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虔诚的信徒
到了距长安苑二里之处,夏澜刚一停车,花大姑就摔下来了,趴在地上吐酸水。
夏澜嘴角抽了抽:“……”
花大姑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药,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干呕半天才软手软脚地爬起来。
“算了,你歇着吧,等天亮了自己回药王谷去,我自己过去就好。”
夏澜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原以为光找路都要耽搁几天,药王谷再耽搁两三天,勉强能赶上为方兰溪提亲。
花大姑有气无力地道:“那不行,我必须亲眼看着姑娘回家,否则我不放心。”
夏澜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她:“你行么?”
花大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不行也得行啊!
这位祖宗可怠慢不得!
平地走二里都快要花大姑老命了,那蜿蜒曲折的长台阶,更是令她苦不堪言。
花大姑内心哭成狗,不愧是神仙法器,她这肉身凡胎的,属实吃不消。
还剩十多个长台阶时,夏澜停住脚步,对花大姑说:“坐下歇一会儿,我给你清除余毒。”
花大姑强撑着的一口气松了,整个人如同煮过头的面条,软哒哒地瘫坐下来。
夏澜拿出针包,花大姑掏出火折子晃亮,在深浓如墨的夜色中,就着豆大一点亮光,胆战心惊看她施针的部位与手法。
看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
认穴很准,手法也对,但施针的穴位,跟解毒明明风马牛不相及。
最重要的是——
跟上次扎针的穴位几乎没有重合的。
花大姑愣愣怔怔地看着火光下明晃晃的银针,心里再一次感慨。
要不说是神仙呢!
凡夫俗子要是看得明白,那她也成神仙了。
“师父,您这套银针,也是仙家法宝吧?”花大姑吞了吞口水,眼神敬畏。
夏澜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依次拔针,收回针包,放进腰间的小包中。
老祖宗的审美一向走在世界潮流前线,单肩包、双肩包、斜挎包,还有各种各样的腰带,那叫一个精致绝伦。
夏澜今天穿的是湖水绿月菱纱衫裙,搭配月华色鱼戏莲叶小包,清爽素净,纯良无害。
她垂眸收针,动作干净利索,神态从容温和。
花大姑默默地瞧着,直到小姑娘收拾好东西,沿着长阶不疾不徐地走到尽头,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明知夏澜看不见,但花大姑还是端端正正地跪下,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
她如今也算是仙家弟子了,对神明更要万分敬畏才是。
不敢奢求百年之后能成神成仙,哪怕是能当神仙座下的小仙童,那也是莫大的造化。
夏澜的到来,令夏良瞬间拉响一级警报。
他几乎是冲进主院如意居的,站在夏澜面前时,粗气尚未喘匀。
“小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呀!”夏澜正美滋滋地吃鸡汤面,天还没亮,厨娘还没上工,只能让婢女先煮碗面垫垫饥。
夏良不信,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遍:“没出事,你怎会大半夜就过来了?”
夏澜面不改色气不发喘,淡定地道:“哦,我进山采药,采到一株老山参,拿过来给你补补身子。”
说着从绣花小包里取出一株带着泥土的新鲜人参,递给夏良。
她觉醒异能后,搬空了附近五条街的大药房填充微缩医院,空间里也有队友囤的各种补品,老山参干的鲜的都有很多。
夏良接过老山参,眯着眸子翻来覆去好一通查看,这才相信夏澜的话。
他顿时眉开眼笑,欣慰得直抹眼泪。
“这样好的东西,小小姐留着自己用。我一把老骨头,用了也是浪费。”
夏澜眉眼一横,故作不悦:“你说这话是要扎我的心么?我盼着你长命百岁,长长久久地护着我。”
夏良眼皮子热乎乎的,忙赔笑脸:“是我不好,小小姐别恼,我以后再不胡说八道了。”
夏澜哼了一声别开脸,一副“我真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夏良讪讪的,见桌子上只有一碗鸡汤面,连个点心小菜都没有,忙借口叫人给她重做夜宵,灰溜溜地撤了。
出门就把厨房的管事叫来,要求务必保证各种蔬果肉蛋齐全,随时听候主子取用。
又叫把小厨房支起来,虽然小小姐不常来,但也要确保一旦小小姐过来,随时可以保证膳食点心充足供应。
早膳后,夏澜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没见梁高?不是叫他务必十二时辰贴身保护,寸步不得离开么?”
夏良表情一僵,想到梁高那尴尬的伤处,实在难以启齿。
“梁护卫他……他日夜保护我,十分辛苦。我想着反正是在庄子里,就让他歇着了。
你放心,只要出门,我一定叫他随身保护,绝不会让自己陷进危险中。”
夏澜点了点头:“嗯,只要你的安全有保障,那我就放心了。”
她真想把蒋惜梅叫过来,让她亲眼看一看梁高的惨状。
不过他伤在下三路,还是算了,别脏了她家小梅花的眼睛。
夏澜对夏良提了一嘴,说她想用心经营济安堂,让他拿个章程出来。
做生意这种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谋划,她只要给出大方向就行了。
夏良连声道:“我正要同小小姐商量呢,既然你长留上京,我想着慢慢把南方的生意迁过来,离得近也好有个照应。”
夏澜不假思索地道:“南方的生意不要动,你在南方经营二十年,半生心血之所在,放弃了太可惜。
如果你有余力的话,可以考虑向北发展。但若无法兼顾,还是要以南方为主。”
夏良并不是有多大雄心壮志的人,能找回夏家后人,他已是喜出望外。
这二十多年来,他积攒下的财富,足够夏澜闭着眼睛挥霍八辈子。
别说扩张生意,要不是夏澜终身大事尚未落定,他都想退休养老了。
夏澜见他微蹙眉头不说话,心知这要求可能超纲了,于是故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良伯不必放在心上。卢大夫那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