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老妪,囡囡
酆都。
又被人称为诡城，这里是整个龙国阴气最重的地方，也是一座处在被遗弃边缘的城市。
如今还在这里生活的人，已经不超过千户。
而此时，这仅存的千户人家，也正在遭受着诡域士兵的残忍屠杀……
一处棺材铺门口。
穿着一身素袍的老妪，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女娃，她声音逐渐颤抖……
“囡囡，我的囡囡啊……”
“你们这群畜生！”
“我和你们拼了！”
一边哭喊着，她一边拿起杵在门口的一根拐杖，朝着诡域的士兵砸去。
不过她的年纪实在太大了，就连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更何况是打人。
还没等她的拐杖触碰到对方的身上，她自己就已经摔倒在地上……
随着她的到来，酆都的天空电闪雷鸣！
顷刻间，大雨倾盆……
老妪一抬眼，闪电在诡域士兵身后亮起，雨水无情的拍打在老妪脸上。
她一抬头，正好看到一杆泛着寒光的长矛朝着自己刺了过来！
“囡囡……奶奶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老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多出了许多许多的记忆碎片，慢慢的汇聚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
无尽岁月前，有一个姓孟的女人，她和她的丈夫生活在一个普通的村庄里，虽然生活不算富裕，但是男耕女织，也算幸福美满。
她这一生为他生了五个孩子，都是男孩……
烟花易逝，红颜易老。
一转眼，数十年的光阴转眼就过去了。
她的五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老大甚至娶妻生子，诞下了一个女婴，乳名囡囡。
可就是这样普通且幸福的一家却是被一道征兵令给打破了所有希望。
就连年过六旬的老者，也是榜上有名……
那一天过后，原本幸福的一家，就剩下了老妪和她的大儿媳，以及嗷嗷待哺的小囡囡。
……
三年后，老妪终于是等到了有关自己老伴儿和儿子们的消息。
可是看到书信上的内容后，她那满是皱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原来就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年，她的老伴儿以及儿子们就全部战死在了沙场上。
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的儿媳连夜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其实老妪是亲眼看着她离开的，但是她没有挽留，甚至没有做声。
她不像自己，她还年轻，她可以有自己的选择，而且这三年的时间里，她对自己以及囡囡还是很不错的，也尽到了一个儿媳该做的一切。
如今儿子死了，她也不想耽误对方一辈子。。
只是可怜了小囡囡。
不过好在自己还活着……
好在自己熬得一手好茶汤，卖汤换的银钱，也足够养活囡囡了。。
……
时光荏苒，又是三年光景过去了……
囡囡已经六岁了。
而她也是年近古稀……
这一天，她和往常一样，在村口的路边摆摊，卖她亲手熬的茶汤。
不多时，一队骑着战马，腰挎长刀的军士来到村口，为首之人身材魁梧，面露凶光，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刀疤。
“老太婆，你卖的是什么？”
“回军爷的话，老婆子我卖的是茶汤。”
“茶汤？”那个刀疤脸微微皱眉，然后开口问道：“有没有酒卖？”
“军爷说笑了。”老妪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老百姓都填不饱肚子，又哪来的粮食酿酒啊……”
“老太婆废话真多，没有就说没有，哪里的那么多废话？！”刀疤脸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然后从马上翻身跳了下来，
“给我来一碗尝尝。”
“好嘞。”老妪佝偻着身子，舀了一碗汤递给了对方。
刀疤脸有些嫌弃的接过碗，先是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才喝了下去。
随着一碗茶汤下肚，刀疤脸眼睛一亮，这茶汤竟是出乎意料的好喝，入口时有些苦涩，但是细品之下，又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醇香和甘甜。
“老太婆，手艺不错嘛？”刀疤脸有些意犹未尽的把碗递了回去，然后说道：“再给我来一碗。”
“军爷喜欢就好。”老妪躬着身子，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头儿，不就是一碗茶汤嘛，有什么好喝的？”刀疤脸身后的一群士兵开口问道。
“你们知道个屁，这老太婆手艺是真不错，你们也来尝尝。”
随着他开口，一整队军士全部从马上跳了下来，也不等老妪帮他们舀，一个个直接拿着碗自己舀了起来。
不消片刻的时间，整整一大锅茶汤就一滴不剩了。
“好了，喝完了汤，我们也该赶路了。”刀疤脸一边说，一边翻身上马，没有再去看老妪一眼。
看到这一幕，老妪不由得有些焦急。
她就指望着卖掉这一锅汤，然后去镇上换粮食呢，可看对方的意思好像并不打算结账了。
“军爷，您还没给钱呢。。”老妪佝偻着身子走到对方马前，语气异常卑微。
“给钱？”刀疤脸一脸诧异，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老子喝你几碗破汤你还敢管老子要钱？”
“老太婆，你是不是疯了？！”
说完，他竟是直接扬起手里的马鞭直接朝着老妪抽了过去！
啪——
随着一声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响起，老妪应声倒下……
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她手臂上，本就打满补丁的衣服也是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一刻，老妪并没有感觉到肉体传来的疼痛，反而是有些心疼……
心疼这件破的不能再破衣衫，心疼那一锅茶汤……
而就在这时，没有等到奶奶回家的小囡囡跑了出来，正好看到对方抽打奶奶的一幕。
小姑娘瞬间眼眶通红，发了疯似的跑了过来，她先是搀扶自己的奶奶，然后用一双通红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刀疤脸。
“臭丫头，看什么看？！”刀疤脸明显有些不悦，怒斥道：“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来！”
“你这个坏人！”小丫头也是一个倔脾气，顿时跑上前，扬起小拳头就砸在对方的腿上。
以她六岁孩童的力道，打在对方的身上，和挠痒痒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刀疤脸却是眼睛一横，猛地抽出长刀！
嗤——
下一秒，鲜血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