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牺牲
“我曾给过你们机会，愚蠢的劣等种族，当然，我也清楚，我打不过那两位心灵守护者，我想让他们妥协，我想要重建……亚特兰蒂斯。”
这是玲汐的想法，他目睹了永恒恶魔对亚特兰蒂斯的破坏，也看着父王被他们控制，只能寄人篱下，魔法学院的不作为，让其只能投靠强大的永恒恶魔。
而且关于永恒恶魔的存在，对于长寿的蛟龙族非常清楚，那是由陆地上的生灵引发的一场灾难导致，名为……真理之灾。
里西斯这边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但此时的她被面前这些猎魔人纠缠。虽然以她的实力可以赶紧结束这场战斗，但身旁有一位心灵守护者，对于这样的存在，里西斯还是有些忌惮。
一阵巨大的震动让他们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听到了吗，帕丽斯。”
玲珑稍微感知了一下：“不好！是海啸！”
里西斯众人露出惊恐的表情，猎人魔不为所动，发起更为猛烈的进攻。
此时的玲珑顾不上那么多，拿起玉佩开始吟唱咒文。“心灵震荡！”
一瞬间将那些猎魔人全部震飞。
心灵震荡：以自身为中心产生巨大的冲击波，威力相当于小型地震，因其瞬间威力，一般的守护类型魔法抵御不了，但也会对自身心灵之力的耗损非常大，可以说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可能使用的。
玲珑表情有些痛苦的跪倒在地，帕丽斯和里西斯见状将那些猎魔人压制住了。
玲珑起身立即朝着下水道出口跑去，表情非常夸张。
里西斯将一切看在眼里，并立即跟了上去，刚刚那一击对玲珑自身的心灵之力耗损极大。
“发生什么了，这么慌张！”里西斯询问玲珑。
“海啸要来了！”玲珑飞到空中朝着海边望去。
海啸声如闷雷滚动，深沉而震撼，仿佛在天际间翻滚的巨浪，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
玲珑顾不上那么多直直朝着玲汐的方向飞去，她也很清楚这场海啸是从何而来，那熟悉的魔力波动，正是她的兄长，玲汐。
“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玲珑来到玲汐面前质问道。
“为什么，我的妹妹，我们海灵难道还会害怕区区海啸吗，放心吧，这场灾难死的只有异族，我要肃清龙城！”
玲珑使用心灵冲击想要制止玲汐，但其周围附着着一层黑色的屏障，任何魔法都对其无效。
缪穆拿着施加的咒文的冰斧冲上去挥砍，想阻止玲汐，但都被其轻松躲闪。缇耶娜的魔法都无法打穿玲汐的黑色护壳。
正在玲汐洋洋得意的时候，玲珑一个心灵震荡，将其震飞了一小段距离。
“你疯了吗！玲珑！”玲汐呵斥道。
“我不能让哥哥为所欲为！心灵之力汇聚！”玲鎏周围生成了三个黑白相间的光球。
“玲珑，你的心灵已经开始……”缇耶娜看着那些由玲珑心灵之火而产生的心灵球担忧了起来。
光球朝着玲汐飞去，将其屏障震出一道裂纹。
“还没结束！心灵震荡！”玲珑继续发起进攻，海啸近在眼前，试图强制终止。
“玲珑，你疯了吗，即使杀了我也无法阻止这场肃清。”玲汐一直躲闪。
海啸已经袭来，缇耶娜也施展出了自己的心灵之力，张开了一个巨大的屏障，玲汐看到后想要阻止，但是缪穆和玲珑并不打算给他机会。
“玲珑，为什么要和我作对！”玲汐使用自己的龙珠释放出了水流冲击。
“玲汐，你是要毁了这里吗！”玲珑也掏出自己的玉佩，使用心灵冲击。
此时玲珑施展的心灵魔法，颜色越来越浑浊。缪穆已经察觉到异样，立即将玲珑护在身后。
“玲珑，你已经不可以在使用心灵之力。”
缪穆看着玲珑，但似乎已经为时已晚，她此时的表情非常悲伤，流着黑泪。
玲珑因为过度使用心灵之力，这股力量的损耗是不可逆的，但看着海啸即将到来的她顾不上那么多，只想阻止玲汐。
“拥有强大的力量，不就得保护大家吗，如果不敢去用这股力量去拯救大家，那这力量又有什么用。”玲珑说完，离开了缪穆的保护继续进攻玲汐。
“我愚蠢的妹妹啊，你是疯了吗！”玲汐的气愤的变成龙型开始深吸一口气，对着龙珠吐息，吐息穿过龙珠变成了巨大范围的水流冲击，玲珑立即张开了心灵屏障，而且是超大范围的。
“疯的是你，哥哥，毁灭我们家园的难道不是永恒恶魔吗，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这样啊……”玲汐微微的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
一道闪电劈中了缇耶娜，阻挡海啸的屏障开始出现了裂缝，但是缇耶娜还在坚持。
