但也没法退回去了，这次集合了草原上的所有儿郎，就是要和大梁决战，只要能将忠勇城拔出，后续应该就会没什么阻力了。
这一战他必胜！
投石机和床弩给匈奴前锋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匈奴悍不畏死地冲锋，加上人数众多，还是冲到了距离城墙三百步的位置。
只要再冲进一点，他们就能将手中的铁棍投掷出去了。
“大风！”
又是一道爆喝声响起，早已待命多时的五千名羽林军整齐划一地拉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阳光洒在他们锃亮的铠甲和锋利的箭镞上，折射出一片森冷的光芒。
当齐齐松弦的那一刻。
嗡的一声，空气都发出了颤抖之音。
五千支箭如同一大片密集的乌云，尖啸着撕开空气，以锐不可当之势朝着敌人的前锋军倾泻而去。
进入射程的匈奴骑兵瞬间被箭雨笼罩，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准备，齐齐举起了手中的圆盾，抵挡箭矢。
只不过箭雨密集，圆盾并不能保护他们周身，有的箭射中他们的喉咙，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有的箭贯穿了他们的胸膛，强大的冲击力将他们直接从马背上击飞，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还有的箭射中了战马，受惊的马匹长嘶着扬起前蹄，将背上的骑手甩落，然后发狂般地四处奔逃，冲乱了阵型。
“攻攻攻！”
怒吼声响起，马蹄踹急，吼声震天。
这样密集的打击，换来的是匈奴前锋更加急速的冲锋。
没有痛觉，没有害怕，他们就是这世上最强大的死士，没有任何攻击能让他们停下脚步。
一名名强大的匈奴铁骑在药丸的刺激和炙热的信仰下，不断地向前！向前！
他们要替神庙，替单于拿下这忠勇城！
他们要让他们的后世子孙不再生活在贫瘠的北方，而是要去富饶的中原。
梁人可以成为中原主人，我们匈奴人又有何不可！
难道他们匈奴天生就该在草原上受饿挨冻？
杀！
杀光所有的梁人，中原就是他们匈奴的了。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落下，带走这些匈奴骑兵的性命，但后面的匈奴骑兵前赴后继，甚至看着同伴的尸体，脸上有着狰狞的笑容。
死掉的已经回归了长生天的怀抱，该轮到他们了。
在进入匈奴能够达到的射程后，他们不再用圆盾抵挡，而是张弓搭箭反击，只是忠勇城的城墙加高了不少，提高了羽林军射程的同时，却又让匈奴的箭矢难以企及。
不过即便如此，服用了药丸的匈奴还是有不少将箭矢射到了城墙上方，只是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匈奴也不在乎，他们反击，只是为了压制一下，更快的接近城墙，就算要死，那也要完成了任务再死。
近了！
越来越近了！
终于在距离城墙只有百米左右时，这些匈奴举起了手中尖锐铁棍，身形后仰，手臂伸展，靠着药丸加持过的实力，猛地将手中的铁棍掷了出去。
尖锐的呼啸破空声响起。
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气流痕迹，犹如流星一般向着城墙上扎去。
叮叮叮！
火星四溅，铁棍前段狠狠地钉入了城墙中，错落有致，形成了向上的阶梯，不过只是延伸到了城墙中部，上面没有铁棍。
他们这一批冲锋的万骑，在巨石，箭弩，弓箭的打击下，损失惨重，真正冲到城下的也不过数百人。
在投掷的过程中还不断有人被射死，导致城墙上的铁棍没有预想中那么多。
不过他们这一个万骑也算是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转！”
有人高呼，顿时剩余的匈奴转向，向着一旁驰骋而去，将空间留给后面的万骑。
会有人替他们将这登城的阶梯补充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