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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情感界限(二十七)

二十七

韩文秀与夏海超之间的瓜葛的确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人们议论纷纷,都说韩文秀三心二意,有了好条件的,就把酆佩轩抛了。席利民课间找到酆佩轩,问他:“许多人在传,说韩文秀把你抛了,我想不可能,可是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到底咋回事?”

佩轩说:“没有的事,她哪会抛弃我?是这样的,去年她家里知道了她和我谈,一家人审她问她,她死不认账,说没有谈。她家里就逼着她去相亲,相亲对象是个当兵的,考上军校了,条件不错。她没法推脱,只能去相亲。结果这当兵的就被她迷住了,像犯病一样,非要跟她定亲不可。她根本就没一点跟那当兵的定亲的想法,只是去敷衍一下,当然就拒绝了当兵的。前几天因为这当兵的休假回来了,又来找她了,纠缠她几次,让她心烦得受不了,可是也摆脱不了。昨天我去把这当兵的说了一顿,走了,不会再来找麻烦了。就这么回事。”

利民打趣说:“嗨,这么复杂啊。我以为你被抛了呢,正想看看你的笑话,没看成。”

佩轩不经意地说:“你啥时候都改不了调皮,好好去念书吧。”

中午回家吃饭时,弟弟小根神神秘秘地对他说:“哥,人家都说,俺嫂子跟你散了,跟一个当兵的了,不是真的吧?”

佩轩责备他说:“你不好好念书,净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小根委屈地说:“那是你的事,我能不关心吗?”

佩轩不在乎地说:“没有的事,别瞎操心。她会跟我散?放心吧,不会的。”

小根进一步问道:“那当兵的咋回事?”

佩轩解释说:“我和她的事还没挑明的时候,她家里逼着她去相亲,结果这个当兵的看上她了,前几天当兵的回家探亲,就来找她了,想跟她定亲,胡搅蛮缠,我去帮她处理好了。”

小根想当然地说:“你让人打了他一顿?”

佩轩不以为然地说:“你哥就那么好打架?我对他晓以利害,让他明白他这样下去对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他就知难而退了。他是个当兵的,我说,如果他单位知道了他这样死缠烂打,会处理他的,他就害怕了。”

小根“嘿嘿”笑了一声说:“俺哥就是厉害。”

佩轩认真地说:“得了,好好念你的书吧,也争取考上大学,别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小根不在意地说:“有你上大学就中了,我在家伺候咱爹咱妈。”

家里的事,的确小根比大根干的多,大根念书好,是家里的指望,但是家里的小事小根跑腿多。当然,重要一点的事自然大根管的多,他是老大嘛。

这天上午课间的时候,韩文秀从教室出来,看见了宋老师,宋老师主动说:“文秀,你跟我来一下。”

文秀只好跟宋老师到她的办公室,宋老师关上门,跟她说:“文秀,学校里议论纷纷的,说你和一个当兵的怎么怎么着,你可要明白呀,酆佩轩可是个有前途的男生,他考上大学是没问题的,你可不能犯糊涂。对不起,文秀,我有点替你着急,口不择言。”

文秀只能实话实说:“宋老师,我和酆佩轩没有散,年前刚定过亲。以前我家逼着我去相亲,就是这个当兵的,他条件不错,非要跟我定亲不可,可是我已经跟酆佩轩谈了,自然不可能跟他定亲。他这次回家探亲又来找我,缠住我,非要跟我定亲不可,死缠烂打,闹的我烦死了。昨天酆佩轩把他说了一顿,他不会再来了。谢谢您的关心。”

宋老师释然地说:“这就好。我很看好你们俩,像金童玉女一样,你们俩都是懂事的好学生,我很喜欢你们这样的同学。”

韩文秀诚恳地说:“谢谢宋老师,我去上课了。”

同时,李玉英也在问酆佩轩到底怎么回事,她说:“韩文秀和那个当兵的情况搞清楚了吧?”

佩轩点点头,说:“是的,放学了我给你好好说说。”

放学后,酆佩轩和李玉英两个人离开教室,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佩轩从头说起:“去年我和她谈的时候,她家里听到了风言风语,问她,她说没有,死不认账。正好人家说媒的说了一个好茬,说是一个当兵的,考上了军校,比她大三岁,家里条件也不错。家里逼着她去相亲,她因为否认谈恋爱,没法拒绝相亲,只好去了,就是这个当兵的。她根本就没有跟人家定亲的想法,所以也不可能接受对方的见面礼。可是这当兵的却对她一见钟情,非要跟她定亲不可,她拒绝了。这几天这当兵的探亲回家,就来找她了,胡搅蛮缠,想和她定亲。她不胜其烦,可是摆脱不了,昨天只好找我去处理。我去了把那个当兵的说了一顿,说他这样纠缠,如果他的单位知道了,会处理他的,他就害怕了,不敢再来了。就这么回事。”

