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稳定的局面被打破

这晚唐柳已经睡熟，突然被黄术一通电话呼醒。

居然又降温了！这次的温度冻得唐柳都有些头皮有些发麻，赶紧拿出个貂皮帽子戴好，看了下温度计。

室内已经零下9度了，屋里还生着炉子，温度都这么低，这样看来室外温度估计更低了。

由于之前唐柳的提醒和建议，他们安排了人轮流守夜，有人盯着温度，所以这次凌晨的骤然降温所有人都很快的反应过来。

他们醒来后没多久，紧接着小区就停电了，但幸好网络和手机信号还在。这种温度再持续下去，恐怕电力就算修好也维持不了多久，到时候网络和手机信号都没了，他们就算住一个小区也不好联系。

唐柳也觉着还是搬近一点好，因为她隐隐觉着，现在稳定的局面应该要被打破了。互相沟通了一下，他们决定明天都搬到1415楼那几家空房子住。

第二天一早，小区外来了一批工人抢修，电力暂时恢复，电梯也能用了，众人就趁这个时候坐着电梯一趟趟搬东西。

他们家具不用搬多少，但架不住之前在超市买的东西多，唐柳估摸着短时间内弄不好，便把钥匙盘给了韩丰岁，让他去安排，自己则回去补觉。

等她傍晚睡醒后他们已经全搬完了，就连韩丰岁也搬了上来，住在她隔壁，美其名曰既然都住在一起那他也不能落下。

唐柳好笑的看着韩丰岁那故作无辜的双眼，并没有拆穿他的目的。

14层15层，两层总共8间房，唐柳1人住一间两室一厅，另外一层的两室一厅先前住3个人现在为蓝澜王封2个人。另外6间房是三室两厅，其中一间装满了装修材料，显然是还没完工，剩下间个三室两厅每间住2个人，余出来的那间小卧室和小客厅留着放物资。

就这样除去唐柳，他们都安排好了。

唐柳听着韩丰岁说的安排，感觉有些奇怪，怎么都没人带亲属的呢？以前没想起来问，灾后也没见到，还以为他们家人都在家里待着不抛头露面呢！

悄悄问了下韩丰岁才得知，除了韩丰岁和伍仔父母因公殉职，其他人全都是孤儿，在同一家福利院长大的，成年后就入伍了。在部队里他们12个人都是隶属于一个特战队，有次做任务时集体负伤，后来就都一起退役了。

唐柳了然，难怪他们感情这样好，原来是有此等缘分。

晚上，等他们都收拾好，唐柳受邀去韩丰岁那里做客暖居。

唐柳一进屋就看到炉子的烟道长长的接在一起，通向厨房。

之前韩丰岁家里的烟道是通向窗户外的，他不知用了什么工具在窗户上打了个圆洞，烟道末端正好卡在上面，搬过来后居然改装了一下。

“这个通向哪里呀？”唐柳指着头顶上的烟道问。

“通的咱们楼公共烟道，现在情势越来越严峻了，我们怕烟引来麻烦，排到公共烟道里是目前我们可以想到的最不引人瞩目的办法了，这还是黄术想到的法子。”赵铁柱见她好奇，仔细地解释了一下。

唐柳点点头，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等一会回去看看能不能也改装一下。储物袋放在外面收集烟灰虽然很方便，但不是很安全，有暴露的风险。反正她空间里材料多的是，放在那也不会生花，造呗~

详细问了下他们这个具体怎么操作，等吃过晚饭唐柳就告辞回去了。到家后根据他们说的办法改装好自己的烟道，改装好后试用了一下，发现还真的行。而且她的主卧有面墙和厨房是公用的，无需像他们那样接特别长的烟道，把墙打通，烟筒从洞中顺过去接到公用烟道就好了。

搞完烟道，她又通过上门核对的社区人员打听了一下现在小区的情势。

本次降温，小区内因此而丧命的，目前已经有43人，全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身体本就不好，各种毛病，又被猛然这么一冻，就再也没醒过来。

她印象中这小区人不多，也就一百多户，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大部分人心里应该也都意识到了这次灾难不像之前那样，容易度过了。

这样看来，小区很快就得乱了，估计其他地方也是一样。

火葬场没开门，尸体也没法处理，家里死了人的没办法，只好选雪小的时候搬到楼下空地烧了。火苗在风雪中疯狂舔舐着尸体，直至骨头都变得碳化。没有棺材，没有墓碑，没有纸钱，没有祭奠，亲属哭嚎几句，也就算了。

一群人离开后不久，白雪逐渐又掩盖了一切痕迹。

自上次断电修好后，小区后面又断了几次电，最后一次断电后就再也没恢复，社区工作人员不知怎的，也没有再上门登记各家各户情况了。

没有电，网络和手机信号很快也全断了。已经习惯网上冲浪的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消磨时间，压力和情绪也渐渐开始累积。

