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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月下饮酒

伊尹沉思片刻,道:“若传言是真的,现在的慕容庄主应当是那位大小姐了,适才义如所称的小姐又是何人?”

伊若水道:“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反正咱们先住下来,再观察便是。”

梅剑之于秦默风几人不太熟悉,选了一间偏舍住下了,到得夜间,想到林同念的伤势,心中记挂,又怕去了林家妹子心中不快,犹豫了半天,打算出门儿透透气。屋外月明星稀,不时一阵冷风刮来,姑苏慕容的冬季,说冷不冷,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寒凉。

梅剑之缓慢踱步来到院子,转身瞧见一紫色身影半躺在房顶上,定睛一看,是个女子,身穿紫色褂子,下穿一身淡紫色长裙,瀑布般的黑发高高的束起,缠了一圈儿紫色的缎带,随风飘荡,又仙又飒,此人正是易水寒。梅剑之上前道:“这位姑娘,夜间天寒露重,待在房顶之上,小心着凉。”

易水寒抬眼瞧了瞧他,喝了口酒,说道:“你是?哦....你是那个打伤北刀王林同念的...冯老道的儿子。”

梅剑之回道:“在下梅剑之,白日里那个道长是我义父。”

“哦”。易水寒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显是并不关心。

梅剑之瞧她模样冷淡,似乎并不想搭理自己,识趣儿的便要离开,易水寒突然喊住他说道:“喂,小兄弟,你会喝酒吗?陪我上来喝两杯呀!”

梅剑之道:“倒是会喝一些,但是酒量很浅,只怕扰了姑娘的雅兴。”

“那有什么,你上来便是!”易水寒说道。梅剑之想了一下,便走到房檐下边,往上看了一眼房顶到到地上的高度,悻悻的说道:“姑娘,还是算了吧,这房顶剑之恐怕上不去.....”

易水寒“腾”地坐了起来,弓着腰朝下朝下看去,一脸好奇的问道:“你不会武功?”梅剑之讪讪的道:“不会...”

易水寒道:“我看你吐纳清晰,应该是有些内功根基的。”梅剑之道:“这是义父让我学习的武当入门心法,我....我还不太融会贯通。”

易水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这人倒挺坦诚有趣。”说着跃下房檐,来到梅剑之身旁,抓住他肩膀,便将他拖了上去,两人齐齐的坐在房顶之上。

“呐,给你!”易水寒将手中酒瓶递给梅剑之,梅见之打开喝了一口,只觉口中辛辣,不由得咳了两声,说道:“这酒好烈。”

“烈酒喝起来才更有劲儿嘛!”易水寒笑道。

“姑娘当真豪爽,与一般的女子有所不同。”梅剑之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易水寒,叫我水寒好了。”易水寒答道,两眼直勾勾的望着他。梅剑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身子往另一边稍稍的倾斜了一下,只见她面若桃花,双颊微红,额前的碎发随风飘散,倒是个美丽女子。

易水寒喝的有些多,有些上头,两只眼珠子定定的瞧着眼前的梅剑之,突然赞道:“你长得真好看,比女孩子还要好看,我一见你就喜欢的紧!”

梅剑之瞧出她豪迈,没想到竟如此豪迈,这样羞人的话也就随口说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易水寒又道:“你这个义父行事乖张怪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是怎么收养你的?”

梅剑之便将家中惨遭祸事,以及鹤老翁如何救他,如何帮他手刃仇人之事一一道出。易水寒听罢,点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这疯老道儿倒也不是一个极坏的人,那他与北刀王林前辈是有什么过节?为了一颗家传翡翠,也不至于下此狠手吧?”梅剑之也是不知,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义父的行事作风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且性格多变,极难猜测。”

“罢了罢了,那便不猜好了,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知道。”易水寒一只手支着头,身子缓缓的靠后,眼睛一阖一阖,就要睡过去。梅剑之见她就要睡着,说道:“姑娘,这里冷,还是回屋睡去吧。”哪知这易水寒很快便睡着了,竟一声也不吭。梅剑之无奈,又将她拖不下去,只得脱了外衫,披到她身上,自己爬下房檐回屋去了。

翌日一大清早,梅剑之还是担心林同念伤势,决心走一遭去看一看。刚打开房门,却见易水寒正要敲门,易水寒盈盈笑道:“起的倒是挺早,你要去哪里?你的外衫我来还给你,还有,你这衫上有几处破损,我给你缝补了一下,不过我的女工不太好,你将就穿。”说罢,将叠整齐的外衫递给梅剑之。

梅剑之道:“多谢姑娘了,我正要去找林前辈看伤势如何?”易水寒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同你一起去好了!”

言罢,梅剑之和易水寒便凭着记忆沿路来到林同念养伤之处,刚走进小院,便听得林诗音一声尖叫:“爷爷,爷爷!你醒醒啊!”

梅剑之心中一凛,撒腿就往屋子内奔去,只见林诗音满脸泪水趴在床前,林同念躺在那一动不动,双目紧闭,隐隐泛着黑气。

“林老前辈怎么了?”梅剑之颤声问道。

林诗音抬起头,目露凶光的看着梅剑之道:“爷爷.....爷爷他死了!”

梅剑之不解道:“默风大哥不是已经输了内力,也吃了义如姑娘送的丹药渐渐好转了么?怎会....怎会如此....”

林诗音哭着摇头道:“我不知道.....半夜里还喂了汤药....后来我太累了,打了会盹.....醒来就这样了.....”

“是中了毒。”易水寒轻飘飘说道:“你们看,林前辈双眼泛黑,唇色乌紫,手指甲床也渐渐发乌,这不是正常一个人病亡的模样。”

林诗音握起林同念手,细细查看了手指尖,完全应了易水寒形容,悲怆道:“我一步没有离开爷爷,是谁下此毒手?”她抹了把鼻子,突然又道:“是了,定是那侍女给的抚玉丹有毒!”说着就去打开瓷瓶,倒出剩下几粒丹药在手心,想要扔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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