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骑马
厉晋淇好像突然发现了他不擅长的事，那就是在面对情绪不佳的贺舟舟的时候，他有时真的会觉得有些手忙脚乱。
他从西服内侧口袋拿出一颗糖，撕开包装塞到贺舟舟嘴里。
“你可以对我再有信心一点，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的，别不高兴了，好吗？”
厉晋淇其实对于贺舟舟一直自己默默苦恼而没和他说或者问他感到有些失落，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更相信他更依赖他一点呢。
如果他在贺舟舟身边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发现她的情绪不对，可是相隔千里，只是打电话，小姑娘把她的情绪收敛得很好，他实在很难发现。
贺舟舟感觉嘴里微微的咸味带着薄荷的清凉感扩散开来，她的心好像也因为身边的人安定下来了。
“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给别人添麻烦了，有点过意不去。”贺舟舟解释道。
厉晋淇捏了捏贺舟舟手感很好的脸说：“我又不是别人，我是和你分享房间的自己人。”
贺舟舟那点不安的氛围一下被厉晋淇的话给驱散了，她瞪了他一眼：“我和你说正经事呢，你和我说这个？”
厉晋淇完全没有被瞪了的自觉，笑着亲了亲贺舟舟的发顶：“我也在说正经事，和你有关的事都是正经事。”
贺舟舟拉着厉晋淇的手像是当做玩具一样，把玩着他的手指，她特别喜欢厉晋淇的手，骨节分明，又很大，还很温暖。
贺舟舟拿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头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像是求摸摸的小猫一样。
厉晋淇的手顺着贺舟舟的动作，一下下地摸着贺舟舟的头。
“怎么像可可一样，喜欢被人摸头？”
“才不是，我和可可不一样……我的头不给别人摸的，只给自己人摸。”
厉晋淇心内一动，把人抱在怀里接了一个绵长的吻，贺舟舟刚刚吃的糖给这个吻增添了一丝甜蜜，等到终于松开后两人的鼻尖互相抵着蹭了蹭。
厉晋淇低声笑了笑说：“我是你的家属，自然是自己人。”
*
第二天贺舟舟还是在老时间和上次那个会客室见到了何医生，她也把八卦新闻这件事带给她的苦恼和医生倾诉了一番。
在何医生的妙手回春之下，她好像也没那么不安和纠结了，反而因为厉晋淇对这件事的态度，对他更加信任和依赖了。
“最近亲密接触的时候还会手抖吗？”何医生问。
贺舟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好好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了，可能是习惯了吧。”
何医生笑着说：“那可以再进一步接触试试哦，不过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就停下来，这种事还是要循序渐进的。”
贺舟舟一愣，她和厉晋淇在一起两个月了，因为她自己的原因，两个人也只是停留在亲亲抱抱的阶段。
原本找情人就是为了性生活的贺舟舟，在和厉晋淇在一起后好像对这件事也没那么急切了。
厉晋淇也从来没催她，反而是有时候她想进一步的时候厉晋淇会主动停下来，最后总是不了了之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贺舟舟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
厉晋淇又亲自做了焦糖布丁，等着贺舟舟结束心理咨询。
两个人手牵着手把医生送上了车后，才回到餐厅里。
贺舟舟对于这次厉晋淇做的布丁还是比较满意的，只能说他果然做什么都游刃有余。
下午两个人一起去了马场，换好骑装后厉晋淇牵着她跟着驯马师去挑马。
厉晋淇在这个马场是有属于他自己的马的，一匹黑色的壮年公马，叫做寻墨。
厉晋淇刚靠近，抬起没牵着贺舟舟的那只手要去摸它，它就乖巧地把头低下来靠近厉晋淇的手，温驯的不行。
“它好乖啊……”贺舟舟感叹道。
厉晋淇一只手摸着寻墨，另一只手牵着贺舟舟，微微偏头看向她问：“你喜欢它？”
