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洞房花烛(一)
桑清走后,甜儿立即捧来了吃的喝的,给云薇垫肚子。
云薇本想将盖头扯下来,但甜儿不让她扯。
“小姐,这盖头不能自己揭的,得等王爷来揭,否则不吉利。”
云薇虽然不信这些,但也没再坚持要扯盖头。
她就着甜儿的手,吃了些东西。
此时王府前院,热闹非凡。
文武百官都到了。
今日摄政王大喜,难得没有架子,众人争相敬他酒。
尤其是裴清。
他带头给容桢灌酒。
崔绍拦都拦不住。
他有理由怀疑,裴清这厮是嫉妒容桢娶妻了。
“你们差不多行了,一会儿摄政王还要洞房呢。”
“摄政王洞房,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你着急的?”喝高了的裴清,大着舌头呛他。
“就是,崔将军这么着急做什么?”有人附和道。
“来来来,我们敬摄政王。”裴清起哄道。
崔绍拳头硬了。
这厮不帮着挡酒就算了,竟然还带头起哄。
见容桢一杯接一杯的喝,桑清也是着急不已,跟在他身后,不停劝道:“主子,王妃让您少喝点。”
宴上太吵闹了,容桢没听清,侧头问道:“王妃说什么?”
“王妃说让您少喝点。”桑清只好抬高了声音。
“哟哟哟,王妃才进门就管上了。”裴清听到了,立即戏谑道,“摄政王还是别喝了,免得一会儿进不去新房,哈哈……呃!”
崔绍将一个鸡腿塞进了他的嘴里,成功堵住了他的笑声。
他拎起酒坛,对那些灌容桢酒的同僚道:“用碗喝有什么意思?要喝就喝一整坛,你们谁敢跟我喝?”
看着他手里的酒坛,众人咽了咽口水,打起了退堂鼓。
但也有不怂的,拎起酒坛,豪气干云地说:“怕他做什么?我们那么多人,难道还喝不过他?干了!”
崔绍揭去泥封,与众人拼起了酒。
喜筵一直吃到了晚上。
容桢好不容易脱身,去了新房,准备给云薇揭盖头,哪知身后跟了一群尾巴。
“皇叔,我们陪您进新房。”容雪笑嘻嘻地说。
跟在他身后的宗室子弟,也都是摩拳擦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我们还没见过嫂嫂(婶婶)呢,听说新娘子貌比天仙,我们可得去瞅瞅。”
容桢青筋一跳,威严的眸,扫过众人。
但平日怕他怕得要死,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众人,今日竟胆大包天,丝毫没有被吓退,反而个个热情高涨。
“快快快,别让新娘子久等了。”
开玩笑,难得有可以闹摄政王的机会,他们怎可能错过?
若是错过,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因此容桢平时再怎么威严,此时也威慑不到他们。
容桢被他们气笑了,但今日是自己大婚的日子,倒也没生怒,而是徐徐道:“谁说本王要进新房的?本王现要去茅房,你们跟不跟?”
众人:“……”
“皇叔,那您什么时候进新房?”容雪追问道。
“还早,急什么?”容桢不紧不慢道,“本王还能喝,你们等着本王,一个也别跑,一会儿,本王再与你们拼酒。”
说罢,他便朝茅房走去了。
众人见他还很清醒,便以为他是要先去放水,再回来与他们喝,便先回了筵席,根本不知道这是容桢的缓兵之计。
容桢回到新房时,云薇靠着床柱,都要睡着了。
还是甜儿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清醒过来。
她刚坐直身子,便听到男人走近的脚步声。
她低头看去,只见一双黑色的缎靴,抵着她的鞋尖,停了下来。
“王爷,请揭盖头。”这时,喜娘的声音突然响起。
云薇听得男人低沉地“嗯”了声,随后,挡住她视线的盖头,便被缓缓揭开。
突然的亮光,令云薇眼睛不适地眨了下。
等她适应时,便对上了容桢深邃带笑的眸。
她顿了下,见他眼尾嫣红,脸上也有红晕,本想问他喝了多少,但见屋里还有人,便作罢了。
之后,容桢在她身旁坐下,接过喜娘递来的金剪子,剪下了一缕头发。
云薇也一样,取了一缕头发剪下。
喜娘刚要取走二人手里的头发,容桢竟避开了她的动作,“本王来。”
喜娘只得退开了一步。
只见容桢郑重其事地取了云薇手里的头发,与自己剪下的头发,绑在了一起,然后放到了盒子里。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喜娘见状,笑眯眯地道喜。
“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其余人也跟着道喜。
容桢眉眼带笑地看着云薇。
云薇端坐着,目不斜视,但搁在膝上的双手,却有些不自在地绞动着帕子。
喜娘乐呵呵的地端来了合卺酒给二人。
两人交杯时,容桢在云薇耳边,低声道:“喝一口,意思一下就行。”
云薇闻言,想到自己的酒量,便真的只喝了一口。
二人喝完交杯酒,喜娘便识趣地带着人退下了。
屋里霎时变得很安静,一时只有喜烛燃烧的声音,前院的喧闹声,也不知何时消停了。
“凤冠取下吧?”这时,容桢打破了沉默。
“嗯。”云薇回过神来,刚要伸手,容桢却先一步,帮她将沉重的凤冠给取了下来,放到了旁的桌上。
云薇霎时觉得脖子轻松了很多。
凤冠虽然华贵漂亮,但实在是太沉了,她戴了一天,脖子都被压得酸痛不已。
她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
容桢见状,温声道:“我帮你。”
云薇顿了下,没有拒绝,“嗯。”
二人已经很熟稔了,如今又成了亲,就更不需要避讳了。
容桢帮她捏了一会儿,见她身上穿的嫁衣太沉了,便道:“先把嫁衣脱了。”
云薇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
容桢顿了下,解释道:“就是觉得这嫁衣太沉了,你穿着应该不舒服。”
云薇眨了下眸,“你说得也对,我穿着确实不舒服。”嫁衣是内务府准备的,虽然漂亮奢华,但样式复杂繁琐,而且很沉。
她早就想脱下来了。
她站起身来,展开双臂道:“那有劳王爷帮忙脱一下。”
容桢:“……”
他喉结滚动了下,伸手放到了她的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