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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章 大黑狗变成少年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戳中我。

像是上学时,我走神,老师要点学生回答问题,我在底下想,别点我别点我,却偏偏点上我的感觉。

我想说不怕,那是骗人。

可是我要说怕,倒也不是真的怕。

洛凤苔给我的感觉怪怪的。

我叹了口气,道:“我说话不好听,但……我想说实话。

一开始怕,尤其是你贴脸开大的时候,后来慢慢地不怕了,因为你站在我这边。

再后来,就是刚才……我很怕,想逃跑,但我觉得非必要情况,我不能激怒你,说不定我会被瞬间吃掉。

到你递给我手电这会儿,我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你之于我,是压倒性的强大,我怕或不怕都没用,那干脆不怕。”

洛凤苔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说:“你呀~说话真不好听,回家吧。”

他还走在前面,我就跟在他身后。

我觉得我说的是实话,而且以他的能力,我若骗他,他肯定知道。

光是回去走村中小路这段时间,我就听到了很多村民家里传来哀嚎。

“五叔!五叔你怎么没气了?”

“他表姨,你咋啦?啊!没气了!”

黑夜中,很多家都亮了灯。

我亲眼看到从大部分亮灯人家里,出来面熟的村里人。

他们脸上先是茫然,四处张望,随后猛地被乌鸦啄食,而且这次就不仅仅是啄食眼珠那么简单了。

他们的皮肤、他们的骨头,全都被乌鸦啄得七零八落。

最后在哀嚎中,化作一股烟。

我看呆了,洛凤苔则主动拉着我的手腕往前走。

“这有什么好看的?现在你阴阳眼已开,以后想看不有的是?”

他告诉我,村民还会继续死,因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这是一早就注定的,也是他来这个村之前,站在山顶上看所有村民得出的结果。

所以他一早跟我说,事不完,让我别想着出去。

甚至这个村子最后,能活下来的,恐怕只有十个人。

并且这十人里,还有三四个不得善终。

剩下六七个,生场大病。

因为那场我和姐姐的献祭投票中,他们都参与了。

我反应了一下道:“就是那些蛇卵孵出的小蛇!”

“对,蛇由伪仙的障眼法而出,进入人身,吸食精气血液。

你姐姐死后尸体里的怨气,死婴面朝下,吸收的阴气,然后开始出血雨,下蛇卵,是不是这么个顺序?

那现在伪仙没了,蛇卵孵化的小蛇又回归一团阴怨之气,你说谁曾经干过坏事,那不就应该食了这果吗?”

他让我回去好好收拾东西,以后不住这了。

并且他已经在来找我的时候,选了一块宝地,以后我去那里住,那里依山傍水,虽也是村庄,但胜在四面福泽。

不像这个水牙村,阴山背后,四面环阴。

就算是日头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晒一下正午,很快太阳就被大山挡了去,没什么效果了。

“这个地方也不知当时谁选的,最适合当乱葬岗,根本不适合住人。”

我叹了口气,是啊,这地方发生了那么多事。

短短五天,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我也确实该离开,我留在这里,那剩下的还活着的人,可能无法面对我,也可能恨我吧。

“等我明天给奶奶和姐姐,弄个坟。”

“要给你表哥弄个坟吗?他估计也快了,现在全身溃烂,痛痒难耐,生不如死。”

我皱眉,声音都拔高了些。

“不,他不配,我祝他长命百岁。”

这么说着就回到家,我刚打开外面的铁门,赫然看到一又高又瘦的少年,沐浴在雨水中。

他仰着头,闭着眼,张开双臂,十分享受的样子。

我差点以为我看错了,因为他头顶有一对黑色的犬耳。

“狗……狗!?”

洛凤苔一点不惊讶,径直走向那少年。

“你也去收拾东西,明天和我们一起走。”

少年转过身来,皮肤白皙,杏核大眼,黑色短发微卷。

他反应迟钝地点头。

然后来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

“我们说好……一起、一起离开村子……”

这么断断续续地说完,就回后院,一会甩出一根骨头,一会又翻出一个脏脏的沙包,还有麻绳、擀面杖、小抹布。

这都是我家大黑狗平时玩的。

“这是有财啊?”

洛凤苔耸耸肩,“不然呢?他若很普通,怎么那么通人性,一点都不怕那伪仙。”

是这个道理,但是我脑子里想的,只是黑狗辟邪,没想太多。

哪知道他还能变成人呀。

但洛凤苔也说了,这只狗不知道怎么回事,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二魄,所以变成人形就很痴傻的样子,像个四五岁小孩。

而变回狗,灵敏一些,那是野性的加持。

“总之,他与你有缘,你又亲自允诺他一起出村,修道之人最忌讳食言,那就一起走吧。

未来你遭遇劫难,遇到危险,他还能保护你。”

洛凤苔说从现在开始,我在这个村想去哪就去哪,他也四处看看,中午之前出发就行。

很快,他走了几步,就消失在小院里。

我的心起起伏伏。

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除了带一些衣物,剩下就带了仅有的一千块钱以及姐姐的一个手持化妆小镜子。

奶奶不是没有钱匣子,我甚至清楚地记得奶奶以前帮别人算命之类赚的钱,都放在一个钱匣子里,然后她拍着钱匣子说。

“小雨,小水,奶奶以后赚的钱,都留着当你们的嫁妆。”

去镇子的集市也是,奶奶会从钱匣子给我和姐姐拿钱,然后说。

“买你们俩喜欢的就好,不用给我老婆子捎东西。”

想起这些,我眼眶有些湿润,这么多年和奶奶相处,真假谁又知道呢,反正她已经死了,说不定被七月半的乌鸦叼走,我不找,也不问。

人嘛,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

所以奶奶的钱,我也全不要,一千块,是我这几年偶尔卖点苞谷留下的钱。

这时,犬耳少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他出声我才知道是他,吓我一跳。

我忙问:“咋了?”

他一顿一顿地说:“水姐,刚才这屋,有两个魂儿,一直看着你。”

“一个、一个是脸上有疤的男人,还有一个是、是雨姐。雨姐……想要掐死你。”

我赶紧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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