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休夫的真相
沈知韫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神情逐渐变得严肃。
原来莺歌刚才带着人马出去,竟是去抓了官眷来。
沈知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樊家一家人。
樊老夫人被两个士兵架着,大喊大叫,“你们干什么,抓我这老太婆干什么?你们去找那沈知韫啊,她是夏国的女将,你们要杀要剐,找她去!”
“我们家跟沈知韫已经没有关系了,是她对不起我们,我们家清流的读书人家,你们不能抓我们!”
“沈知韫,你个灾星!就是因为你,娶你进了门,我们家倒了大霉了,没有大房子住,没有燕窝,现在还被这这些粗鲁不堪的人抓来,灾星!你怎么不去死!”
老夫人的声音洪亮,比年轻人还中气十足。
沈知韫皱了皱眉,看样子这两日的百年人参把老夫人的身体补得不错。
兴许是因为老夫人的表现太过泼辣,樊家三兄弟都低头沉默不语,尽量跟老夫人拉开一段距离,装作不熟的样子。
甄氏和袁氏也很无语,二人脸上都有泪痕,是先前才哭过的。
魏璎倒是一直在哭,眼睛都哭得有些肿了,扯着樊程式的袖子不肯松手。
其他人也是要么在抹眼泪,要么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宴会厅的众人也纷纷看到了外面的场景,都灰头土脸地站起来。
“神经病,疯子!”
许丹如拔腿往外面冲,“你们放开我母亲!”
“丹儿,别过来—”
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妇人也是满脸泪痕,担心地让许丹如离远些。
大司马在军中,许丹如的母亲在家中被莺歌抓了来。
她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士兵拿剑挡了回去。
“贡布,你到底要干什么?两军交战不守承诺已是大忌,难道你还要牵连这些手无寸铁的孤寡老人。你这样做,就不怕彻底失了民心?”
沈知韫握紧银枪,直视着贡布。
自在战场上伤了他一只眼睛后,他就越发癫狂。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他!
闻言,贡布却是没有丝毫愧疚和担忧,他伸手抓了樊老夫人在自己面前,说,“沈将军,你答应我的,要跟我打赌。现在人到齐了,你想要反悔可不行。”
“你说的赌注到底是什么?”
沈知韫强压着心中的怒气。
贡布越发得意,指着宴会厅中的众人,“我们就来赌,看看在这群人的心里,到底是他们的皇帝重要,还是他们的家人重要。”
沈知韫敛眉,“你要拿他们的家人威胁。”
她早该想到的。这人根本毫无原则,毫无底线。
贡布拍了拍手,哈哈大笑,
“沈将军聪明。不愧是我贡布最敬佩的对手。你猜得没错,这就是我们的赌注。我会一个个问这大厅里的人,凡是不说出你们的皇帝在哪里的人,我就杀了他的家人,直到杀完为止。对了,沈将军是女中豪杰,那就从沈将军开始吧。”
说着,贡布揪住樊老夫人的衣领,“据我所知,这老夫人,是沈将军丈夫的母亲,对吗?”
樊老夫人大怒,“呸,我儿已经把她一脚踹出门了!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母亲,您别说了。”
樊程式此刻觉得无地自容。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他才是被休的那个,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沈知韫一脸平静道:“贡布将军的消息过时了,我已休夫,跟樊家人的确没有丝毫关系。所以你抓他们来,没用。”
“当真?”
贡布不信,用长剑挑起樊程式的下巴,“你做了什么,沈将军竟要休了你。你们夏国不是男尊女卑吗,你一定是最没用最窝囊的男人,所以她才会休了你。”
魏璎维护樊程式道:“才不是这样的,是樊哥大度,不跟她计较罢了。”
贡布眯着眼睛看着这女人,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你有了别的女人,所以沈将军才休了你。”
说着,贡布又看向沈知韫,眼底露出一丝讥讽,“沈将军,你这么漂亮,也会被男人抛弃。我要是你,一定会杀了背叛我的男人,包括他的家人,一个不留。”
沈知韫冷笑,“呵,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替我把他们家人都抓来了?”
贡布在老夫人的衣服上擦干净长剑,
“当然。如果沈将军下不下去手的话,贡布可以帮你。杀人什么的,贡布最在行了。”
一听这话,前一刻还怒气冲冲的樊老夫人瞬间腿软,求助地看向沈知韫,
“阿韫,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吧?母亲待你可不错,你不能恩将仇报啊。你不能杀我,夏国最重孝道,你要是杀了我,会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樊程式终于抬起头,“阿韫,是我对不住你,做了伤害你的事,跟其他人无关。你不要伤害我母亲。”
樊楼道:“沈知韫,枉你还是朝廷重臣,你嫁入我家不尽孝道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杀害婆母!”
魏璎眼泪巴巴拉着沈知韫的手,“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抢了樊哥。可是我也没法子,你在外征战,我肚子里有了樊哥的孩子,我不能离开她。求你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沈知韫冷漠地抽回手,“你且记住,我不恨你们。要断你们生路的人也不是我。”
原本京都之人只知道沈知韫求了圣旨休夫,都以为是她得了战功后嫌弃夫家平庸,还对她颇有微词。
甚至连九皇子李荣修都认为她是个悍妇。
现在经过樊家一家人的表现,他们才知道沈知韫休夫,是因为樊家做得太过分了。
作为丈夫,樊程式在自己的妻子战场厮杀的时候就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作为婆家,那老夫人又是这么个不讲理的。
别说沈知韫是保家卫国的女将了,就是一个普通的清白人家的女子,也不可能容忍丈夫和婆家这么欺负人啊。
沈知韫休夫,应该休!
李荣修也知道了沈知韫休夫的真相,他因为自己对沈知韫的无礼和鄙视而有些难为情,继而把这种后悔和羞愧转化成愤怒,转移到樊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