然后玲汐飞到空中，继续施展。
然而屏障没有瞬间破裂，玲珑前去支撑了。
“你顶不住的，玲珑，交给我来吧。”
“我还是太弱小了，我身为龙城的心灵守护者，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玲汐吃力的坚持着屏障。
“喂，我愚蠢的妹妹，你解除屏障吧，海啸只会夺去那些异族人的性命，不会伤及我们海灵，为什么要帮助那些连同胞都称之不上的人类。”
玲汐并没有回应，看着自己的玉佩。喃喃低语着：“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其实我还有好多话想说，还有好多约定。”
缪穆希望玲汐松手，玲汐温柔的看向缇耶娜，缇耶娜那一刻似乎明白了。
缇耶娜拍着缪穆的肩膀说道：“开始着手处理眼前的麻烦吧！缪穆，相信那个孩子。”
“可是那孩子的心灵已经……”
“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速战速决！”
玲珑用自身心灵之力维持阻挡海啸魔法屏障，这一幕被帕丽斯他们看见了。
“那个滚蛋蛟龙人是要毁了这里吗！”帕丽斯紧紧握着拳头。
里西斯看到这一幕，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似乎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好像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现在没时间发愣了，海啸袭来，屏障也只能维持一会，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海啸吞没，龙城的主城区此时也是一个被巨大的水球包裹着，根本就去不了，但现在人类区非海灵的种族在此刻确实和等死差不多。
正当帕丽斯对于眼前的一幕焦头烂额，此时有一位人类站了出来说道：“起码在这里的海灵可以获救吧，如果让他们继续待在这个即将被海啸吞没的城市，即使拥有极好水性的他们，也会被那些冲垮的建筑伤到吧。”
另一位男性人类说道：“是啊，在人类区能好好生存，也多亏居住在这里的一些海灵的帮忙。”
帕丽斯有些惊讶：“你们……”
“这也是没办法的时啊，海啸来了，龙城我们也进不去，海灵他们还有一线生机，总不能让他们和我们一起等死吧。”
有些海灵听到这些话，眼睛瞪大了。
“诶？可是……我们的领袖对你们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其中一人指着玲珑并说道：“那此时正在阻止海啸的，是你们海灵的人吧。”
“不用争了！给老娘赶紧跑！小的们，给我将人类区的海灵全部抓出来赶回他们的龙城！”
帕丽斯指挥大多数人类，让他们将在人类区的海灵通通抓起来。说是抓，其实就是将他们全都强制送到龙城的门口。
“帕丽斯！你可让我们好找啊！”有两位猎魔人拦住了帕丽斯的去路。
然而帕丽斯没有好气的说道：“喂，你们不会对你们同胞不管吧！”
猎魔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帕丽斯就将手中的两个刚才被打晕的蛟龙人扔给了面前阻挡他的猎魔人。
“这是……”猎魔人接过扔过来的同胞愣了一下。
“快带着你的同胞从老娘面前消失，海啸快来了！”说完帕丽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们这是……”
“那些人类……打算将我们赶出这里……”蛟龙人缓缓的说道。
“你说什么？”其中一位猎魔人表情生气。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继续待着这里，会死……他们觉得会水性的海灵能在这场海啸中获救……”
“你说什么？”
“确实，我记得人类区还有很多海灵的同胞，所以这场海啸只会夺走非海灵的种族。”
“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要肃清他们啊。”
帕丽斯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人类做的这样的选择。
“为什么你们人类在这种时候居然选择帮助我们？”其中一位海灵不解的问道。
“那你们又是怎样放下隔阂和我们友好相处。”一位女性兽灵回答道。
虽然整个人类区比较混乱，但在帕丽斯小弟们的带领下，引导许多海灵前往龙城城区避难。
虽然与门卫起了点争执，主要是有些海灵希望可以帮助其他种族，但都被驳回。
