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黎明之前,燃烧吾身以照前路
架设无线通讯网络对张浩来说并不难。
通讯解码器使用的是短波技术,受地形的影响很小。
只需要在相应的高处节点安装中继装置,再给中继装置装上电池和太阳能充电设备,留下保证设备安全的人手就行。
以后只要每三个月定期更换一次设备上的调频晶版就可以了。
不过这仍然是个大工程,不说别的,仅仅是几十台中继装置需要的保护人手就不是张浩能够解决的,他需要组织的力量配合。
整个安装过程进行了三天,期间张浩只带了吴二妮一个人当帮手。
因为他要保守自己的秘密,吴二妮是他目前最信任的人。
他每天太阳下山时出发,乘坐旋翼机降落到提前用无人机标定好的安放位置,装好设备之后继续到下一个地点。
整个安装过程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旅长那边还等着张浩的信儿,借调了全师所有的无线电人才,准备派人帮着干活儿。
可张浩联系他的时候,却被告知设备已经安装调试完毕,只要按坐标派人前去保护即可。
旅长有些不信邪,让旅部的电报员用通讯解码器挨个联系总部和分布在太行山各地的部队。
结果十五个拿到通讯解码器的单位一个不落的都联系上了。
不仅联系上了,各个单位甚至可以与临近单位在同一个频道一起说话。
见过大世面的旅长很清楚这种先进到没朋友的通讯技术代表着什么。
他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连通了与张浩约定好的专属频道。
“我是旅长,张浩在吗?”
“报告旅长同志,编号甲唤醒,请先行确认身份,向三号核准,暗语,黎明之前!
确认身份前,我将保持静默。
如身份确认失败,我将唤醒四号档案,代号,归乡!
旅长同志,不管你有没有听懂,请立即联络三号,希望我可以顺利回家。
现在,静默开始,请祝我好运。”
张浩的心情同样的忐忑又激动。
他激动的是能和传说中的军神通话。
旅长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偶像之一,面对偶像,总难免激动紧张。
他忐忑的是不知道二号跨越时空给自己找的合法身份能不能得到验证。
如果身份确认成功,他将以编号甲的先烈的身份正式在这个时空落地生根,替那位先烈看到他为之付出生命所追寻的新世界,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
如果身份确认失败,他就只能以另一个普通陌生人的身份融入到这个时空。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帮那位先烈完成未竟事业......
旅长确实没听懂张浩的话,但直觉告诉他,张浩的身份很不简单。
犹豫片刻,他立即向三号发去密电。
一处窑洞当中,被繁重工作拖累的形容枯槁的三号还在熬夜工作。
昏暗的油灯跳动,三号的影子映在窗棂上,曾经的挺拔已略显佝偻。
批复完一份文件,他叫来隔壁值班的秘书,“这份新闻稿写的很好,言语犀利一针见血,深刻揭露了日寇在华国犯下的罪行!”
“把新闻稿和那些照片发出去,我们要让国人再次看到敌人的凶残和野蛮,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明白该如何选择!”
“好的,我马上就去!”秘书接过文件,转身出门,和急匆匆跑进来的机要室主任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刘主任你没事吧?”秘书扶起刘主任。
刘主任摆摆手,“我没事,你先去忙,我找三号。”
“老刘呀,这么晚了,是前线的战报吗?”三号有些疲惫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刘主任小跑两步,挑开满是补丁的帘子,有些激动的把一份电文交到三号手里,“密电!”
三号打开电文,借着昏暗的油灯仔细阅读。
只是两三分钟时间,三号已是老泪纵横,“孩子,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啊......”
刘主任见状,忙问道,“谁回来了?”
“一个已经牺牲十年的同志。”
“什么?”刘主任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号将电文在油灯火苗上引燃,擦干眼泪,郑重道,“回电,编号甲,欢迎回家,暗语,燃烧吾身以照前路!”
......
张浩守在连部里,时间每过去一秒,心中的紧张就多一分。
忐忑煎熬中,平时很少抽烟的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着。
“滴——滴!”
通话提示音猛地响起,张浩郑重的起身,戴上耳机。
旅长浑厚的声音传出,“编号甲,欢迎回家,暗语,燃烧吾身以照前路!”
“张浩,从今以后你就是张浩,我们的张浩!”
张浩的眼圈瞬间红了,哽咽道,“家里人还记得他,还记得他......”
“不是他,是你,张浩,三号已经证实你是可信的同志,我代表全旅上下欢迎你回家!”
旅长的内心也无比激动。
他没想到张浩这个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竟然是个资格比自己还老的老革命,虽然让人难以置信,虽然他并不知道张浩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三号说他是可信的同志,那他就是!
他之前对张浩的怀疑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张浩同志,我将尽我所能帮助你,这也是三号的意思,他希望你一定要平安活下去,见到黎明的那道光!”
“我明白,谢谢旅长,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替我转告三号,我会为了那个我们共同的目标,永不止步!”
结束通话,张浩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他有些慌,很慌。
回到1980时空,他向二号诉说了自己的忐忑。
二号在电话里和蔼的告诉他,“你就是你,你并没有接替谁,只要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砥砺前行,你就是我们的家人。”
虽然在二号这里得到了开解,但张浩回到秘密基地之后,情绪依旧有些低落,好几天都在惶恐中惴惴不安。
直到李云龙带着两个年轻人来找他,才让他从惶恐中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