寻墨像是听得懂厉晋淇的话一样，把头往贺舟舟那边靠了靠，贺舟舟也不怕，学着厉晋淇那样抬起手摸它。
“嗯，它好像也喜欢我诶。”
厉晋淇想了想让驯马师给寻墨换上了双人马鞍。
寻墨很高大，厉晋淇担心贺舟舟摔到，还在下面抱着她的腰扶着她上了马，然后他才利落地踩着脚踏上了马。
厉晋淇坐在贺舟舟身后，把她圈在怀里，手里扯着缰绳。
寻墨跟随着主人的意愿，缓慢地往前走，驮着两个人往马场的树林里走去。
贺舟舟能感觉到她的后背几乎完全贴着厉晋淇，厉晋淇呼吸的热气都喷洒在她的头发和耳后，过于亲密的动作让她忍不住身体有些紧绷。
树林里还算阴凉，马蹄走路的声音配上吹过来的微风，时间一长让贺舟舟的神经放松下来了，她干脆往后靠到厉晋淇身上，把他当做人形靠背了。
“厉晋淇……”她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其实我会骑马。”
厉晋淇笑着说：“怎么连自己会不会骑马都记不清了，是小时候学的？”说完又想起贺舟舟好像没怎么提过她小时候的事，从他了解到的信息只知道她的父母在她年纪不大的时候就不在了。
“嗯……小时候学的，已经是很久以前了，这么多年没骑过，应该也不太会了。”贺舟舟回忆着真正属于她的小时候，只能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
下午放学后家里的司机会去接她，送她去上马术课，等马术课结束了，再把她送回家，家里有保姆会为她准备好晚饭。
她当时骑的还是一匹白色的小马驹，大约是觉得它好看才选了它吧。
厉晋淇听着贺舟舟这种怀念的口吻忍不住笑了一声，仿佛贺舟舟离那时候真的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一样，明明小姑娘才二十四岁而已。
贺舟舟自己也笑了，自我吐槽道：“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以前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厉晋淇这段时间也发现贺舟舟的记忆力不太好，有时候一分钟之前跟他说过的话，她一分钟后就不记得了，经常找不到东西，有时候连前一天吃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厉晋淇也咨询过医生，医生说从贺舟舟之前每年的例行体检看她是没有器质性问题的，应该还是心理上的原因。
贺舟舟倒是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记性不好这件事也不是第一天了，她早就习惯了。
以前还在做任务的时候系统会帮她记住大部分和任务有关的事，她也不需要自己记，没觉得有太多的不方便。
“没关系，以后这些事都让我来记就好。”
贺舟舟也没拒绝，有人愿意当她的人形备忘录，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以后就全仰赖厉总了。”贺舟舟每次叫他厉总和厉大总裁的时候总是带着调侃的意思。
贺舟舟的手偷偷摸摸摸上了缰绳，她的手和厉晋淇的手挨在一起，她轻轻动了动碰了一下厉晋淇的手说：“你让我自己试试呗。”
贺舟舟的护具穿的很完整，加上他就在旁边，他也不是很担心，就放手让她拉着缰绳了。
贺舟舟身体前倾，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寻墨，和她交流一下感情。
她和动物的关系好像总是不错。
贺舟舟拉着缰绳让寻墨小跑了几步，厉晋淇搂着贺舟舟的腰，他的大掌放在贺舟舟的小腹前，离缰绳很近，如果贺舟舟有控制不住的迹象他也好及时出手。
只不过寻墨似乎和贺舟舟很默契，贺舟舟让它走它就走，让它停它就停，搞得好像寻墨本来就是她的马一样。
贺舟舟有些得意地回头跟厉晋淇说：“你看，我就说我学过嘛，而且寻墨真的好乖，一点都不凶！”
厉晋淇看着表情里带着一点小骄傲的小姑娘，感觉她如果有尾巴现在应该都要翘起来了，搂着她腰的手忍不住紧了紧，把她往自己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他是我的马，喜欢你是正常的。你要是喜欢它的话以后可以经常来，反正这里离别墅也近。”
贺舟舟听了兴致也挺高的，毕竟她待在这边最近也没什么事干：“那我们下周再来！”
