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姑娘难缠,王爷头疼
宋澜认真的思索很久,才郑重其事答道:“尊重、欣赏、爱慕、责任、包容、理解、成全……一段幸福的婚姻,需要的东西太多了,不是舍得拼命就够的。”
就像林腾对她。
爱到可以舍弃性命,那又如何?
如果不是那封遗书,她根本感受不到半点爱意。
除非改变相处模式,否则即便两人在一起,日子也是一地鸡毛,要不了多久还得分道扬镳。
秦王久久不做声,眉目低垂仿佛也在思索。
良久,才淡漠出声:“都听见了?”
梁高推门进来,低着头说:“听见了,多谢宋大姑娘为在下解惑。”
宋澜还纳闷秦王怎么会突然和她讨论婚姻的真谛,原来是在帮梁高。
她叹了口气,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对蒋惜梅的同情。
“梁将军,恕我直言,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梅姐姐身上,她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我能改!”梁高急切的大声表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难听的话惹小梅花生气了!我会试着去尊重她、欣赏她……”
宋澜摇头,语气平静到近乎冷漠:“梅姐姐喜欢斯文好看会念书的,你既不斯文,也不好看,更不会念书,你没戏。”
“我……”
宋澜抬手打断:“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不是她爱的那一款,别白费力气了。”
梁高张嘴就要反驳,宋澜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的喜欢对她来说是困扰,你越纠缠她越反感。若你还珍惜你们之间的同袍之义,就尊重她的选择,离她远一点。否则撕破脸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梁高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以为军中五年并肩作战、生死相依,他们之间有着很深的情分,足以成就姻缘。
但没想到,蒋惜梅是真的一星半点都不喜欢他。
甚至,是真的很讨厌他。
梁高眼睛眨巴眨巴,泛起一层薄薄水雾。
他用力吸鼻子,想把委屈、难受和不甘吞下去。
宋澜语重心长地道:“梁将军,婚姻大事关乎终身幸福,勉强不得。
你既瞧不上她粗鲁野蛮,又何必非要钻牛角尖?你大可寻个温柔体贴的姑娘结为伴侣,别为难她。”
梁高低着头不说话,怕一开口就忍不住掉眼泪。
宋澜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走到廊下,就听梁高哽咽抽搭:“王爷,属下知道宋大姑娘的话有道理,可属下还是难受。”
秦王一向很有耐心,梁高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手把手的教了好几年。
但此刻,他是真的不想搭理这个混蛋玩意儿。
梁高幽幽叹了口长气,唏嘘不已:“宋大姑娘瞧着弱不禁风,想不到性子竟是如此强横,比小梅花还难缠。”
这家伙嘴上一向没个把门的,说着说着就嘴瓢了,“依属下看,王爷日后只怕比属下还头疼。”
秦王蹙眉,语气不爽:“本王头疼什么?”
“宋大姑娘要的太多了,尊重、欣赏、爱慕、责任、包容、理解、成全……天上的仙女都没这么多要求。”
廊下,宋澜一脸黑线:???
狗登西,又在背后蛐蛐她!
她脚步一顿,靠近窗边,竖着耳朵偷听。
秦王耳尖微动,清楚地听见窗畔传来的细微动静。
男人唇角翘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语重心长:“你若能将她的话听进去,细细揣摩,兴许还能结一门良缘。若是听不进去——本王也救不了你。”
梁高猛摇头:“属下不缺祖宗,也不稀罕仙女。宋大姑娘那样的人物,属下高攀不起,还是让王爷头疼去吧。”
宋澜拳头攥的咔啪响,黑着脸气呼呼走了。
本来上元节给梁高来一碗巴豆馅的元宵只是顺嘴一说,现在——
回去就叫青松磨巴豆!
磨个十斤八斤的,吃死那个狗登西!
屋内,秦王听见脚步声响起,节奏明显变快变重,显然主人气得不轻。
男人唇角扬起的弧度不自觉扩大。
少顷,又倏地拉平。
哪里轮得到他头疼?
她对他一肚子怨气,想必讨厌他,比讨厌梁高都多。
——
回到栖云苑,刚走到廊下,就听见红菱正在说话。
“……嬷嬷,事关重大,我不知该不该告诉姑娘,只得先找你拿个主意。”
李嬷嬷犹犹豫豫:“唉!瞒也瞒不住,姑娘总会知道的。再者,他到底是姑娘的生身父亲——唉!”
宋澜掀开帘子进屋,问道:“什么事?”
李嬷嬷和红菱齐齐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红菱硬着头皮道:“启禀姑娘,城里传遍了,说老爷不是东省宋氏旁支,而是东省巨富夏家的赘婿,姑娘您是夏小姐的女儿,夏小姐难产过身后,老爷卷着夏家的财富投奔东省宋氏,给小姐改了宋姓。
如今事发,老爷骗婚谋财、背信弃义、赘婿应考、行贿上级,惹得陛下大为光火,一道圣旨将老爷打入天牢,待上元节后就要严审严判!”
宋澜有些吃惊。
没想到夏良动手这么快,出手这么准,一下子就把宋正安送进了天牢。
李嬷嬷小心翼翼道:“姑娘,此事也只是坊间传闻罢了,尚无真凭实据,您先别着急上火。”
宋澜微蹙着眉,疾步走到榻边,扶着炕桌缓缓落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底是原身的亲爹,装也得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要不然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上来,平白给她今后的路增添重重障碍。
“红菱,你细细说,不要有遗漏。”
红菱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老爷和大少爷如今都在天牢里,夫人和大少夫人、二少爷、二姑娘尚在府中,奴婢听说并无官兵围府,想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葛大人也入狱了,奴婢打听到夫人去过葛府,想必是要同葛夫人一道去打点关系。”
宋澜低眉垂眼,幽幽叹气:“父亲官位不高,所任又非要职,却惹得龙颜大怒,母亲去打点关系,想来处处碰壁,没人敢应承。”
倒是葛祭酒,四品官虽然算不得多显赫,但他在国子监经营半生,门生故旧遍地,总有那么几个愿意买账的,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李嬷嬷犹豫半晌,才道:“姑娘,不如去求求秦王殿下,秦王很得陛下宠信,若他肯出面求情,定能保住老爷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