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桃花朵朵开
沈氏成衣铺。
由于需要见面,丁兰芝早早地便在此等候,家中正为招婿入赘之事而忧心忡忡。
她虽然很无奈,但因为孝顺不得不听从父母安排,来此一遭。
每当有男子进成衣铺子取衣服,丁兰芝都会仔细的看过去。
见她如此紧张,陈氏上前宽慰道:“兰芝娘子别着急,等人来了,我必会提醒你~”
没过多久,疾冲便匆匆赶来了。
陈氏一见到疾冲,便满面春风地打招呼道:“辛家小哥,您来啦~”
声音很大,整个店铺都能听见,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一样。
于芝兰抬头望去,初见疾冲之时,她的心中便泛起了涟漪,不由自主地心动了。
疾冲一身清俊,身材高挑,气质凛然又出尘,无疑是她此生所见最为耀眼的男子。
先前,陈氏到访兰芝家中,对辛家大郎赞不绝口,言辞间充满了极高的赞誉。
于兰芝原以为是陈婶子言辞夸大,没想到竟然都是真话。
她羞红了脸,低着头,手中搅动着帕子有些不知所措。
疾冲踏入沈氏成衣铺的那一刻,便迅速捕捉到谁是此次的相亲对象,他佯装不知情,径直迈向柜台。
“老板娘,来取衣服。”
陈氏这才清晰地看到了疾冲身上佩戴的东厂令牌,她颤抖着声音,难以置信地低语:“这……你……”
疾冲轻轻地将绣春刀置于柜台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悠然说道:“我娘没告诉你吗?我在东厂任职。”
人憎鬼厌的东厂一出,谁还敢打什么入赘或结亲的念头。
小样,这相亲会必黄~
‘若早知你在东厂当差,老娘还费什么劲呀!’陈氏心道。
她面带客气微笑,将定做好的衣服包裹递给疾冲。
至于相看,便作罢,于家丫头估计消受不起这样的郎婿。
还提什么入赘之事,这不过是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纯粹是想得太多了。
疾冲很满意这结果,拿起包裹便离开了成衣铺。
他计划直接将衣物带回家中,然而刚迈出几步,便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
\你为何一直跟随着我?\ 疾冲猛然转身,见是于兰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地问道。
“小女子于兰芝,今年十九,家住秀康坊于宅。”于兰芝向疾冲蹲身行礼,她脸颊微微泛红,鼓起勇气,直视对方继续道:“兰芝想向公子提亲……”
疾冲不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身形微微一滞,愣在了原地。
卧槽,这是向他求婚?!
这么主动的嘛?
这姑娘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要知道这可是大宋封建时代,不比现代女性崇尚婚姻自由,恋爱自由。
对于这份勇气,疾冲内心深表赞赏,然而遗憾的是,他是个断袖....
这辈子大抵是不会步入婚姻的殿堂了,一来是不愿拖累女子,使她一生不幸;
二来,他自觉在大宋这片土地上,难以寻觅到能与他共度余生、相守一生的伴侣。
哪怕是在现代社会,同性恋也不是什么主流群体。
更何况在大宋这个封建的时代,哪里能够容忍男子与男子之间的相恋并成亲的事情。
\承蒙姑娘错爱,但我只会与我心仪之人共结连理。\ 疾冲温婉地回绝了她的好意,随后又宽慰道:\我深信姑娘定能觅得一位两情相悦的伴侣,与之共度此生。\
“告辞!”
说完便转身就走,不带一丝迟疑。
却未注意到身后的姑娘,眼中慢慢透出坚定的神色。
……
秀康坊于宅
于兰芝跪在父母跟前,红着眼眶道:“女儿不孝,还望父亲母亲成全!”
于父叹息:“罢了,是我强求了,明日我便去族里挑选过继人选,你起来吧。”
原来于兰芝将自己看中辛疾冲之事,告知父母。
自从听过疾冲一席话,她越发肯定这就是自己要寻找的良人。
于是于兰芝这才跪求父母,让自己嫁人,而非招婿入赘。
“都怪我...老爷..实在不行,您纳妾吧!”于母泪光闪烁,心中始终觉得未能为夫君诞下麟儿,是她难以释怀的遗憾。
如今女儿想要追求幸福,如若家里有男丁,何苦蹉跎女儿到如今这个年纪。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于父生气道:“胡说什么呢!你我少年夫妻,当年我可是当着丈人的面亲口承诺,这辈子只娶你一人,纳什么妾!”
当年他只是个小乞丐,若非老丈人心善,将他带回家中,自己估计早死了。
老丈人不仅待他如亲子,还将女儿和全部家产托付于他。
于父当年就发誓,这一辈子都会对于妻子好,以报老丈人之恩。
听丈夫回绝的如此坚决,于母心中又高兴又愧疚。
于芝兰之所以鼓起勇气向疾冲提亲,全然源自她自幼目睹父母间深厚的恩爱之情。
这份情感既让她深感骄傲,又令她心生羡慕。
虽辜负父母想招女婿之心,但比起自己幸福来,这就不那么重要了。
见女儿态度如此坚决,于父转头对妻子说:“夫人,您不妨多和那辛林氏走动走动,试着帮兰芝探探底细...”
于母点头,打起精神来操心女儿婚事。
在疾冲毫不知情之际,于母携其女屡次造访林氏,积极表示结亲之意。
还让女儿多多表现。
林氏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对于兰芝十分满意。
虽比她家大郎大了一岁,却蕙质兰心,举止有礼。
女红刺绣、读书写字、乃至精通筹算与管理家中事务。
只要得到自家大儿子的首肯,这桩佳缘,林氏必定会欣然应允。
.....
春江花月楼
谢怀瑾此刻正端坐在最为雅致的一间厢房内,独自品味着杯中闷酒。
花魁娘子赵盼盼端坐于古朴的箜篌之前,指尖轻拨,流淌出宛如空谷幽兰般的旋律,其间交织着丝丝缕缕的情愫,令人闻之忘忧,超脱尘世。
黑市幕后之人迟迟不来,显然是发现不妥。
剑安一如既往地陪伴在侧,而他的兄弟剑扬,之前一直在外奔波忙碌,致力于解决先前被藏匿的赈灾银两的相关事务。
今日刚回京都,便来交差汇报。
剑扬相较于剑安,性格更为沉稳且干练。
他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的结果向自家主子作了汇报后,便戛然而止,不再多言。
连讨赏的话都没有。
\嗯,真是辛苦你了。\ 谢怀瑾的语调略显低沉,轻轻挥手示意他回东厂休息。
剑安亲自送自家兄弟下楼。
剑扬眉头微皱,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瞧着闷闷不乐,这很不正常。
\我也有些糊涂,或许是因为对某人即将成婚心生羡慕吧!\剑安轻轻挠了挠后脑勺,带着几分不确定地揣测道。
剑扬一头雾水,他兄弟这是在说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