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扣大帽子
“还真不巧,我家里的雪猪肉,刚才都被朱琳换走了。”
曹朝阳说着,有些无奈。
这些肉本来他吃都吃不完,谁知道事都赶到一块来了。
“没了?”
徐二流子凑到搪瓷盆前一瞧,发现里边还真没有肉了。
他四下再一看,发现曹朝阳的屋里,竟然多了好多东西。
“咦?水果罐头?这又是什么?”
“朝阳,你哪弄来的布啊?还有新的搪瓷缸子、饭盒,你发财了?”
“什么发财了?你这话可真难听,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你出去可别乱说,谁乱说谁打一辈子光棍。”
曹朝阳连忙走上前,迅速收拾了一下。
这块蓝布他还挺稀罕,打算做个大裤衩穿,做完裤衩剩下的布,他打算留着给衣服打补丁用。
这些东西,他可不准备往外送。
徐二流子:“……”
被戳到了痛处,徐二流子也没了心情。
“算了,那铜印你拿着吧,就算我送你了。”
“别,咱哥俩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曹朝阳连忙拉下了徐二流子。
这枚铜制龟纽印,过个二三十年,他估摸着至少值个小几十万,可不能模糊不清的,省着日后扯皮。
找了一个空酒瓶子,他小心盛满雪猪油,接着递给了徐二流子。
忍着心痛,曹朝阳又拿了半块桃酥,一并递给了他。
“嘿,朝阳,我就知道你还有好东西,再给我一块呗。”
“去去去,我都舍不得吃呢,这半块够你尝个鲜了。”
曹朝阳挥了挥手,连忙小心的收好了剩下的桃酥。
要是肉、油他舍得给,这桃酥就算了。
徐二流子见状,只好撇了撇嘴,拿着半块桃酥吃了起来。
半晌,他舔了舔手心的桃酥渣,忍不住赞叹道:“这桃酥真香啊,怪不得朝阳你那么小气呢。”
“我小气?我小气就不会给你吃了。”
曹朝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用旧布小心的包好龟钮铜印和铜镜,他放到炕里头,接着回头道:
“徐二,这件铜器不错,我挺喜欢,你帮我再多找些旧东西,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这桃酥我让吃个够。”
“真的?”
徐二流子听着,顿时就心动了。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人了?”
“那倒没有,你说话可算数了。”
徐二流子忍不住点了点头,从熬牛油开始,朝阳说得话,还真都实现了。
拎着一瓶子雪猪油,他当即就想去黑蛮子那一趟,好好搜搜他那的好东西。
对了,临去之前,他还得再回家一趟。
这一瓶子雪猪油,给黑蛮子可浪费了。
那么一块不值钱的铜,给黑蛮子送去小半瓶就成。
……
曹朝阳送走了徐二流子,吃了午饭,刚想休息下呢,就见张宝成站在自家院门口,正朝里边张望着。
眉头挑了挑,他立马想到三叔的谋算。
看来这张宝成,肯定是为了公社里刘胖子来的。
正好家里没肉了,这人立马就送上了门,曹朝阳心中一乐,只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曹朝阳,你在家呢。”
张宝成走进院里,面上还有些尴尬。
“哟,这不是张宝成嘛,怎么,来我这里有事?”
曹朝阳装作才瞧见了他,好奇的问着。
“还真有点事……”
张宝成咂摸着嘴,在想着怎么开口。
半晌,他扯着大旗道:
“这公社里吧,刘主任要来咱们大队巡视,咱身为下边的大队,可得把人招待好。”
“我寻思着吧,让刘主任尝个鲜,这不,我就想到朝阳你了。”
“你不是打了好多雪猪肉嘛?正好拿些招待刘主任,你瞧怎么样?”
曹朝阳站在屋门口,忍不住乐了。
他仔细看了看张宝成,也没说别的,只问了一句,“凭什么?”
“曹朝阳同志,这也是为了咱们大队好,那刘主任可是公社的领导,能管着咱们大队呢!”
张宝成满脸严肃,可他心里却暗暗叫苦。
刘主任指明要吃雪猪肉,他和爹只能应承下来。
要是有别的办法,他才不会来曹朝阳这呢。
“张宝成,我还是那句话,凭什么?”
张宝成咬了咬牙,无奈道:“曹朝阳,队里出钱买,买你的雪猪肉,这成了吧?”
“不卖!我可不做投机倒把的事。”
“你……”
“曹朝阳,你别太过分了!”
曹朝阳呵呵一笑,朝他露出自己的大白牙,接着没好气道:“滚蛋!赶紧滚蛋!不卖就是不卖,贵贱不卖!”
说完,他转身“砰”关上屋门,睡午觉去了。
院子里,张宝成脸上忽青忽白。
半晌,他狠狠啐了一口,只能找爹商量对策去了。
……
下午。
曹朝阳在村西玉米地里背着大豆秧。
张虎山父子奔着他就来了。
瞥了两人一眼,曹朝阳就当他俩不存在,继续忙活着。
张虎山皱了皱眉头,挡在了他面前。
“曹朝阳,你不要闹个人情绪!”
“我知道你不满意队里的干部班子,可不能因此乱发脾气,那刘主任可是公社里的大领导,咱队里秋季征购粮、统购粮、年底的任务猪,全都由他说了算。”
“要是因此恶了刘主任,导致咱队里的上缴份额多了,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曹朝阳看了看张虎山,接着又扭头瞧了眼张宝成。
他可算是知道张宝成扣大帽子的本领是哪来的了,原来全是跟张虎山学的。
轻轻撇了撇嘴,他什么话都没说,越过张虎山,继续忙着。
“曹朝阳!”
张虎山满脸阴霾。
他心里一阵冲动,真想让儿子带着民兵队,直接去曹朝阳家里,把雪猪肉“拿”出来。
就在此时,曹会计咂摸着旱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来了。
“老曹,你快劝劝你侄子,刘主任的事办不好,咱整个队都好不了!”
“哎呦,队长,朝阳那倔脾气,咱队里谁不知道啊?我哪管得了他啊?除非他自己愿意。”
曹会计咂摸着旱烟,满是委屈。
往前走了几步,他乐呵呵的守着,防止姓张的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