唐柳留意观察了几天，原本还算和谐的家庭开始渐渐不睦，邻里之间矛盾也变多了，每次她开门在楼道透气时，都能听到激烈地争吵，声音传来的楼层每次都不一样。

楼下的雪从昨天开始就没人清扫了，现在已经淹没了大半个一层。

原本周一应该来送物资的车，现在已经周三，却迟迟没来，唐柳拿出来的收音机也没收到任何信号，心里开始警惕起来。

“梨梨，能扫描运送物资的车在哪里吗？”

“柳柳稍等~”

唐柳安静的等了一会，忽然眼前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地图，看地名应该是小区附近，上面分布着五个红点。

“这是以柳柳为中心，方圆5公里的物资车坐标，但这几个物资车已经停止行驶很久了，上面也没有物资存在。”

“豁，梨梨好厉害，居然这么清晰地展示出我要的结果了！”唐柳猛夸，又顺嘴问了一句，“可以随便给我看一个物资车的实时情况吗？”

“可以！”

透明地图上其中一个红点闪了闪，画面开始放大，唐柳震惊地看着放大后的画面。

物资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现在已经被雪埋了大半，驾驶室的门开着，里面斜躺着一个尸体。尸体瞪大着双眼，从表情上看似是心有不甘，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冻出一层白毛，脖子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豁口，黑红色的皮肉向外翻着，身上穿着的棉制服也处于一种僵直状态，应该是被鲜血浸透又被冻硬的效果。

这人已经死去多时了，直接死亡原因应该就是脖子上的那道伤口。

后面车厢门此时也敞开着，唐柳也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具穿着制服的尸体趴着之外已空无一物。

大概扫了眼其他四辆物资车，情况都差不多，应该是被人合起伙来抢了。

看来早就有人坐不住了。

正惋惜那几条活生生的人命之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敲的是她房子的门！

唐柳心里一紧，从空间拿出一把斧子，悄悄摸到门口，从猫眼向外看。

呼~原来是韩丰岁。

“怎么了？”把斧子随手放到门边，赶紧打开门。

刚刚才近距离观察了几桩血案，情绪还在上头，然后家门就被敲响了，这么巧，也不怪她会害怕。

不过这还是韩丰岁第一次主动过来找她，但想想也是，之前都是在Vx上喊她，现在网断了，也用不了。

“柳柳要不要去我那边聚一聚？大家都在。”

唐柳一想，原来已经五天没过去了。

“好呀好呀~等我加件衣裳，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们。”唐柳答应得很爽快，乐呵呵关好门就去加衣服了。

韩丰岁见她没有拒绝，面上也没有不喜和为难，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回去。

“柳妹这几天在干啥呢，也不过来聊聊天说说话，我们都好无聊。”

伍仔原本瘫在沙发上萎靡地嗑着瓜子，见唐柳一来瞬间精神了，其他人也很开心，连忙招呼着她过来坐。

“对呀，最近几天怎么不来了？”黄术也显得很疑惑。

“我哪好意思总来蹭饭，会把你们都吃穷的。”

唐柳一过来这里，就被他们百般照顾，热水瓜子糖果不断，还有各种糕点，零食，当时在超市他们也都没买多少零食，那些零嘴全留给她了。等到了饭点她想走，他们又非得让在这吃，后面给他们拿物资又死活不收，她哪好意思总来。

天灾后不管什么都是很珍贵的物资，哪怕是一杯热水，也是大量的柴或者煤烧开的，来之不易。

唐柳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从黄术手里接过了一把瓜子。

其他人左看右看，心里着实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最近才不来了，还以为是灾乱让她惧怕接近他们这群男人了。

见不是他们担心的原因，顿时都放下了心。

“都是一家人，没人计较这些。”赵铁柱笑着说。

“对呀，你可是我们妹妹，不要这样的客气，我也经常蹭他们的，别不好意思。”刘八也紧接着说，其他人也都点点头。

他们不善言辞，但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在我们这千万别拘束，都认识这么久了。”

见她这次过来没带自己的杯子，韩丰岁去厨房给她洗了一个玻璃杯，离炉子最近的黄术拿起烧水壶给她添了杯热水，唐柳端着杯子有些感动。

“好呀好呀，既然是一家人，那以后也不许拒绝我带来的东西了。我一个女孩子吃得少，哥哥们快帮我消耗消耗，不然都该冻坏了。”唐柳俏皮地开了个玩笑，感动虽感动，但也不能太过僭越，该算还是得算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万一以后脱离他们，她心里也不会觉着亏欠。