玉英恳切地说:“明白了才好,不然总是误会文秀,对她很不公平。”

佩轩叹口气说:“唉,怎么都不是好名声,本来我和她的闲言碎语就不少,这一下更热闹了,都不是好事。”

玉英安慰说:“你们也不要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坚守自己的爱情就是了,别人想怎么说不用管他。”

佩轩无奈地说:“也只能这样了,马上高考了,也没时间去管这些。”

他俩回到教室,看同学都走了,只有韩文秀还在,李玉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担心韩文秀怀疑她与酆佩轩有什么关系而吃醋,马上跟她打招呼:“文秀,还在等佩轩啊。”

文秀也不好意思承认,只好说:“你还没回家?”

玉英坦白说:“没呢,刚刚佩轩跟我说点事,马上就走。再见,文秀,佩轩。”

文秀和佩轩一起说:“再见。”

佩轩问文秀:“你咋还没走?”

文秀随口说:“人家等你呢。”

佩轩一边向自己的书桌走,一边说:“你知道我没走?”

文秀跟在佩轩后面,解释说:“我看你和玉英一前一后出去了,想着你们俩要说什么,你们俩啥也没带,肯定会回来的,我就在这等。”

佩轩看到自己的书包都收拾好了,也没多想就说:“咱们也走吧,我先走,你一会儿走,还在聂庄村外等着。”

文秀恳求似的说:“咱俩一起走吧,我想跟你一起走。”

佩轩想了想,说:“可以,好吧。”

文秀接着说:“你书包我都给你装好了,咱们走吧,这次咱们不要走那条路了,就走贾庄吧。”

佩轩笑着说:“好,听你的。”

文秀笑了,很满意的样子。

于是,他们一起去自行车旁边,佩轩伸手要车钥匙,开了锁,推着车,两人肩并肩向校门外走去。他俩也吸引了高中学生们的目光。

出了校门,文秀毫无畏惧地问道:“为啥我要跟你一起走?知道吗?”

佩轩不假思索地说:“不知道,你让我一起走就一起走呗。”

文秀委屈地说:“难得你听我一次话,我就是要和你一起走。”

佩轩想了想说:“我明白了。”

文秀夸赞他说:“哼,啥都瞒不住你,你太聪明了。”

佩轩不在乎地说:“其实也不必刻意这样。”

文秀坚定地说:“不,我就是要这样,要让人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

佩轩笑着说:“你不怕别人笑话你?”

文秀肯定地说:“我才不怕呢。都定亲了,怕什么?我就怕人家说我不是你的女人。”

佩轩随意说:“好,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文秀干脆地说:“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在乎。”

佩轩苦笑说:“明天咱俩又成新闻中心了,我最怕这个。”

文秀歉意地说:“对不起,佩轩,我也是没办法;不这样,人家还以为我要跟你散伙另攀高枝呢。”

佩轩不以为然地说:“咱俩说什么对不起呢?以后不要这么说。我还不理解你吗?”

文秀委屈地说:“人家不是怕你吗?”

佩轩不满地说:“你呀,就好像我天天欺负你一样。”

文秀小心翼翼地说:“谁说你欺负了?人家只是做了错事,不好意思了。”

佩轩坦率地说:“你什么也没做错,我不是说了吗?”

文秀不好意思地说:“我什么都没错,怎么会有那么多流言蜚语呢?还不都是因为我?”

佩轩觉得一时也难以说服她,只好说:“唉,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也左右不了你。”

佩轩干脆地说:“走,我带着你,咱们也招摇一次。”

于是,佩轩带着文秀就沿着去贾庄的路过去,路上有三三两两的高中学生,都看见他俩骑一辆车过去了。

一路上,酆佩轩在想,现在的韩文秀不像以前那样自信了,她总怕失去她心爱的人,她宁愿委屈自己,也要让他满意。他发现了这个苗头,本想高考以后再好好跟她谈一谈,现在他改变了想法,他想立即跟她谈一谈。因为再不谈,他担心她会变得更远。

所以,佩轩带着文秀过了贾庄以后,在去刘庄的路上就对她说:“文秀,咱俩走一段吧?”

