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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迎娶

徐子期从御营大帐中走出来,那叫一个趾高气昂,恨不能用鼻孔对着天空。

他快走两步叫住刘非,道:“是你向陛下举荐的我?”

刘非不置可否,道:“徐大夫木秀于林,如此优异,陛下自然会看到,还需要旁人来举荐么?”

徐子期登时沾沾自喜起来,他还以为刘非在向自己服软,踏上两步,便要拉住刘非的手,说一些复婚的话。

刘非显然知晓他想做甚么,已然后退了半步,道:“徐大夫,陛下吩咐的查抄,片刻也耽搁不得,你还是立刻动身才是,把查抄的事情办妥了,日后才是……前途无量。”

徐子期一想也对,于是不敢怠慢片刻,去找了自己的亲信,足足三十余人,那些人听说徐子期接了肥差,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统统跟着徐子期,连夜赶往丹阳城。

徐子期一行人,因为有牙牌,连夜进入丹阳城,连夜抵达窝藏疫病猫犬的地方,猎场的事情还未传入丹阳,那些南赵人还不知情,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哐——

大门被撞开,南赵人从梦中惊醒,一脸迷茫。

徐子期大摇大摆,毫无防护的从大门走进去,一进去便看到许多人“全副武装”,穿着奇装异服,也不知具体是甚么服饰,但徐子期并没有太在意,而是道:“查抄私建!所有人都扣起来!”

亲信冲进去查抄,将奇装异服的南赵人抓起来,又提了四五只狗笼猫笼走出来,道:“徐大夫,宅子是空的,里面只有一些猫犬,其余甚么也没有。”

“猫犬?”徐子期有些奇怪,但还是道:“不管是甚么,全都查抄,上档子,等我呈禀于陛下!”

“是!徐大夫!”

“徐大夫真真儿是咱们寒门楷模啊!”

“徐大夫往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咱们啊!”

徐子期在一声声的恭维中,更是被蒙蔽的眼目,根本看不出眼前宅邸的诡异。

徐子期查抄好了宅邸,刚要走出来,便听到“踏踏踏踏”的脚步声,探头一看,来了许多的官兵,竟整个宅邸都被包围了起来。

且那些官兵,也穿着奇装异服,一个个带着面巾,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徐子期仔细一看,士兵还拉了防线,举着大牌子,上面写着一个——疫。

徐子期在朝廷为官,官居司空中大夫,他虽掌管水利建筑方面,但也经常与司徒署打交道,这样的规制,分明是在防疫之时才会准备的。

徐子期一脸迷茫,心里打突,道:“这是怎么回事?!”

咕噜噜——

一辆辎车远远的停靠下来,那辎车也是全副武装,宫役打起车帘子,便见刘非坐在车内,刘非带着面巾,穿着防疫的服饰,不露出一丝皮肤,淡淡的道:“徐大夫,经查证,你刚刚查抄的私建,乃是南赵余党窝藏疫病猫犬的窝点。”

“猫……猫犬!”徐子期慌了:“疫病!”

刘非耸了耸肩膀,道:“南赵可恶阴险,本相也是堪堪接到

热心群众举报,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他说罢,惋惜的摇了摇头。

哪里来的甚么热心群众,刘非分明一早便知晓。

徐子期身为主角攻并不傻,他听到刘非的言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指着那些猫犬道:“你……是你!你故意害我!你个狂徒!”

刘非清冷的面容被面巾遮住,看不出是不是在笑,只是道:“徐大夫怕是疫症发作,开始说胡话了?来人,将徐大夫等人,全部隔离起来。”

“是!”

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冲上去,徐子期和一杆子寒门亲信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是士兵的对手,全都被扣了起来。

“刘非——刘非!!!”徐子期被押起来,不甘心的大喊:“你这个狂徒!你好狠的心!你要害死我!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你竟要害死我!”

刘非面容依旧平静,冷声道:“你自找的。”

说罢,挥了挥手,宫役放下车帘子,辎车粼粼而动,很快离开。

朝廷将藏匿的南赵人全部抓了出来,及时控制了疫病的猫犬,并没有让疫病扩散开来。

刘非连夜回到猎场,洗漱更衣之后前去复命。

梁错见到他,道:“染病的猫犬控制住了?”

