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个女人
孙俊睿开车,柳迟坐在后座。
望着西边逐渐下沉的夕阳,明明是夏日,柳迟却觉得有点冷。
她心中的谜团更大了。
她自诩看人挺准的,在她眼里,景屹虽顶着一脑袋的黑雾,待人冷漠,说话也戳人,可单就知恩图报这一点就超过了许多人。
他真的会变成一个灭绝人性,滥杀无辜的人?
柳迟望着外头出神。
就目前来看,景屹虽然心里有恨,可断然不会让无辜之人为景其深陪葬。
也就是说她改了景屹的命运。
那她怎么还在这里?
莫非得等到景屹的腿痊愈她才能离开。
一路上孙俊睿都没打扰柳迟,直到车子快要到别墅,他才说:“柳迟小姐,你救了老板,就是我们三人的恩人,以后柳迟小姐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们说。”
“若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看着前方,孙俊睿脸冷了下来,连带着车内气氛都凝滞了些许。
柳迟顺着孙俊睿的视线看,前方别墅门口停着一辆粉色车子。
车前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不停地跺着脚,对着紧闭的别墅大门叫嚷,气不过时,还抬脚踹了一下自己的车子。
车子未伤分毫,却踢疼了自己的脚。
女人越发愤怒,对着门内大喊大叫,没有贵妇该有的一点优雅。
“是那个女人。”孙俊睿放慢车速,嘲讽,“她倒是消息灵通,这一趟过来是要他小儿子的。”
这女人对景其深来说是个好妈妈,可对老板来说,她却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在那个女人眼里,老板父亲因为救过她,她当时误认为救命之恩是爱情,这才嫁给老板父亲,她跟杨家村这个男人才是真爱,而景其深是她跟真爱的儿子,当然是她的心头肉。
至于景屹,那就是她人生的污点,她恨不得亲手擦掉。
车子停下,孙俊睿按了喇叭。
大门打开。
那女人眼睛一亮,小跑着跟上车子,想趁机进别墅。
“停车。”柳迟说。
孙俊睿踩下刹车。
眼看那女人要越过车子进门,柳迟三两步跟上,挡住女人最后一步。
虽然已经年过五十,这女人养尊处优许多年,此时画着精致的妆容,看着仍旧风韵犹存,只是脸上的刻薄无情还是让她的那点风韵大打折扣。
她挑剔地打量完柳迟,“我来我儿子家,你敢拦我?”
“这里不欢迎你。”女人要绕开柳迟,继续往里走,柳迟直接伸出一只脚,女人躲闪不及,整个人往地上一跪,光裸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女人疼的开不了口,整个人扭动几下才缓过来,她回头指着柳迟,“敢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我等下就让我儿子辞退你。”
“你儿子景其深?”柳迟故意说:“他还不配。”
“景屹!”女人要疯了,“你给我出来!”
孙俊睿晚了一步下车,闻言,不客气地戳穿,“老板不是你儿子。”
“你是那个姓孙的吧?”女人打量孙俊睿。
景屹一身反骨,她讨厌,景屹的三个手下她同样看不上,这三人从不将她放在眼里,跟她乖巧的小儿子没法比,跟着小儿子干的那些下属哪个见了她不是点头哈腰的?
“你们都给我等着。”女人压下怒火,等她将景屹的心笼络过来,以后她一个个找他们清算。
女人理所当然以为景屹会跟小时候一样眷恋她,千方百计的想要她的关注跟疼爱。
只要她动动嘴,景屹就会巴巴地过来讨好她。
女人心思太简单,柳迟再平和的心态都被惹怒了。
她上前,掐着这女人的脖子,将人提起来。
“你这个女人愚蠢自私,刻薄无脑,当真是不配为人。”柳迟动了动手腕,让女人的脸朝向别墅正门,又用力,再让她跪下。
柳迟蹲在她面前,双眼含着怒火,“哪怕是陌生人,得了景屹给了这么多年的好处,在知道他重伤时也不至于无动于衷。”
而这女人从出现到现在,哪里有丝毫对儿子的担忧?
也不对,她有担忧,不过只是为小儿子的。
“而你不光不感激,还利用他对你仅剩的那点血缘亲情,出卖伤害他,你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污浊恶臭,你这种人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
“柳迟小姐,你是说害老板的人真有她?”
哪怕心里有猜测,得到确切答案,孙俊睿还是忍不住怒火攻心。
朱镇正巧赶了过来,闻言,也阴笑一声,“肯定跟她有关系啊,老板就是她用借口骗回去的,要不是她帮着景其深,那废物怎么会是老板对手?”
女人眼神乱飘,不敢跟孙俊睿跟朱镇对视。
呵——
“畜生。”孙俊睿骂。
“你骂谁呢?”女人试图挣开柳迟的手,“你们老板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要是对我动手,就不怕他遭天打雷劈啊?”
柳迟掐着她脖子的手收紧,女人疼得直翻白眼,柳迟道:“有我在,雷劈不到他。”
女人双手扣住柳迟的手腕,长指甲抠她的皮肉,试图让柳迟松手。
朱镇忙上前,掰开女人的手,见女人脸从发红到泛紫,他笑容更灿烂,“要是真有天打雷劈这回事,你早该被劈成碳了。”
在女人快要窒息时,柳迟松开手,将人扔到一边。
咳咳,咳咳咳。
女人趴在地上拼命咳,她刚才濒死之际仿佛看到了景屹那二十多年前就被烧死的父亲,他质问她为什么要害他儿子。
“不,不是我,我没害他。”女人惊恐地往外爬,“是他自己不亲我,还处处为难小深,小深说不会为难他,他却害小深!”
“我去你妈的!”朱镇挥着拳头冲过来,想锤死这个女人。
女人抱着头就跑。
“就这样放过他?”朱镇气冲冲地问。
孙俊睿又扶了扶眼镜,看着女人狼狈的背影,“不会轻易放过她。”
哪怕老板不计较,他都要这女人血债血偿的。
柳迟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起身,朝别墅走。
“柳迟小姐真是女中豪杰。”等柳迟走远,听不见他的话,朱镇才小声说:“那掐人的手法跟力道,控制的真精细。”
多一分力就得将人掐死,少一分力她就感受不到濒死的恐惧。
朱镇越发好奇,“你说柳迟小姐以前是干什么的?”
“不该多问的别问。”孙俊睿回到车上。
朱镇挠头,“这有啥不好问的,我就想跟柳迟小姐学几招。”
“你学不来。”孙俊睿断定。
朱镇更不解了,“为啥啊?”
“你力气没有人家柳迟小姐大。”孙俊睿回了一句,缩回头,将车子开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