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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劫狱一

“温昱,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谢子婴忽然扭头认真地看着他,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难,但对于你来说也许很容易。”

“什么事?”

“我要劫狱。”

“……”

谢子婴试探地问:“可以么?”

“谢丞相的意愿呢?”

“若他不同意,我有应对之法。”

温昱道:“我是阴符令寄主,没人拦得住我。”

谢子婴想了想,补充道:“你的力量没有阴符令提供力量源,你确定还行么?”

温昱挑眉道:“谁告诉你的?”

谢子婴没回答,只是迎视着他的目光,格外认真地承诺道:“若你力量不够,我可以给你。”

“……”

温昱开始没听懂什么意思,便道:“你又不是阴符令,怎么给我?”

谢子婴笑了笑,没再说话。

温昱人却呆了,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猛然间看向他,“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语气有点凶,谢子婴多少被他吓着了,便试图温声安抚道:“没说什么,就是让我看着你,别乱动用阴符令之力。”

但到底还是让他用了。因为自己就是想着,若他力量不够用,自己可以给他。

谢子婴觉得这句话没什么,并不打算跟他提共生的事,没想到温昱却低喝了一声,“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谢子婴有点不知所措,“……他没说什么。”

温昱察觉到自己失态,微微握了拳,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才强行和缓地道:“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一个宿主,而你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会想方设法骗你帮他,一旦把你的意念赶走,我也没办法。”

谢子婴还是觉得他杞人忧天,那家伙姑且称作老姜,老姜的话实在没听出有什么问题,但为了不让他担心,只好道:“好吧,我不听他胡说了。”

温昱一时间很无语。

他俩出城去找了徐伯,将一切事宜打点好后,思虑良久,又去找了殷逸,告知他不要轻举妄动。

谁知殷逸一听,那副好脾气装不下去,当场就炸了,“你说什么?!”

谢子婴耐心解释道:“不能动郸越使臣,何况他身边有众多护卫,你怎么截杀?”

殷逸皱眉盯着他,难以接受他的话,便追问:“幽州怎么办?”

谢子婴垂下眼眸,只道:“你放心,幽州不会落入郸越之手。”

“你凭什么这么承诺,还是说你想到别的办法了?”

“没有。”谢子婴老实道:“但不代表别人没有,你别添乱就行。”

殷逸却道:“你怕了?”

谢子婴知道殷逸是好心,便耐心道:“总之你别去送命,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先走了。”

说罢扭头就走。

殷逸气得不轻,冲他怒喝道:“谢禅,你就是个懦夫!”

遂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少自作聪明,若你不愿意,我自己去,不连累你!”

谢子婴脚步一顿,心平气和地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请你相信我一次,幽州不会有事,我保证!”

谢子婴所谓的底气,也不过是阴符令。真到了万不得已,就动用阴符令来解决。

谢子婴没再理会他,带温昱走了。

翌日一早,谢文诚就被定了罪。

这没什么好说的,谢子婴根本不在意,因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废话没用。

到了夜里,谢子婴掐准时机买了坛酒,去了大理。

这次温昱没打算守在外面,总算是第一次跟谢文诚碰面了,但还是有些别扭。

果不其然,谢文诚看到温昱那张脸很震惊,一时顾不得骂谢子婴了,反而盯着温昱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深,“你是谁?”

温昱再没礼貌也还是行了个晚辈礼,碍于谢子婴在,又不大情愿地恭敬道:“谢……伯父,晚辈姓温,单名为昱。”

谢文诚震惊道:“你姓温?”

谢子婴怕谢文诚再追问下去,温昱找不到谎话扯,赶紧站出来圆场,“爹,他是我朋友,您别这样。”

谢文诚还是难以置信,但还是忍住了没多问,皱眉看向谢子婴,“不是让你走了,又来干什么?”

谢子婴晃了晃酒坛,兀自走到桌前倒酒,含糊地道:“想跟您喝酒了。”

眼见谢子婴已经来了,估计也没法赶他走,谢文诚只好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沉声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谢子婴目光四处乱飘,道:“喝酒。”

谢文诚神色严肃了几分,淡声道:“再不讲人话就给我滚。”

“……”

陈幽若道:“行了,你别吓他。”

其实他这句话听得出并没有生气,但谢子婴还是没来由地怂了一下,只好喝了杯酒,权当壮胆,然后单刀直入地问道:“爹,您知不知道阴符令?”

谢文诚猛然间看向他,虽一言不发,却也没否认。

谢子婴笑道:“您果然是知道的。”

谢文诚眼眸垂着,像是在沉思,半晌才道:“嗯。”

谢子婴将一杯酒推给他,“青云派千数英灵化作阴兵的事,您应该知道了吧?”

谢文诚看着他,不答反问:“他是不是醒了?”

看来谢文诚果然是知道一切的,包括老姜的存在。

谢子婴问道:“为何要把阴符令留给我?”

谢文诚这回倒是实话实说道:“望他关键时刻能护你。”

谢子婴道:“笛子最初应该只是普通的笛子吧?”

谢文诚点个头承认了,又垂眸道:“我告诉你这些事,但你得答应我,听完赶紧离开。”

“好,我答应!”