文秀爽快地说:“好,我也想走走呢。”于是,她从后座上下来,他也下车。

佩轩赞扬她说:“文秀,你今天好勇敢。”

文秀谦虚地说:“我哪里勇敢了?咱俩在一起,勇敢是你的专利。”

佩轩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的,你今天勇敢而自信。”

文秀不以为然地说:“哼,你就笑话我吧。”

佩轩认真地说:“不是的,我给你具体说。你知道那个夏海超来找你影响不好,发现人们会议论你,甚至说你跟我散伙要跟当兵的成,你就毫不犹豫地要站在我旁边,跟我一起走,让别人看看,咱俩在一起,没有任何改变。是不是?”

文秀直白地说:“是。”

佩轩称赞她说:“对啊,这一点我可是没有提示你啊,完全是你想这么做的,你表现出了你的自信和勇敢。”

文秀不满地说:“你就会夸人。”

佩轩恳切地说:“不是我夸你,实际就是这样。其实你以前也是个很自信、很有主见的女孩,在咱俩的事上,你选择跟我好的时候,你很坚决,而且判断很对,一开始就对我说,不让我担心,你家里即使不同意,最后也别不过你,你会最后嫁给我的。你对家里的态度始终都很坚决,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现在,你的预见都成了现实,家里也同意了,咱俩定了亲。可见,你的眼光很不错,你的自信很值得称道。是吧?”

文秀不解地问道:“你要说什么?”

佩轩郑重地说:“我的意思是,你那会是一个很有眼光、很有自信、很有判断力的女生。今天你的那些风格又回来了。但是,文秀,这一段时间你有点不一样,你感觉到了吗?”

文秀惊讶地问道:“怎么不一样?”

佩轩坦率地说:“你变得没有主见,没有自信,你总是担心咱俩成不了夫妻,天天小心翼翼。是不是?”

文秀若有所思地说:“是的。我的确变得一点主见、一点自信也没有,我总是害怕你不要我。”

佩轩很诚恳地说:“文秀,你的这种担忧一点道理也没有,因为咱俩的爱情经历了许多的艰难险阻,经受住了考验,咱俩也定了亲。只等下一步结婚了。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是刻骨铭心的,你的心思都在我身上。其实我也是一样,我也同样爱你。如果不是咱们年龄还小,条件还不成熟,我恨不得现在就和你结婚。所以,文秀,你的担忧是多余的,你应该像今天这样,恢复你的自信,你不能成为一个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没有任何主见和自信的女孩。你我是平等的,在咱俩的爱情中,在人格上,咱俩都是平等的,不能因为爱而发生倾斜,那样的心态是不正常的。我不希望你那样,你不能为了爱而丧失你独立的人格、自主的精神,明白吗?”

文秀不无担忧地说:“我就是担心你不要我。”

佩轩肯定地地说:“我永远不会不要你,你是个好姑娘,你那么温柔体贴,明白事理,善解人意,还那么漂亮,心灵手巧,人家都羡慕死我了,我怎么会不要你?”

这时,天已经黑了,佩轩停下车,上去紧紧搂住文秀,吻上了她,她像个小绵羊一样任他热吻。

一会放开了,佩轩开玩笑地说:“现在不到时候,如果到那时候,我就要了你。”

文秀温柔地说:“你啥时候要我,我就给你,我是你的,我就是要做你的女人。”

佩轩耐心地说:“可惜现在条件还不成熟,咱们不能着急。将来日子长着呢。文秀,你得明白,咱俩即使结了婚,也就是过平淡的日子,也许生活中有许多的困难,咱们都要有思想准备,明白吗?”

文秀肯定地说:“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愿。”

佩轩鼓励她说:“你要恢复自信,像个骄傲的公主那样。”

文秀抗议说:“才不要呢,我只要做好你的妻子。”

佩轩认真地说:“你要摆正你的心态。你不能像个只知道顺从的小绵羊,要像个小母老虎那样。”

文秀娇气地说:“人家像个小母老虎,那你也是个公老虎。人家就听你的。”

佩轩不以为然地说:“你不能只听我的,不能唯命是从。”

文秀打趣说:“那怎么办?我不听你的,跟你打架吧?把你打跑了怎么办?”

佩轩玩笑说:“嗯,把我打跑?你得有那能耐,我还等着收拾你呢。”

文秀温柔地说:“你说收拾人家,也没有收拾过一次,人家等着你收拾呢。”

佩轩又上去吻上了文秀。文秀感觉到他的身体气息,紧紧吮着他的舌头,累了,两人松开,文秀含情脉脉地说:“佩轩,我爱你,我是你的。”

佩轩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进一步去做什么。

佩轩认真地说:“文秀,我爱你,永远爱你。”

他接着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佩轩觉得,这次谈话不够成功,但是还是有成效的。

文秀沉浸在幸福之中,展望着未来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她突然想起夏海超纠缠她的事还没给佩轩说完呢,算了,说不说已经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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