刘非拱手道:“回陛下,正是,臣已经将南赵人与染病的猫犬,交给司徒署秘密处置,封锁了窝藏疫病猫犬的私宅与街坊。”

“好,”梁错点点头,道:“刘卿做事便是细心,朕也能放心。”

他看了看天色,道:“刘卿辛苦了,如今已然天明,一晚上还未歇息,朕便不留你了,去歇息罢。”

“谢陛下。”

刘非退出御营大帐,天色果然已经亮堂堂的,折腾了一晚上,刘非这具身子骨又十足羸弱,稍微松了一口气,便觉得困顿非常,立刻回了下榻的营帐,倒在榻上便睡了过去。

漆黑没有色彩的梦境,突然变得敞亮起来。

【哗啦——哗啦——】

是水波声?确切的说,是梦境中的水波声,如此真实。

刘非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做梦了,合该是那种预示之梦。

【哗啦——哗啦——水波荡漾,水花轻轻撞击在缀满宝珠的赤壁上,卷起片片旖旎的涟漪。】

刘非一时坠入梦中,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水波,水流温暖,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舒爽,腾起浓郁的雾气,将四周蒸腾的雾茫茫,而刘非自己的身子在水波中不受控制的起起伏伏。

刘非以为自己要溺水,下意识一把勾住了甚么,入手温暖,带着一股比水波还要炙热的温度。

【“呵呵……”】

好似有人在笑?

【“刘卿这般热情?乖,别急,小心弄伤了你。”】是梁错的嗓音,刘非不会听错,微微低沉,带着一股占有欲十足的沙哑,刘非定眼一看,透过浓浓的水雾,果然与梁错四目相对。

【梁错的一双狼目,染上了贪婪的深沉,仿佛藏在夜色中的深渊,随时都会将他吞噬。】

【暗昧的月色之下,温汤的水渍从梁错俊美无瑕的面颊上滑落,勾勒着梁错完美的下颌线,滴答——掉落在令人羡慕不已的胸肌之上。梁错发出一声轻笑,托举着刘非的双手突然放松……】

刘非堪堪看清楚,自己置身在梦境中的温汤池中,与梁错二人赤诚相对,下一刻,他不禁发出“唔”的一声轻哼,紧紧攀住梁错的肩背,抓住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刘非如在云里雾中,只能听到水波打散的凌乱之声,身子疲软渐渐不支,最终竟是昏了过去。】

刘非慢慢睁开眼目,他还以为自己已然从预示之梦中醒了过来,哪知周遭还是暖洋洋的,自己仍然浸身在温汤池中。

梁错靠坐在温汤之中,伸手搂住刘非,让刘非靠在自己的怀中,梁错那过于优异的胸肌,简直是刘非枕过最“好看”的头枕。

刘非慵懒的睁开眼目,稍微一动,便觉得浑身酸软。

【“醒了?”梁错轻轻抚摸着刘非的面颊,温柔的轻笑:“方才哭得像一只小花猫似的。”】

刘非心中升起一股怪异,总觉得梁错的动作过于亲密,但若是加上这次,他与梁错已然发生了三次干系,有一些亲密的举动,合该也是稀松平常。

刘非从未谈过恋爱,他不知该如何与人事后温存。

【梁错似乎想起了甚么,道:“对了,北燕想与咱们大梁结亲,朕准备迎娶北燕的国女为大梁夫人,刘卿以为如何?”】

刘非枕着胸肌的动作稍微僵硬了一下,立刻抬起头来。

【梁错很自然的道:“刘卿放心,朕与北燕不过是邦交联姻,便算是迎娶了北燕国女,也不会冷落于你。”】

刘非蹙眉正色道:“既然陛下已然做出决定,那么日后臣与陛下便只是君臣关系。”

【梁错露出奇怪的表情,眼神中隐含着一丝不解,道:“为何?朕说过了,只是做做样子,邦交联姻罢了。”】

刘非果断的道:“臣不喜欢有妇之夫。”

“呼……”刘非慢慢呼出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目,日光从帐帘子的缝隙透进来,营帐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嘈杂之声。

刘非慢条斯理的翻身坐起,不知是不是梦境的缘故,身子甚至还带着一股酸软的疲懒之感。

“太宰。”方思进来道:“陛下下令,扈行队伍马上要启程回丹阳了。”

狩猎的队伍要离开猎场,回到丹阳宫去了,臣工们纷纷忙碌起来。

刘非换好衣裳走出营帐,一眼便看到了梁错,梁错登上象征着大梁天子身份的辒辌车。

梁错亦看到了刘非,似乎心情甚好,微笑道:“刘卿,要不要与朕同乘?”

刘非回想起方才的梦境,垂眼淡淡的拒绝:“陛下恩典,臣诚惶诚恐,不敢越距。”

梁错:“???”一会子不见,刘非怎么待朕如此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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