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案子真的破了?
“你是说这帮强盗背后还有人?”
坐在官廨厢房内的慕容婉儿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官差好奇地询问道。
“嗯,流芸镇的事情要真是那么容易解决就好了。”李元品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吗?”慕容婉儿孜孜不倦地询问道。
“第一那一伙山贼能力一般,甚至连淬体境界都没有达到,说是散兵游勇都不为过,这样的人能够在流芸镇为非作歹,本来就是问题。”李元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二我问了几个小喽啰,那个白爷只不过是一个大当家的,而那个赌坊的老板也只不过是一个联络员,可是真正大当家的他们谁也没有见过。”
慕容婉儿听到这话更是不自觉地翻了一个白眼:“谁让你不自觉,非要杀了他,现在好了,线索断了。”
“放心,这帮人跑不了,对了,问你一个问题。”
“看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说吧。”
慕容婉儿双手掐腰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
“如果一个县城闹山贼或者匪患,朝廷一般会怎么样?”
“这还用问,自然是出兵平叛了。”
“具体流程呢?”
“先是由县衙上报州府,然后到中书省,交付门下省六部之一的兵部,由兵部统一平叛。”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慕容婉儿明显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这帮强盗的背后就是这县衙之人!?”
“应该是这样的。”李元点点头。
“肯定是县令李平。”上来脾气的慕容婉儿说着就要朝外走,却被李元一把拽下。
“你这反应也太强烈了吧,你都没有证据。”
慕容婉儿冷哼一声:“这种事情需要什么证据?内卫的职责便是替皇帝清扫掉这些害群之马,若是找不到凶手,全部抄家流放就是,哪有那么啰嗦。”
李元虽然早就有所心理准备,可是当听到慕容婉儿办事风格的时候,却还是有些震惊,这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办法,也就只有他们这种人才能够想出来。
“是非公道,自有律法定夺,你们这等伤天害理,就不怕百姓怨声载道?”李元解释道。
“慕容婉儿没有你那种菩萨心肠,若是明日天明事情还没有一个结论,别怪内卫心狠。”慕容婉儿撂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就在慕容婉儿离开后不久,一个差役叩开了李元房门。
“李大人,师爷已经来话了,晚上酒宴都安排妥当了,曹捕头问,下午审讯那一伙儿盗匪,你要不要一起?”
李元点点头:“当然要,不过和你家曹捕头说好,我只旁听。”
不远处的后堂正房内。
在房间来回踱步的李平终于听到了敲门声响。
李平打开门口,两个蒙面男人立马闪身走了进来。
“你们可回来了,怎么样?”李平着急忙慌地询问道。
“回禀主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州府的常总兵已经接到您派兵剿匪的文书了,您放心,就算是大理寺的人查到您头上也不会有什么证据。”一名黑衣人解释道。
“我这边也都准备妥当了,刺史和司马都收下了,到时候说推出两个师爷顶包,这件事情就算是翻页了。”另一名黑衣人也邀功似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李平这才算是把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放到地上,一屁股坐在那张黄花梨板凳上,肚囊上数十斤的肥肉也是颤悠悠地晃悠个不停。
咚咚咚。
门外声响继续传来。
李平给两名黑衣人递了一个眼色,两人也同样识趣地消失在了暗门之中。
简单整理好着装的李元深呼吸了两口气将门打开后却发现是李元拎着一盒点心。
“李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您只需要交代一声,我就过去了,还值当的您过来一趟?”李平继续露出谄媚的表情。
李元抬了抬手里的点心:“早就听说流芸镇的糕点南北闻名,故而借花献佛,托人买上一些,前来和李县令叙旧。”
“李大人客套了,您为我流芸镇除去了这么大的一桩祸害,在下感激涕零,也深表惭愧啊。”李平自谦道。
“如今流芸镇的失踪案已经告破,被抓的矿奴也被送回家中,我们在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所以我和慕容统领商量了一下,今日酒席宴后,我们明日就会起程离开。”
李元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李平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可是脸上却还装作惋惜状。
“有幸观摩李大人破案,真是酣畅淋漓,还真是有些不舍啊。”
李元却没有接受这番阿谀奉承,只是笑着说道:“不知李县令是什么时候的举人?”
“在下武德六年的进士,说来惭愧,因相貌丑陋,所以一直在善金局当差。”
“善金局?那可是好衙门,女帝喜好金银器物,善金局专门为女帝打造这些东西,想必李大人对勘探之事有所掌握吧。”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略懂而已。”
“流芸镇后面的金矿李县令可知道?”
听闻这句话,李平停顿了一下,犹豫半晌后长叹一口气:“知道,来流芸镇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不过传闻那个金矿闹鬼,我一连找了六七波人员都是一去无踪影,所以我生怕事情闹大,也不多关心。”
李平不安地瞥向一旁的李元,生怕他在问出什么不该问的。
好在李元十分有节奏,不仅戛然而止,甚至满脸期待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明白了,对了,曹捕头刚才派人来传话说要审讯犯人,本官打算前去旁听,不知道李县令有什么想法嘛。”
“既然李大人有兴趣,在下自当陪同,可是审讯难免不了皮肉之苦,若是吓到李大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吧,这点胆子本官要是没有就坏了。”
李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平微微后退,也就是这个时候,李元发现李平的后背都已经被汗渍染湿。
流芸镇的监牢内,赤裸着上半身的齐捕快正对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强盗挥舞着手中皮鞭。
啪啪作响的皮鞭一下一下抽在身上,和强盗的哀嚎一同裹胁在潮湿的空气中,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