谢文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述说道:“那场大火不寻常,我赶到时,除了余真,几乎所有人都不在了。”

“余真?!”

“对,他应该也算温氏遗孤,是你温祖父交给我的,青云派的弟子我没认全,想不清楚他是谁家孩子,当时也并没有看到温近思,只有他一个。”

这回思绪愈发混乱了。

谢余真竟也是温氏遗孤?

谢子婴有些疑惑: “那流玉呢,不是说他是唯一逃生的么?”

谢文诚却道:“流玉没在大火里,很早就被带下山了!”

谢子婴沉默不语。

谢文诚接着道:“阴符令由阴间魂灵的意识执念聚成,极易影响人的心性、从而沾染戾气,且易消融原主意念。你今后行事定要三思而后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碰这个东西!”

谢子婴口上应着:“好。”

既然谢文诚知道阴符令,那事情就好办了。

谢子婴看向了温昱。

温昱先懵了一会儿,随后反应过来,便抬起手,稍微动了动食指,桌上的酒坛便微微震动,受到召唤似的,“嗖”的一下落入了温昱手中。

温昱反手一推,酒坛又自动回了原位,而他的掌心正有一点白光若隐若现。

谢文诚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眉头也紧紧的地锁着。

陈幽若也是感到不可思议,“这是幻术?”

温昱实诚道:“幻象只能维持一盏茶。”

谢子婴解释道:“他是阴符令寄主。”

谢文诚眉头拧紧,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谢子婴又道:“他拥有阴符令的力量,能带我们出长安。”

谢文诚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谢子婴虽然怂,但还是道:“我要带你们离开这里,就当是为我娘考虑,行么?”

谢文诚则看向陈幽若。

陈幽若倒是一脸无所谓,“我去哪里都可以。”

谢文诚没吭声,却抢过酒坛自斟自饮起来。

谢子婴心想着谢文诚应该不会同意了,便打算长篇大论给他讲道理,没想到谢文诚却应道:“好。”

他答应得相当爽快,谢子婴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他补充道:“带你娘走,我留下。”

陈幽若皱眉道:“要走一起走。”

谢文诚却道:“我这一生,对得起文帝、对得起天地良心,没有一丝一毫愧对齐方,就算是尽了力,若是这么走了,反倒像亏了心,无论怎样,我都得留下。”

谢子很清楚谢文诚发话,就一定不会改变的,心里有点堵得慌,便冲陈幽若笑道:“娘,无妨。”

陈幽若看他一眼,沉住气没说话。

“好,这次我听你的。”谢子婴抢过谢文诚的酒杯,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小指在酒中蘸了一下,又呈递他,“爹,您喝了这杯酒,我立马带我娘离开。”

谢文诚接了,目光落在某一处,像是在思索些什么,他破天荒地温声道:“来日若有机会,我亲自给你加冠。”

谢子婴勉强笑道:“好,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谢文诚没再说什么,将酒一饮而尽。

“爹,我还有个问题。”

“说吧。”

谢子婴瞄温昱一眼,道:“我记得小时候去过祭灵台,当时摇出了福祸双签,可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就被您支开了——我想问内容是什么,您为何不肯告诉我?”

谢文诚吃了一惊,遂沉吟道:“此事你不必知晓,那不是什么福祸双签,而是双祸签!”

谢子婴:“双祸签?”

温昱也很震惊,因为某种意义上讲,徐伯告诉他的所谓福签,内容也算是祸签。

谢子婴道:“那内容是什么?”

谢文诚眉头皱得更紧了,“没什么用,你别再胡乱打听这些。”

谢子婴又有话要说,谢文诚率先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快走吧。”

谢子婴:“……”

“对了,”谢文诚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

谢子婴应着声,等待他的下文。

谢文诚面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仿佛要讲一件极其重要的事,道:“若他日我不在你身边,有一个人——无论何时你身处何地,都能将他当作安室利处,若你遇到难题,尽可询问他的意见,若有无法解决之事,也可以请他相助。最重要的是,无论他要做什么,就算无法理解,你也得无条件信任他、支持他、助他一臂之力!”

谢子婴皱眉道:“他是谁?”

“他就是……”然而话没说完,他便下扶了一下太阳穴,遂察觉了什么,震惊地瞪着谢子婴,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臭小子,你……”

陈幽若也察觉了不对劲,“怎么了?”

谢子婴不慌不忙地扶住昏倒的谢文诚,才没让他栽下来,“我答应过会离开,可并非我独自离开。”

陈幽若看出了谢子婴的意图,一时忍俊不禁,便没责怪他,只调侃了一句,“皮痒了,连亲爹都坑。”

谢子婴也是很无奈,“不这样,他怎么可能跟我们走?”

陈幽若问道:“回头你打算怎么解释?”

谢子婴:“他要打我骂我都可以,总比丢下他一个人好。”

陈幽若忍俊不禁道:“行吧,到时候我替你顶着。”

“多谢娘亲!”

谢子婴没再废话,小心翼翼地背上谢文诚,温昱便护在他和陈幽若身侧。

一行人快步离开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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