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搬家
她们一路走到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花坛处。
这季节花都枯萎了,只剩下空落落的花架子。
早晨空气稀薄,凉风瑟瑟。
林殊语气疏离清冷:“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殊,高三那年校园足球比赛,梁时蔚突然晕倒,当时我没有及时赶到医院,后来你们告诉我,他是突然心律失常所致,但事实真的是这个吗?”南清双眼紧紧盯着她,眼底通红。
林殊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回想当时的事情:“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我需要知道真相。”她恳求般看着她。
林殊一听便笑了:“那你觉得真相是什么?”
她双眼坦荡,直直对上南清的视线。
“你不会还觉得他是因为心脏病才拒绝和你在一起吧?”
南清低了低眸,没说话,意思很明显。
林殊笑容讽刺:“你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
“如果你们相爱,那为什么以前不坦白?我不是会纠缠的人。”南清坚持道。
“因为我们是朋友,也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我不能说出来,其实我有时候很恨你,你在梁家的身份,注定我甚至没有和你公平竞争的机会。”
林殊漠然地看着她,压抑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倾泄。
南清蹙着眉,眼里皆是不解:“你也这样认为吗?认为我天生福气好可以被梁母选中,是吗?”
她以为至少林殊不会这么想。
从六岁开始,她每日都有老师来教导,只要做得有一点不对,就会被打手板和罚站。
梁母总跟她说一定要照顾好梁时蔚。
每次梁时蔚出事,第一个受责骂的就是她。
包括高三那次,她后来被梁母责怪了许久。
“如果可以,我宁愿只出身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至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独自搬到公寓的日子,是她最自由的时光。
但有些可笑,她并不开心。
林殊别开眼,不与她对视。
“我就是这样认为的,我本来都打算放弃时蔚了,但是他来告诉我他爱我,所以南清,我们只能对不起你了。”
空气中有几秒是沉默的。
南清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你们真心相爱,完全可以告诉我,你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不想要这个虚名,你们为什么非要在订婚宴上这样做?”
“因为我们以为做得狠绝一点会让你彻底死心,可是你很傻,现在居然还跑到了这里来找我。”她嗤笑了一声。
字字句句都扎在南清的心里。
“你那天,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
林殊扬了扬眉,回想几秒才道:“你说排练那天啊。”
她似乎是觉得有趣,笑了几声:“我可怜你。”
南清看着她,眼里慢慢变得失望。
林殊缓和了些神色:“南清,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希望你过得好,不要被我和时蔚的事情影响,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也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我有打扰过你们吗?”南清很快接话。
林殊侧了侧眼眸,神情淡然。
南清再难与她聊下去,转身离开,步子很快。
身后,林殊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
下午正好有空,南清收拾整理了公寓的东西,搬进御明居。
她只有一个行李箱,比较轻松。
这里的房子不算大,就是一个小型的独栋别墅,房子上下一共两层,前方有一片平坦的草坪,侧方是停车的地方。
南清觉得这样很好,房子太大人少反而空落。
屋里一片整洁干净,所有用品都是崭新的,陆承舟大概还没搬进来。
二楼仅有四间房间,一间稍微大些,估计是主卧。
陆承舟不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行李应该放在哪间,便暂时放在了客卧门口。
主卧应该是留给他的吧。
南清心里想着。
搬来时天色已经晚了,她收拾好便在御明居附近逛了逛,这里很安静,居住房中间有一大片深潭,风景不错。
她散步到了一家馄饨店。
估计是这附近本就人少的缘故,这个点,馄饨店没什么人。
女人双手搭在收银台上嗑瓜子,一个小男孩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三人聊着天看悬在墙上的电视,估计是一家人。
她走进去,老板娘热情地看了过来:“姑娘,吃点什么?”
“一碗馄饨吧。”她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老板娘朝老板挥挥手,老板便起身去后厨房了,步履匆匆带着笑。
南清瞧见这一幕,不由弯了弯唇,不明显。
“姑娘,你看着面生,才搬过来的吧?”老板娘随口问道。
“对,今天才搬过来。”
“一个人?”
南清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老板娘便又开口了。
“这里虽然安静,但一个人住就太冷清了,人是群居动物,还是好热闹,在冷清的地方待久了心里容易出问题。”
她表情认真地给南清分析着。
南清听着点点头,回道:“你们听着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我们是云城的,十几年前就搬过来了。”
“为什么呀,来这做生意?”南清有些好奇。
“云城二十几年前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搞得人心惶惶,我和我老公都挺害怕的,干脆移居到这来了。”
“这样啊。”南清点点头。
“妈妈,我为什么不知道云城?”写作业的男孩抬脑袋问。
老板娘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那会你还没出生呢。”
她说完又转过头来和南清讲话。
“榆城环境好,就是冬天太冷了,我们从云城刚搬过来那会还有些不适应。”
南清嘴角勾着,眼睛却很干,轻声回道:“是啊,好冷。”
这时,老板端着碗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了,一边走一边道:“日子过得舒坦比什么都重要。”
老板娘笑笑:“是啊,我们一家三口这样挺好的。”
南清被感染,不由笑容深了些,不知为何还有些心酸。
冒着热气的馄饨端到了面前。
她直往嘴里送,被烫到了,连咳几声,眼泪都差点出来。
“烫,小心。”老板年纪似乎比老板娘要更大一些,说话也沉稳,像把南清当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