“都给老娘安静点，别把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拱手让出去，你们这些蠢海灵。”
帕丽斯上前揪着一个蛟龙衣领眼神犀利的说道：“那些海灵可是你的同胞！搞种族歧视的你们不会见死不救吧！”
那个蛟龙人面对帕丽斯如此粗鲁的态度，有些惊恐的回复道：“那……那是当然……他……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我会让他们有序撤离人类区的。”
帕丽斯听到这个答复，便没有过多纠缠，接着帕丽斯直接使用自己的飞岩术快速离开了。
帕丽斯回到了血木可他们所待的据点，一回来就听到一个小弟说：“帕丽斯大姐，有个海灵他，怎么说都不肯离开据点前往龙城。”
小弟说的那个海灵正是菲尔，尽管全身缠满绷带，但眼神非常坚定，拿着三叉戟守在血木可旁边。
帕丽斯看到这一幕直接扭头就走。
“不用管他们，赶紧撤离其他还在人类区的海灵，让他们赶紧离开这个即将被海啸吞没的地方。”
帕丽斯吩咐完小弟后，望向菲尔说道：“伤成这个样子就不要在逞强了，如果你这么想保护他的话，不应该是和血木可在这里一起等死。”
缪穆这边还在玲汐战斗。
“解除海啸！”缪穆一直追击着玲汐。
“不！龙城就应该被肃清，所有外族人都得死！”玲汐也只是抱着龙珠四处乱窜。
缇耶娜和玲珑一同维持屏障。玲珑的心灵之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身体开始出现黑色的火焰，手中的玉佩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屏障的裂纹越来越大。
面对如此情景的人们，像是放弃了希望，相拥在一起。
“不可以，玲珑，一定要坚持住啊，不可以在这里倒下……”玲珑一直给自己加油打气，但从屏障裂缝里喷涌而出的水流将她冲飞，而她的身体也开始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还可以这样。”玲珑还没有放弃，开始吟唱咒文，在手中展现出一颗粉色的龙珠。
她将玉佩放进龙珠里，并将其吞下，玲珑的身体开始散发粉色的光芒，越来越强烈。
玲汐看到这一幕，眼睛惊呆了。
“我的傻妹妹，你在做什么，不至于为了外族人做到如此地步吧！”玲汐直接对缪穆喷出一个强有力的吐息，朝着玲珑迅速飞去。
“帕丽斯，虽然相处很短，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快将血木可还有大家带到我身边，快一点。”玲珑向帕丽斯传音。
帕丽斯听到立即开始指挥大家有序逃离，同时，玲珑也在向其他海灵同胞发出了请求帮忙的话语。其中就有猎魔人半夏，他在指挥人类区的海灵有序撤离。
渐渐有很多人类聚集在玲珑身后，沐浴在她粉红色的光芒之下。
玲汐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当巨屏障破碎的瞬间，海啸释放出惊人的力量。浪涛翻滚，卷起千层浪花，把一切阻挡它的东西都卷走。海啸的声震耳欲聋，让人心悸。
玲珑不慌不忙伸出手。“海啊，请平息你的愤怒吧！”海啸在即将要靠近玲珑。
而玲珑身后的人被眼前一幕惊呆了，那些海流碰到玲珑的光，开始渐渐形成一个类似保护罩一样的粉色球将人们包裹，而且粉色的光芒不断扩大。
波涛汹涌的海啸，宛如自然界无与伦比的力与美，让人心生敬畏，同时也唤起人们对生命的珍视。
那些逃到龙城的海灵看着海啸将整个人类区彻底吞没，巨浪拍打着龙城城区的高墙。
虽然帕丽斯已经很迅速让大多数人都来到玲珑身后，但还是有些人不幸被海啸卷走。
“不！玲珑！他们不值得啊！不值得你付出生命！“快住手！住……”玲汐撕心裂肺的呼喊，然而自己的身体被缪穆的冰之剑刺穿。
“闹剧结束了！”缪穆愤怒的将冰之剑抽出，玲汐吐了一口鲜血，捂着伤口。
“我只是想把外族人驱逐出龙城，又有什么错……居然如此……”玲汐将自己手中的龙珠吞下。
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表情狰狞的说着：“愚蠢的外族人，这一次我们海灵不会拯救你们了！啊——”
玲汐一声咆哮，海啸更加猛烈了，而且龙城周围的生成了一圈咒文。
“只要只要能让我的同胞们远离你们人类！即使利用永恒恶魔也在所不惜！”玲汐身后出现无数魔法阵，从中喷涌出黑色的水流，阻挠着缪穆。
高频的水流冲击压制的缪穆只能躲闪。
“我愚蠢的妹妹啊，你保护那些愚蠢的外族人，就让他们成为你的陪葬吧！”
玲汐此时已经是完全是恶魔了，其所施展的水流吐息比之前强大数十倍。但即便如此，未能破坏玲珑的保护罩分毫。
