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诸神黄昏篇忒修斯之船
一边是“最强之矛”，一边是“最坚之盾”，双方皆形成了无论是哲学意义上，还是别的什么来说，最无解的场面。
但最绝的还是，二者都把“互相侵犯原则”这六个大字贯穿始终——
敌不犯我，我亦犯敌；敌若犯我，百倍加身必诛之！
若不是黄枫所使用的技能必然存在体力上的巨大消耗，且红莲的精神力在此过程中也必定会经受相当程度的损耗，要不然这破仗还真没法玩了......
如今，由红莲率领着的两具魔首各自独守一方，让本就僵持不下的战况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关于“通天计划”结局的走向也越来越众说纷纭。
双方对于各自达成胜利的条件都皆行暧昧，却又不得不为此而掏心掏肺的努力。
尽管现在看来，孰优孰劣，谁胜谁负，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
直到黄枫在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破晓龙吟真身变·天刹修罗决”后，黄枫才惊奇的发现红莲，竟是通过“三首聚骇”的方式将原本需要通过物理攻击抵消的斩击，转化为通过单纯用视线的捕捉就能凭空抵消！
红莲，该说真不愧是你吗？
黄枫不禁暗自称奇......
甚至大可忽略“阴元放逐·孤刹祀载”领域内的空间因素，此技能的效果固然是好的，这一点无论黄枫怎么否认都是不可撼动的事实！
前提是不以消耗大量精神力为代价......
试着想象一下吧——
视野中的一切皆是比黑板更捉摸不透的暗色，而烦不甚烦，通入其中的星星光芒又是比粉笔更亮的璀璨。
现在，你的目的是夺回本该属于黑暗的“荣光”，让“阴元放逐·孤刹祀载”领域再次伟大！
可如牛毛般数量多到不计其数的光明，又在千方百计的阻碍你的计划，而你，必须为了大业而拼尽全力！
其结果就是——
可想而知的付出过量的精神伤害......
是的，如今的红莲像是向未来的自己透支了精神般。
眼睛诡异却怒目圆睁着，血丝渐渐爬上眼眶，瞳孔也是除了视线挪移所必要的移动外还有着相当幅度的震颤不止！
但是，黄枫在看一眼不断缩小的“阴元放逐·孤刹祀载”领域的轮廓，明明看似缓慢的迁移在黄枫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眼，深患的“火力不足恐惧症”还是击败了几欲疲态的肉体，占据了思想的上风！
黄枫不敢赌。
不敢赌是红莲精神崩溃的速度快，还是“阴元放逐·孤刹祀载”领域最终化整为零的速度更快......
于是，一改进攻策略，黄枫重新规划了斩击落点的计划！
而这，也将成为暴雨来临前，黄枫的最后一次试探——
将落点设置为红莲及两具魔首的头顶位置，对任何人来说，这里都是毫无疑问的视野盲区，尽管领域内有魔力探测的全覆盖，但若以视线锁定还是较随意分散式的更有难度。
且不说红莲的临场反应如何，光是对于试探红莲身侧的两具魔首是否具有成为红莲左膀右臂的能力这一点，就值得考究......
而若是能看出些许端倪，知道了两具魔首的水平究竟有几斤几两后，那么黄枫进攻的侧重点无疑会大规模转移，“短板效应”的恶果也必然将降至红莲自身！
因此，只见黄枫眼神一个微眯，一个念动，便牵引了红莲正上方头顶处大约直径两米，高度则为夸张的十米范围内大量的斩击蓄势待发......
“落——”
似乎是牵动大规模的斩击必然需要言语上的配合一样，于虚空中黄枫声音乍现，发号施令的下一个瞬间——
千军万马，如臂指挥！
形同大颗大颗混杂着各色来历不明的水源，与惹人生厌尘埃的冰雹顷刻间倾盆而下，宛如世纪重工业的结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不管是其中的哪一击，其威力落在凡间来看都毋庸置疑的象征着天神的愤怒！
无论是哪一记重击，自天际轰然降临，其威势之盛，足以让凡尘万物震颤！
而现在，这样的纯粹的暴力正以红莲的首级为目标，一股脑的浇灌于“阴元放逐·孤刹祀载”领域其上！
可在红莲看来，却不像那么回事......
不是，你再说一遍，像什么？！
呵呵......所谓“神罚”吗？我也不是没有！
况且——我就是神！
“起——”
杀心萃取，提炼出的无疑是予以世间最绝望的恶。
红莲顿时将当下自己最真实的写照全然寄托于自己的这双眼睛，通过这扇来自心灵的窗户，你也能粗略窥见常年沉溺于地狱与深渊的异样快感！
前提是，你有能与之对视的勇气与本事......
物极必反，当这双修为至上的强者眼中竟噙满泪水之时，你的第一反应当万不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样的嗔怪之言。
而是......快跑！！！
红莲的视线已朦胧恍惚成一片，其视线边缘更是泛起了朦胧的雾霭，像是一个深受近视眼所困的人错手丢失了眼睛般。
红莲对世界的探索，无疑会因为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小步而被迫中止......
但也正是观察世界的角度因此改变，才会偶尔会出现“哦~原来不经意间我竟然错失了这么多对生活的美好......”这样的感悟之言。
而当下，烙印在红莲眼中世界的中心则是——
黄枫向自己的上方释放了伤害强劲，却又仅此一击的魔力光锥！
是的，红莲通过近似取巧的手段竟反而得出了最优解！
于是，伴随着明显并非一柱激光崩坏时的排山倒海般的破碎声，黄枫暴雨欲来前的计划破产了......
“红莲，这是你逼我的，就别怪我无情了！”
在红莲忙于应对上方而来的斩击期间，黄枫又通过极快的速度重新填补了上方的空缺。
而在黄枫做此宣言时，黄枫的心已经完全横了下来，非得放手一搏不可！
你听说过“忒修斯之船悖论”吗——
如果一艘船的所有木板和零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逐一替换，直到没有一个原始的部件留在船上，那么这艘船还是原来那艘船吗？
我们暂且不提由“忒修斯之船悖论”所牵扯出的“同一性”概念这样，关于哲学理解的问题。
而是单纯将这个假设套用在如今黄枫与红莲的战争之中——
如果，黄枫的斩击所渗透进“阴元放逐·孤刹祀载”领域的星星光芒，在某个瞬间覆盖整个“阴元放逐·孤刹祀载”领域，最终彻底起到鸠占鹊巢的作用，敢教日月换新天！
那么，红莲原本的“阴元放逐·孤刹祀载”领域还是属于红莲的吗？
亦或是负荷过载，当场暴毙而亡，进而直接促使红莲的“通天计划”全盘破产告终？
这就是黄枫所深思熟虑的——
一切皆有可能，万事也都没有绝对，唯有正义终将如期而至......
“天煞孤星尽归吾所奇用，地藏乾坤尽纳吾之天元！”
在黄枫话音刚落的那一刻，烙印在红莲眼中的是，天亮了——
毫不夸张的说，数以亿计的“天兵天将”蓄势待发，且在同一时间解除了原本隐秘的色彩，同时将“阴元放逐·孤刹祀载”领域周遭的一切围得水泄不通，再无他人涉足的半分余地！
远看则犹如一枚无比巨大的晶莹裸钻，明明一眼便能看出是大国工匠于巧夺天工技艺下的无上极品，但却莫名的拥有能让人宁可相信这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诡神力......
所展露的锋芒顷刻间便令空间发生扭曲颠倒，让众生万物心甘情愿俯首称臣，颠倒了既定的秩序与法则，百无禁忌！
“天空奈落！”
伴随着黄枫的一声令下，红莲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