厉晋淇虽然觉得贺舟舟只是一时兴起，但是见到她对什么事感兴趣也挺开心的，笑着点头说了声“好”。
从马场出来后两个人并没有马上回家，一上车贺舟舟就拿出手机找出了一个餐厅的页面给厉晋淇看：“我们去吃这个好不好，感觉很好吃。”
厉晋淇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下这个餐厅的介绍然后说：“川菜？吃这个你的胃和嗓子都会不舒服的。”
“我们去吃嘛，让老板少放点辣椒就行了，而且他们家也有不辣的菜呀，去嘛去嘛去嘛~。”贺舟舟撒娇道。
厉晋淇勾了勾她的鼻子：“好吧，不过你必须量力而行，我不希望你吃完后因为胃痛不得不不吃止痛药才能入睡。”
这家店离度假区有些远，是一个开在居民区里的小店，物美价廉，而且几乎没有什么人排队。
厉晋淇似乎对点菜这件事没什么兴趣，贺舟舟倒是拿着菜单看得很认真。
这里的菜单是那种一大张纸塑封之后放在每个桌子上的，菜单摸起来油油的，贺舟舟用两根手指捏着翻看，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
“我想吃麻婆豆腐，回锅肉，口水鸡……”
“点个不辣的菜？”厉晋淇提议道。
“那再点一个老妈蹄花怎么样。”
虽然厉晋淇觉得她肯定吃不完，不过看她心情好，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这家店是个夫妻店，来点单的是老板娘，贺舟舟点完菜后，厉晋淇还特意交代了老板娘尽量不要那么辣还有不要香菜和芹菜。
然后他从贺舟舟的包里拿出湿纸巾，牵起贺舟舟手，用湿纸巾仔细地把她的每一根手指擦干净。
“厉晋淇，你从小到大有没有讨厌的食物呀？”贺舟舟觉得就算没有忌口，不喜欢的食物也总该有吧，可是每次她点菜感觉不管点什么厉晋淇都会吃，也没什么情绪变化，忌口也是帮她说的，她不喜欢的食物厉晋淇也会全部照单全收帮忙解决。
厉晋淇摇了摇头：“食物只是为了满足身体需要，喜不喜欢不太重要。”
贺舟舟完全无法苟同这种想法：“你这样说对食物的不尊重！美味的食物是可以给人带来幸福感和希望的。”
贺舟舟又问：“那如果我让你选我们圣诞节的晚餐要去吃什么，你会怎么选？”
厉晋淇回答地很快：“我会选你喜欢的。”
贺舟舟又气呼呼的了。
厉晋淇没说话，而是自觉地把餐具的包装拆开，然后用茶水冲洗后把茶水倒到旁边专门用来装垃圾的塑料小盆里，然后把用热茶水烫过的餐具摆好放到贺舟舟面前。
“你跟我去吃的餐厅你觉得不好吃吗？”
“好吃。”
“那你没有因此觉得开心，觉得幸福吗？”
厉晋淇眼神闪烁了一下：“嗯，觉得很幸福。”
贺舟舟像是钻牛角尖的小孩子，对于对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观点感到开心：“对嘛，所以说食物是会让人感到幸福的，如果想着明天要去吃好吃的，就算是现在想死也会觉得明天吃完再说好了，食物就是这样的东西哦。”
厉晋淇并不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东西不好吃，而是不在意，他年少的时候就很忙，等待他去学习和做的事有很多，保持最好的身体状态更重要，因此吃的东西好不好吃这件事变得微不足道。
等到他长大了，接手厉氏以后，要忙的事就更多了，比起吃好吃的，他更需要吃健康的，对身体好的，这样才符合他的效率观念。
不过跟贺舟舟在一起的时候是例外。
跟贺舟舟在一起吃饭，他希望能吃她喜欢的，因为她会开心，而她的开心能感染到他，她像是他和食物之间的媒介。
“我做的菜你吃了会有幸福感吗？”厉晋淇问。
厉晋淇的手艺其实很不错，但是因为更侧重健康，口味比较淡，而且经常会限制贺舟舟吃一些东西。
贺舟舟顿了一下才回答：“有吧……不过那是不一样的。”
那是一种安稳的，细水长流的幸福感，和她吃垃圾食品的时候获得的幸福感不太一样就是了。
见贺舟舟答得犹豫，厉晋淇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要更加努力精进自己的手艺了。”
毕竟要想得到一个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这句话用在贺舟舟身上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