玲珑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玲珑，你是……”
玲珑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我是龙城的心灵守护者，大家也是龙城的子民。”
人们在玲珑的光芒照耀下渐渐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在海洋之中，应该说就是在海里，而且也感受不到自身身处海啸之中。
“大姐姐好厉害。”
帕丽斯表情惊讶，眼睛还有些湿润：“这是……”她想起来了，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在龙城城区的时候。
“此时的海无比温柔，无需担心。”
玲珑的身体开始变成一条粉色的蛟龙，带着粉色的光芒朝着玲汐飞去，周围的海渐渐变成粉红色，人们看到此景感到不可思议。
但这个情况，只有缪穆和缇耶娜知道情况。
“那个孩子，她使用了……心灵魔法的最终能力。”缇耶娜看着此时无比美丽的粉色蛟龙，其身后的粉色海洋跟随身后，朝着玲汐飞去。
“愿望……她的愿望，即将实现……”
“心灵魔法真是非常神奇的魔法，我能感受到，被负能量污染的大海在悲鸣……”
“以吾之心承载，实现吾之心愿。”玲珑带着升起的海水朝着玲汐冲了过去。
玲汐试图我们吐息阻止，但很快就发现根本就打不中玲珑。
因为此时的玲珑已经和大海完全融为一体了，其形体不过是幻影。
“愚蠢的妹妹啊，为何做到如此程度。”
突然间，地动山摇，被魔法阵包围的龙城开始逐渐下沉。
龙城和人类区形成了巨大的裂缝，并不断朝着深海移动。
“玲汐那家伙，打算把龙城推到海里吗？”缪穆看到这一幕知道已经无法阻止了。
“为了保护那群弱小的外族人，变成这副模样。”
“哥哥，你不也是为了你所谓的大业，变成了怪物，既然你变成这副模样，就别怪我手下留情！”海水化成玲珑的模样。
两条由海水幻化而成的蛟龙在空中扭打起来。
“你是被心灵守护者这个称呼给忽悠傻了吗，为了那个不曾有过的约定，和我们作对！”
“不，是我和他定下的约定，我的好哥哥啊，清醒点吧！”
玲珑想要劝解玲汐，但玲汐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变成恶魔的他此时只想破坏一切，而龙城也逐渐下沉到众人看不见的程度。
“我很清醒，我的妹妹……”
玲珑的一口吐息直接命中玲汐，将其喷回人型。
玲汐似乎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斗志。而且从刚才的打斗看得出来，玲珑已经没有形体了。
“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但我从未想过会失去你，为了那些家伙，真的值得吗……”此时的玲汐语气带有一点点温柔，在空中往下坠落。看着天空中漂浮着美丽的粉色得巨龙。
玲汐的身体周围被粉色的丝带缠绕，他即将被玲珑的玉佩所封印。
“玲汐哥哥，你做这些真的值得吗，为什么不试着相信外族人。”
“玲珑，你为什么不试着相信……哥哥我呢……”
玲汐在粉色丝带缠绕下化作黑色火焰被吸收。
玲珑粉色巨龙身体，也化作蓬盆大雨落下。其原本身体也缓缓坠落，缪穆接住了她。
缪穆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说有遗憾的话，还没和血木可多说几句话呢，若他真的把我忘了，也许是一件好事呢，这样我消失的时候，他也不会很伤心对吧。”
缪穆看着玲珑什么话也没说，他也知道这是心灵守护者最后的末路，玲珑的身体开始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手中的玉佩开始吸收这些火焰。
“你叫缪穆对吧，希望可以将我的玉佩还给血木可，这原本就是他的东西……算是物归原主了。啊……我算是一位心灵守护者吧……缪穆……前辈……”
缇耶娜赶到时，玲珑已经被自己的玉佩完全吸收封印了。
“这就是心灵守护者的末路……”缪穆流着眼泪看着缇耶娜。
缇耶娜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玉佩。
“这个孩子已经做好准备才做出这种选择。”缪穆捡起那枚玉佩。
“骗人的吧，她可是心灵守护者啊！”帕丽斯正好赶到，看着缪穆和缇耶娜。
“非常抱歉，玲珑已经……”缇耶娜忍着泪水将真相告诉了帕丽斯。
就在玲珑消失的时候，血木可胸前的心灵印记稍微亮了一下，眼角流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