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if线-如果明恋
华清附中的高三生一个月一放假。
天文馆前的大屏幕上写着大大的毕业倒计时：59天。
还有不到两个月。
今天周五，下午只上两节课，一节体育一节正课，从操场出了一身热汗的同学们回到教室，个个脸上带笑，有人说着倒计时下课五十分钟。
宏志理两个班同一节体育。
同桌挽着池雾的手臂，拉着她要去超市买雪糕，池雾鼻尖沁着细细的薄汗，笑着随同桌一起去。
她笑盈盈的跟同桌聊着话，目光却默默无声地落在了斜前方两米左右的人群里，某个穿着黑色短袖和校裤的高挑落拓背影上。
几个大男生勾肩搭背说笑着，有人要搭沈盛屹的肩，他只给搭了两秒，就偏了下头，把那只胳膊扒拉开了，“滚远点儿，不嫌热？”
“好凶哦屹哥。”
“服了。”他笑骂，“恶不恶心。”
他们那帮兄弟大笑，“徐尧，你他妈敢再机车点儿？”
池雾眼神轻柔安静的落在他的侧脸。
不敢多看。
沈盛屹是一个对注视很敏感的人。
即便这样，池雾已经足够克制，他也偏头的幅度更大了些，淡淡的目光掠过几个人，在她这儿停了停。
池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很快就又转回去听兄弟说话了。
池雾悄悄松了口气，同桌贺熙从冰柜里挑了一根巧乐兹，就去文具架拿笔芯了，池雾拿了香草口味的小神童，关上冰箱门，她转身，撞上了一记热气腾腾的身体。
池雾退了一步，后腰抵到了身后的冰柜，男生像是没想到，被她撞得伸手扶了一下冰柜上的玻璃面。
这一瞬，池雾的呼吸都跟着静止了。
眼睫受惊般重重颤动了一下。
沈盛屹将她圈在了冰柜与他的胸膛之间。
他垂眸，落于她睫毛上。仅一秒，他就退开了，两人之间狭窄的空间钻进新鲜的空气。
池雾无声握紧小神童，冰冰凉凉的触感令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是知道他的第六年，暗恋他的第三年。
她抬起杏眼看他，清凌凌地一双眸子，低声道，“对不起。”
“哦。”他似是看了她几息，说。
“没关系。”
贺熙买完了笔芯，叫池雾，“雾雾？我买完了，走啦。”
“哎，来了。”池雾微垂着头，没再看停在冰柜前挑雪糕的男生，路过他和同桌一起离开，回去的路上贺熙说文具架上了新的笔，超级漂亮。
几个男生边啃冰棍儿边说笑。
突然上课铃声响，年级主任站在四楼死亡凝视用扩音器催他们，逗留在外边的学生们都跑起来。
贺熙跑的飞快，池雾鞋带开了，让她先走，慢慢身边的人都路过钻进了教学楼，池雾系完鞋带起身，加快步子跑进教学楼往上走。
上到二三楼中间时，她脚步停顿了一下。
男生半靠在楼梯扶手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偏开目光，就要略过他。
他毫无预兆捉住她的手腕，池雾看向她，他手里拿着一根巧克力味儿的小神童，握着她手腕的手向下滑，掰开她手心，将自己的和她的香草口味换了过来。
因高强度刷题写作业而略带薄茧的指腹磨过她柔软的掌心。
“主任在上面催了。”池雾手指蜷缩了一下。
他黑眸微低瞧她，很轻地扬了下眉，“放学等我。”
池雾没答应，匆匆上了楼。
沈盛屹慢了她两步，小神童已经撕开了包装，慢悠悠吃着，半点儿也看不出来急着去上课。
年级主任认识他们，稳坐第一第二，经常互相反压的两个同学。
学习好的学生有特权。
年级主任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还吃？赶紧进去给我上课！你那冰棍儿不许吃了听见没有？！”
“消消火儿，小心地中海。”沈盛屹看着那个蓝白色身影消失在了隔壁班门口，吊儿郎当回话，气的主任跳脚，咬着冰激凌进了班。
数学课上老师讲昨晚留的试卷，贺熙已经吃上了雪糕。
池雾盯着桌洞里的巧克力小神童看了半晌，也慢慢撕开包装，做贼似地趁老师写板书时候一口一口吃着，微苦的巧克力化开甘甜。
下了课附加题还没讨论完，池雾是因为数学好被选的课代表。
她哪科成绩都不错，只有英语比其他科目稍微弱势一点，却不影响她稳坐宏志二班的第一。
唯一能与她匹敌争锋的是宏志一班的沈盛屹。
有时候那位也要被她压住——只要英语发挥好了。
同组的男生还有错题不太明白，多媒体前围了一群人问数学老师，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来问池雾。
池雾耐心地同他讲了一遍。
等他懂了，已经有一半人收拾书包走了。
她抬眸，就看见窗外的楼道里男生靠着窗台，漫不经心的模样，漆黑的眸子却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她。
时而扫过皱着眉听题的男生，淡淡的眸光冷沉。
男生同池雾讲着压轴题第二问不太明白的地方，池雾对上他目光一秒，收回目光，温声回答着。
等背好书包出了教室，那人已经不见了。
她朝离校门口近的那个楼梯出口走，下到一楼，大厅里空无一人，池雾低着头往外走，不多时，她身边多了个人，高她许多。
她看他一眼，没吭声，走出学校，等公交，到上车坐下。
身边的空位很快被占了，独属于男生清冽的柚子香很好闻，一点点侵占她的空间。
池雾从书包里翻出连线耳机插到手机上，塞进一边耳朵点开了音乐，要戴另一边时，被握住了手腕。
沈盛屹抢了她的这边耳机，淡淡道，“闹什么臭脾气。”
他把耳机塞进耳朵。
“谁闹脾气？”池雾弯弯唇角，温声回。
耳机里占据了一个时代的熟悉音乐，是徐良的《电话里的秘密》。
“你手中的白色iPhOne”
“有一点点的不同”
“叮叮叮咚咚”
“麻烦你调成震动”
“故意这样在气我”
“我懂你想要什么”
“我偏不说……”
沈盛屹怀疑她是故意的。
“要吃吗？”眼前探过白皙干净的手心，里面放着两颗大白兔奶糖。
沈盛屹瞥她一眼，把两颗大白兔都拿走了。
他低头剥开一颗，奶香的甜味儿在唇腔蔓延，连同被那个问她题的男生引起的不悦都淡了。
反应过来，他开始生气。
他就这么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