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大讨银子

时间进入八月，收到的山葡萄越来越少。棉花进入了采摘的季节，肖大河家停止了山葡萄的收购，开始专心侍弄起辣椒和棉花。

又一日上午，刚用过饭不久，肖有金急匆匆的跑来了家中。

“二伯，爷让你去趟老宅。大伯一家回来了，说是有事同你商量。”

肖大河听完也没耽搁就跟随肖有金一起，来到老宅。刚进堂屋，就见老宅众人齐聚，一个个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沉闷。

“老二来了，坐，刚好有点事情，你来帮着拿拿主意。”抽着烟的老肖头率先开了口。

“再过些日子，乡试又要开始了。你大哥这次还要去科考，这是咱们家的大事，让你们来都说说各自的看法。”老肖头继续解释道。

“爹，大哥科考一直都没断过，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他愿意考就去考呗！跟我们说个啥，我们又管不了这些。”肖老四吊儿郎当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老大自打中了秀才，这十多年来一直想着继续科考得中，都没能如愿。这次科考他得了贵人相助，事先得了考题。一定能考中举人，能光大我肖家的门楣。

只是这考题得需要二百两银子，咱家这点家底拢共也不足五十两，这不找你们来商量，商量。”说完，老肖头又沉默下来。

“爹，二百两，这么多钱，咱家哪里拿的出？我们赚的那点钱还不都是交到了家里，我们哪有什么办法。”毛躁的肖老四有些急躁的说道。

肖老太太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家四儿子“老四，你吵吵什么？你大哥科考是咱们家的大事。他要是中了举人，那以后就是官老爷了，你们不也跟着沾光。”

“沾光的事，我一个分了家，立了户的就不想了。老大要科考也跟我没多大关系，不过我要奉劝爹，娘一句。

要想科考得中举人，还是得靠自己的真才实学。想要靠银子买考题，走歪门邪道，我是不赞同。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恐怕还得给家里惹祸，此事还是要多想想才是。”听了半天的肖大河忍不住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老二，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老肖家人，你分了家，立了户怎么了！你大哥有事，你就不能帮帮。他要是考中举人，当了官，他能不管你。

你个没良心的，自己有了钱就忘了爹，娘，忘了家里，你这是不孝。

你花了那么多银子收那些个破山葡萄，就不能拿点钱出来为你大哥铺路，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你个不孝子。”肖老太太又开始无理取闹起来。

“老太太，你忘了我是怎么被分出去的了？我那二亩地到如今还得缴税呢！我指望他高中后帮我，你可拉倒吧！

我是赚了些银子，那也是我自己的能力，我凭什么就得拿出来给他啊？

他只是我大哥，可不是我爹。你们二老该有的孝敬我可从没少过，我怎么就不孝了？

要说到不孝，我看有些人比我还不孝吧。自打去了镇上，在有钱人家做先生。按说也没少挣，你看他哪次拿钱回过家。

每次回来不但没钱带回来，还得从家里拿钱走，咱们家这点家底都被掏空了。

爹，娘，你们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我分了家，我就不说了。你们也看看三房，四房。

老三家有金，有银都要到了说亲的年纪，如今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四的孩子也该去读书了，谁又想着安排了。凭什么只有老大家孩子能读书，其它几房就得在家种地，给他们赚束修，这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点。”肖大河可不惯着偏心的老太太，忍不住喷道。

“二弟，你这是什么话。相公他的钱不也都用在读书科考上了吗？

他也没乱用半分啊！他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要不是相公考中了秀才，咱们家能每年省下那么多粮食，能余下这么些银钱吗？能在村里这么得人敬重，这还不都是相公的功劳吗？”大嫂高氏出来维护自家相公。

“大嫂，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为了这个家啊！家里就算靠着他多余下点银子，那最后还不都是花在你们大房身上了。

其他人都跟着沾啥光了，每天累死累活的拼命种地，还不都是供着你们一家。

要是有个真才实学，想去继续科考。这钱大家勒紧裤腰带也就出了。

可这是想走歪门邪道，买考题那是科考舞弊，那是国家大案，出了事那是要掉脑袋的。

爹，你可要多想想，万一出了意外，咱们老肖家都是要跟着倒霉的。

这一大家子的未来可都掌握在您老的手里，您可得多思量，思量才行。”

老肖头听了二儿子的一番言语，心里有些害怕起来，他沉默的连抽几口旱烟，思考了一会，望着老大说道。

“老大，你二弟说的也有些道理。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毕竟买考题不是正路子。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还是去正常科考。这银子家里还拿的出，你就安心科考就行。”

回到家一直沉默不语的肖大江，见老父亲转变了主意，这才撕下淡然的面具，有些急躁的赶忙保证。

“爹，娘，孩儿这样做也是为了这个家。我寒窗苦读这么些年，一直也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高中举人，光大门楣。

可如今的朝廷就是这个样子，我不去买考题，别人也会去买。

别人买了，我哪里还有考中的机会。儿子这也是没办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我也是为了不辜负家里这么些年的付出。

爹，您就帮帮儿子这一次吧。我保证这一次一定没问题的。儿子一定能够高中举人，为家里增光，改变家里的门楣，光宗耀祖。”

肖大河看着眼前这位伪善自私的大哥，心里无比的鄙视。

老肖头再次被大儿子说动了心，想到自己在大儿子身上付出了这么多心血，他再一次选择了相信长子，为改变门楣，光宗耀祖做最后的一博。

“老二，老三，老四，你大哥都保证了一定没问题。为了我们老肖家，这二百两银子，咱们还是要想办法凑一凑。

将来等你大哥出息了，再让他双倍还给你们，这次就想想办法帮帮他吧。”

“爹，儿子也想帮大哥，可我真没钱，我是有心无力啊！”油滑的老四首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三刚想老实的拿出自家那点小私房。就被老三媳妇杨氏悄悄的暗示打消了念头。

想一想家中两个成年的儿子，还有下面的两个小子，老实憨厚的老三不得不第一次撒了谎。

“爹，娘，不是我不想帮大哥，实在是我们手里也没钱。你们也知道儿子只会种地，没别的本事。

地里的收入也都在爹娘的手里掌握着。我是实在拿不出银子，帮不了大哥，让家里失望了。”

老三媳妇杨氏见自家男人没老实的把自家那点私房钱贡献出来，这才放下了一直担着的心，老实的呆在一旁看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众人的表态，令屋内的气氛更加压抑起来。老肖头沉默的抽烟不语，众人也没再发表意见，屋内一时静默下来。

见情况不好，肖大江再次给媳妇打了个眼色，高氏心领神会，再次出面为相公出头，势必为自家男人讨来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