见她这样，其他人也只能点头答应，怕再拒绝她真不来了。

误会解除，一群人又开启聊闲天模式。

“你们是不知道，我昨天在屋待着实在无聊，想下去溜达一会，结果刚下到8楼，就听见7楼东边也不知道哪户，叮铃咣当地打架呢，动静那叫个激烈。”

刘八喝了口水，继续说：“我好奇，就在原地听了会儿，想听他们在吵啥，还没听出个所以然呢，就听见一个女的尖叫‘杀人了’，后面直接没声了。这么大动静，七楼住户愣是谁也敢没出来看看。”

“嘿！估计都害怕吧？”

“现在这种情况，也都没办法，谁家没个老的小的。遇到这种事最省事的办法就是躲着装没听到，免得自家也惹麻烦，不去祸害别个就不错了。”

“唉，谁都没想到有这么一天，自扫门前雪是最好的情况了。”

“已经开始乱了么？”黄术皱眉，得想个法子，别让动乱波及到1415楼。现在电梯不能运行，柳妹又是一个人住，还住在14层，动乱来了首先危险的就是她。

“刘哥，那户是真的死人了吗？”唐柳有些担心的问。

“柳妹别怕，这次灾难可能要持续很久了，久经灾难这种事难免的，看历史上每次大饥荒就知道了，过了就好了。”

赵铁柱见她脸色有些发白，还以为她害怕了，赶紧安慰道。

刘八连连点头，也闭上了嘴，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叫个什么话呀！聊什么不好。

唐柳摇头，“没有害怕，只是没想到，乱的这样快。”

韩丰岁坐在她旁边，也有些忧心。

“我们是该加强防备了，看样子以后应该不会有人送物资了，楼里其他人之前的食物估计很快就会吃完，我们之前在超市买了这么多物资，被周围的人看到过很多次，可能会有麻烦。”

顿了顿，继续说：“每天再多安排一人值班吧，不仅要注意温度，也得注意下1415楼的动静，轮到值班的两人晚上提前来我这里，挨着楼梯，方便听动静。”

这种情况下若没人值班，那还真是没法睡个安稳觉了。

事态愈发严峻，众人也没了玩笑地心情，都沉默着。

此时炉子上烧的水沸腾了，正往外不断地喷着热气，看着这一幕，韩丰岁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没有电，水厂的设备应该也维持不了多久了，抽空再多囤点水吧。如果北城的电力一直恢复不了，后面停水也是必然的。”

唐柳本来还想着如何不着痕迹的提醒他们囤水，既然有人想到了，她也就不用费事了。

“不过也别太紧张，外面雪这么多，可以以雪化水。”黄术补了一句。

其他人点头应下，都是一次经历这种灾难，很多问题不到那个节骨眼也都想不到，既然这件事已经提出来了，众人也不拖拉，赶紧四散回去准备了。

三天后的中午，唐柳吃完饭，照常拧开了厨房的水龙头，想刷个碗，发现水管嘶鸣了半天都不见出水。

果然，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

把碗扔回空间，拿出红外望远镜，撩开窗帘一角，扫视着视野范围内的其他几个楼。

有些人家里没拉窗帘，从窗户外向里看，打架的、哭闹的、砸东西的，乱作一团。唐柳所在的楼里也争吵不断，声音大的她一开门就听到了。

晚上，唐柳脑海里一直闪动着物资车上工作人员的惨状，左右翻腾睡不着，又穿好衣服坐在飘窗上，拿起放在一旁的望远镜，撩起窗帘一角扫视着窗外，想看看楼下的雪积到多深了。

望远镜没有目标，随意左右扫视着，几秒后却在一处猛然停下。

唐柳透过红外望远镜看到对面楼的1层，似乎有两个人慢慢打开窗户，把一个人丢出窗外。

那个‘人’从窗口直直落下，陷入到雪层中后就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外。

那两人扒着窗朝下面和四周左右看了一圈，又缩回去，没多久两人就又抬着一个人，按照相同的方式丢出窗外。

两人做完这些，又慢慢的把窗户关上，一切回归原样，似乎刚才什么都未发生过。

唐柳定定的瞧着那个窗口许久，刚才被丢出去的那两个人一直未起来过，估计凶多吉少了。

放下望远镜想了一下，那个位置好像是小超市，之前短暂营业了几天，老板高价卖东西的那个。

不会是被抢了吧……

第二天，唐柳赶紧把这个消息和其他人同步了一下，赵铁柱和几个人当即就去商店老板家看了一下，回来后对着众人摇摇头。

“人是被乱刀砍死的，房里面全是血，物资也被抢的一干二净。”

“看脚印痕迹，大概5-6个人作案。”

众人沉默地叹了口气。

虽然同情其他人家的遭遇，自己的日子该过还是得过，他们不是救世主，也没能力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