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忘世篇：如烟几缕

一名下人匆匆跑来，微微喘着气说道：“萱儿姐，妈妈找你。”

楚萱轻轻放下画笔，神色平静，只是微微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下人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萱儿姐，你说妈妈找你会有啥事呢？”

楚萱微微侧头，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淡淡说道：“找我还能干什么呢？有客人罢了。”

下人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说道：“萱儿姐，每次有客人找你，那些人都不怀好意，你可得小心啊。”

楚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在这青楼之中，又能如何小心呢？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那淡蓝色的长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留下下人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暗自叹息。

楚萱轻轻推开厢房的门，抬眸望去，却见瑾瑜正坐在那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老鸨满脸堆笑地看着楚萱，说道：“萱儿，你可来了。这位公子点名要你作陪呢。你把这位公子哥伺候开心了，这两天就给你休息一下吧。”

楚萱微微皱眉，却并未言语。

瑾瑜看到楚萱，再次惊讶，惊讶于她惊为天人的容貌，随即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楚萱依旧神色冷淡，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老鸨见楚萱不说话，连忙催促道：“萱儿，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好好陪陪公子。

楚萱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走到瑾瑜身边坐下，语气平淡地说道：“公子有何吩咐？”

瑾瑜看着楚萱，说道：“不必如此拘束，我只是觉得与姑娘甚是有缘，想与姑娘聊聊天而已。”

楚萱微微抬眸，看着瑾瑜说道：“公子想聊什么？”

瑾瑜想了想，说道：“就聊聊姑娘的画吧。姑娘的画技如此高超，想必对画有着独特的见解。”

楚萱的眼神微微一动，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了些许兴趣，但语气依旧清冷，“公子过奖了。画不过是我打发时间的方式罢了。”

老鸨在一旁看着两人交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你是怎么开始画画的呢？”

“无聊打发时间自己学的。”

瑾瑜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你喜欢画画吗。”

楚萱轻轻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后说道：“于我而言，画画是一种逃避喧嚣的方式。在画笔之下，我能寻得片刻宁静，忘却这青楼中的纷纷扰扰。”

瑾瑜看着楚萱那清冷的面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惜，“姑娘身处这等环境，却能有如此心境，实属难得。”

楚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公子谬赞了。在这青楼之中，我不过是在苟且求生罢了。”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只有墙角边的青蛙声，缓缓传过来。

瑾瑜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楚萱听到这个问题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显然没有预料到瑾瑜会突然这么问。

她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瑾瑜的面庞上，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瑾瑜看着楚萱的反应，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轻声问道：“姑娘为何摇头？是我有何处不妥吗？”

楚萱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公子并无不妥之处，只是……我不知该如何评价公子。”

瑾瑜笑了笑，说道：“无妨，姑娘但说无妨。”

楚萱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公子气质不凡，看似有自己的追求，不似那些寻常的登徒子。但公子身处这青楼之地，却也让我有些看不透。”

瑾瑜微微颔首，说道：“姑娘所言有理。我来此确有目的，并非只为寻欢作乐。”

楚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公子所为何事？”

“随便进来坐坐，找点事情干。”

楚萱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道：“那不还是一样？”

瑾瑜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外面的夜色如水般流淌进来。

一截老树的枝头伸过墙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只狸花猫正卧在那树枝上。

瑾瑜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微微出神。

楚萱看着瑾瑜的背影，轻声说道：“公子花了不少钱吧？”

瑾瑜回过神来，淡淡说道：“没有吧。”

楚萱微微苦笑，说道：“如果她没有收那么多钱的话，大概率这两天我是休息不了的。”

瑾瑜皱了皱眉，说道：“这老鸨倒是贪心。”

楚萱轻叹一声，说道：“在这青楼之中，皆是如此。公子不必介怀。”

瑾瑜沉默片刻，说道：“你就甘心一直这样下去吗？”

楚萱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说道：“不甘心又能如何？我又能去哪里呢？”

瑾瑜转过身来，看着楚萱，认真地说道：“或许有一天，你能离开这里，去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楚萱看着瑾瑜那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公子的话虽好听，但这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幻想罢了。”

瑾瑜说道：“为什么？”

此时，树枝上的狸花猫朝着瑾瑜叫了两声，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楚萱看着狸花猫，微微一愣。瑾瑜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家伙，定是怪我在此处待得太久了。”

楚萱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

瑾瑜随手从桌上取过一本书，坐在床边静静看起来。

楚萱看着瑾瑜的举动，心中满是好奇。

楚萱微微歪头，轻声说道：“公子来这青楼，既不是寻欢作乐，却又看书，这是为何？”

瑾瑜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回应道：“为何来青楼就一定要寻欢作乐呢？看书亦可。”

楚萱微微皱眉，说道：“一般人来这等地方，多是为了消遣娱乐，公子此举倒是与众不同。”

瑾瑜轻轻翻过一页书，说道：“在我看来，此处与他处并无不同，皆可做自己想做之事。”

楚萱轻叹一声，说道：“公子心境倒是独特。只是在这青楼之中，看书又能有何意义呢？”

瑾瑜抬眸看向楚萱，说道：“意义自在心中。看书可让人静心，亦可增长见识。姑娘不也以画画来寻得宁静吗？”

楚萱沉默片刻，说道：“公子所言有理。只是我从未想过在这青楼中还能有人如公子这般。”

瑾瑜微微一笑，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必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