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理防线
众人张着嘴，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向那人的左手。
先前没有注意到，他的两只手上都戴着手套，可是相比于右手，他的左手怎么看都要小上了一截。
“是义肢吧？”
“因当年的车祸，你失去了你的左臂。”
……
当年还是孩子的程逢知，因为食物中毒，被他的单亲父亲急匆匆送往医院。
然而上天并没有因此而眷顾他，一位突然蹿出来的女孩，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
作为唯一一个从当年车祸中活下来的人。
程逢知往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因为变得与他人不再一样，人们的也开始变得陌生。他们用着自以为怜悯的目光，高高在上肆意嘲笑着这位被命运捉弄的人。
人们不顾事实，尽情谣言。
“因为不想上学，装病去医院的路上害死了自己的爸爸，也害得自己没了一只手。”
亲生父亲的亲人看他不顺眼，母亲那边也因为他的残疾而嫌恶他。
在这种氛围下长大的孩子，内心潜藏的黑暗，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而它，又会在什么氛围下爆发。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
他遇到了胡平潭。
而胡平潭，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迁怒于他，甚至，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一直支持着长大。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走着。
……
“我已经去找过与戚伊同寝的同学们了，并从她们的口中证实了［被藏起的表白信］一事了。”
“你的作案手法很简单。”
“你事先打印了一封表白信，邀请戚伊在九月三十日的晚上七点小公园一见，你将它交给宿管阿姨，委托她交给门号几几几的戚伊…”
“然后你就在当日下午四五点左右跟着大部分同学们一起离校，再在时间将近的时候穿好伪装重新进入了校园。”
“接下来你便只需要等到戚伊一无所知，满怀期待的到来，将她杀死，就可以离开了。”
“或许你做了很多准备来减小自己事后被捕的机率…”
“但那些都不重要。”
“因为事情的走向与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你没想到当时戚伊根本不在，宿管阿姨就没有将信交给戚伊，而是转交给了不喜欢她的同寝同学。”
“你在那等了又等…”
“却根本不见戚伊的到来。”
“雨越下越大了。”
“你终于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幽出现了。”
“在大雨下，她的模样与戚伊是那般相似，被恼怒侵占的你，想也没想，举起手，便砸了下去。”
“用你那只…被特意改装过的义肢。”
“那把剔骨刀被你毫不犹豫的捅进了无辜者的身体。”
“生命从你面前消逝，而你却无动于衷。”
“甚至在我路过时，你产生了自暴自弃将我一起解决的念头。”
“啊……不能这样啊，你还需要活着，你要亲眼看看你这拙劣的表演到底能得到何样的评价。”
“所以你离开了。”
“可没一会你便想明白了。”
“或者。”
“不是你明白了。”
“而是你那宛若父亲般的人明白，你们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这份计划已经错漏百出。”
“他是你的同伙吧。”
“在你等人的时候，他在帮你打掩护。然后在结束的时候，让他回来接你离开。”
“虽然不知道他在案发时做了什么，但毫无意义就是了。”
“人杀错了，可警方却没有因此被带入坑中，你们发现，要不了多久，警方便会查到你们的头上。”
“所以。”
“你的同伙，胡平潭，提出了替罪的计划。”
……
“胡平潭。”
“你的电话。”在拘留室中，江绩云举起了电话，丝毫没理会周围人视线的，打开了免提。
听着电话对面稳条有絮的推理，胡平潭的表情不断变化着。
可也是这样，他没发现江绩云那怪异的脸色。
胡平潭口舌发干，他抬头，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那已经带队走了，这里还得靠他尽快攻破这人的心理防线。
“你们太小看警察了。”
“或许是一些影视作品或者小说使你对我们产生了误解。”
“但相信我，当你出现在我们面前，坐在审讯室的时候。你口中所言是真是假，我们的内心便已经有了决断。”
江绩云紧紧注视着他，胡平潭的内心早已无法像之前那样平静。
“类似于剔骨刀的长刃，我们在你的屋子中找到了三把，可你却偏偏多此一举选择从食堂盗窃…”
“当然，这也许是为了让我们认为这是外人所为，而非食堂内部人员。”
“可如果是这样，你就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也不可能让那把刀，被我们轻易找到。”
电话那头，洛鸣鹿接上了江绩云的推理：“真相只有一…抱歉，所以，唯一的真相便是，胡平潭事先从你手中拿走了刀，并藏在了显眼的位置，此举就是为了引导警方认为，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江绩云没有吐槽的时间，气势依旧强势的说道。
“你们已经无力回天了，若你依然还不死心…”
他眸光一闪。
“被害者的名字叫做秦幽，她的父亲在五年前因见义勇为失去了性命，母亲遭受网络暴力在一年后同样一天选择了自杀。”
“那位女孩这些年来自力更生，连一位可以相依为命的人都没有。”
“坚强的她从未放弃生的希望……”
“然而，她却因为你们死了。”
“无辜的，可笑的死了。”
“闭嘴…”
“你们的自大，你们的自以为是，让一位刚刚从泥潭中爬起，本该拥有璀璨光明未来的女孩，倒在了血泊之中。”
“闭嘴！闭嘴闭嘴！”
胡平潭的双目变得通红：“你懂什么？你们这些人又懂了什么？”
“我的妻子死了，我的孩子死了，他们就不无辜吗？”
“凭什么只有我家破人亡，而那孩子却可以平安的在所有人的爱护下长大？”
“她甚至连何琳、胡麟是谁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江绩云平静的看着他，冷漠的声音仿若刺入心脏，让人难以呼吸。
“你们难道在这之前就知道秦幽是谁了吗？”
“你们杀了人。”
“胡平潭。”
“你利用一个孩子，杀了另一个孩子，他们再也没有未来了。”
胡平潭愣住了，怔愣的低下头。
几秒后，他嘶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是啊。”
“逢知明明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他明明，他明明…”
看着那不断抽泣的身影。
江绩云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对着其他人说道：“看来我们的嫌疑人还有话想对我们说，将他带到审讯室去吧。”
走了几步，想起什么，拿起电话询问道：“洛鸣鹿，你那边怎么样？”
“啊…啊？那家伙刚刚跑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