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个贪字一个欲字,当真是害人害己
孙大人边听边脸色煞白，仿佛一张白纸。
他的双眼睁得极大，眼眸中满是惊恐与惧怕。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微微战栗着，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恐惧。
听到她的问话，孙大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依旧惊恐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此时到底有多恐惧。
她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一字一句都在切割着他的心理防线。
他颤抖着声音回道：“臣……不想……试。”
凌烟闻言嘴角的笑意加深，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渊：“哦？既然不想，那你接下来该如何做应该知道了吧。”
孙大人闻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急忙应道：“是，是，臣定当毫无保留，将所知之事一一道来，绝不有丝毫隐瞒。”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与惶恐，额头上的汗珠如同细雨般滑落，彰显着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凌烟见此微微一笑表示很满意。
随后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招供了。
孙大人满头大汗，见状立刻快速说道：“京中吏部侍郎的其中一个小妾是我的侄女，因为我们有亲，所以他派人主动来找我说是他与礼部尚书交好，礼部尚书贪财好色，所以只要钱给够，他绝对会将此次试题泄露给那人。”
擦了擦汗，他又接着道：“因为我喜好美色，家中有许多小妾要养，还有她们生下的孩子，另外还有我包的花魁等等，这些都需要银两，可我的俸禄与产业不足以供养。”
“所以我听到此事后想着这是一个可以捞钱的机会，可以让那些满身铜臭想要改换门庭的商人将大把银钱送给我，果然那些商人乖乖听话照做，然后我送了一些银两给礼部尚书，剩下的就全归了我。”
凌烟静静地听着孙大人的供述，心中已逐渐勾勒出整个案件的轮廓。
恐怕是这个吏部侍郎利用他们的这一层亲眷关系才故意主动找上他的，就是为了设局而已。
至于这位礼部尚书肯定也是一伙的。
而且他是可以接触到试题的人。
所以他们便利用了孙大人的贪财好色，利用了六十五家富商望子成龙改换门庭的迫切愿望精心策划了此案。
又利用了景昭帝的多疑，必然会派萧穆尧出京查案。
而那位皇子便可趁机谋夺皇位。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最后也只不过是为了这个皇位而已。
而这些被利用的人便成了那位皇子的炮灰，只是棋子而已。
不过也没有一个人冤枉，若这些人没有自己的心思，又怎会被利用设计。
此时她还没有收到萧穆尧的信，京城关于此事的消息也还没有传到江南这边来。
所以凌烟还不知道这些官员包括礼部尚书与吏部侍郎都已经被嘎了。
当然那六十五人也跟着一起被嘎了。
接着凌烟询问道：“除了礼部尚书与吏部侍郎，还有哪些官员牵扯其中？包括江南各地还有京中的。”
孙大人闻言茫然地摇了摇头回道：“我不知道，吏部侍郎说他都会办好的，让我不用操心，反正我只要拿到银子就好。”
凌烟都无语了。
合着你就只知道这么一点，其他都不知道啊！
看他的模样也不敢说谎，说明他的确只知道这些。
本来还想着在他这里能多知道一些事情加快进度的。
现在看来完全不行了。
所以她便让狱卒将孙大人带下去，等着最后的判决。
孙大人却疯狂磕头恳求道：“求太子妃放过臣的家眷，臣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求太子妃高抬贵手。”
凌烟闻言讽刺地笑出声道：“怎么？犯罪的时候没有想着家里人，如今东窗事发才后悔了想起家里人来了？早干嘛去了？还一人做事一人当？本宫告诉你，此次不管是你还是其他牵扯其中的众人连同他们的家眷一起，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凌烟的声音冷冽而讽刺，仿佛冬日里的一缕寒风穿透人心：“今日之果，皆由你昔日之因所种。”
孙大人闻言心如死灰，一片绝望悔恨之下被狱卒带了出去。
凌烟见状心中颇为感慨。
每个人都会有七情六欲，尤其欲是最难克制的。
钱欲，色欲，权欲只沾一样都会万劫不复，何况合在一起呢？
那欲望将会被无限放大，最终自食其果走向灭亡。
他们被欲望驱使下犯罪时总是会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不可能被发现。
实则不过是自己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一个贪字，一个欲字，当真是害人害己。
………………
转眼半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经过所有人日夜颠倒地审问调查，终于将这桩案子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这些官员之中有十几位是主动收受贿赂为这些人大开方便之门。
他们和这些富商相互勾结或是提前泄露考题，或是调换试卷。
除了这些主动加入的，还有些被迫加入的官员。
或是家人受到威胁，或是掌握其把柄让他们投鼠忌器。
总之运用各种方法让这些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一路到了会试。
他们也在暗格当中发现了一些信件，上面详细记录了考题的泄露和收受贿赂的金额。
此次居然有将近一半的江南官员都牵扯其中。
这些证据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破了那些官员虚伪的面具，露出了他们贪婪而丑陋的真面目。
面对如此严重的贪腐行为，凌烟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手软。
她丝毫不留情面，也没有要减轻罪责的意思，而是全部诛杀。
当然那些为这六十五人考试的写手留下了一条命。
只是打了五十大板并且终身不得参加科举。
这样的惩罚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比死了还难受。
但是他们在为这些人做事时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不是被蒙蔽的。
所以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得知凌烟要将所有涉案官员以及他们的家眷全都砍头后。
此次跟着一起来的一半官员都不赞同，觉得此举太过无情弑杀，太过决绝，有违仁政之道。
所以他们齐齐来到凌烟这里求见并且求情。
此时凌烟端坐于上首，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
静静聆听着他们或激昂或悲切的陈词。
听着他们念叨着什么太过残忍，家人无辜，有伤天和，酌情宽恕之类的话。
还说要不要先禀明了陛下再行处置。
等到他们七嘴八舌说完终于安静了下来。
凌烟方才轻启朱唇，淡声问道：“说完了？”
众人都点头表示说完了。
凌烟便回道：“说完了就退下吧。”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意思？
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他们的劝告？
有人便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敢问太子妃，您是如何想的？”
凌烟闻言悠然地端起一盏茶轻啜了一口，然后重重地放下。
茶盏落下的声音如此清晰，让底下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气氛非常凝滞与压抑。
众人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呼吸也放轻了。
凌烟便在此时目光如炬地扫视众人，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可曾想过，为何此次舞弊之风能如此猖獗，上至朝廷命官，下至地方富商，竟有近三百人牵涉其中？难道他们不知科举舞弊乃是大罪吗？不，他们心知肚明，却依然铤而走险。”
不等他们回答，凌烟便接着冷冽说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即便被发现了也不过是被罢黜或者承受几年牢狱之灾而已，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就是因为犯罪成本太低，过往的惩罚太过轻描淡写，才导致他们不当一回事，难以形成足够的震慑。”
说到这里，凌烟的语气愈发冷冽：“此次舞弊之案若不是这些学子还有他们的家里人觉得就算被发现了也只是剥夺功名这么轻易，他们才会有恃无恐，可若是被诛九族呢？他们或许就不敢了吧？”
“诸位试想一下，以后一旦舞弊便会被诛九族，试问，还有谁敢轻易触碰这条红线？”
众人闻言心中一颤。
细细想来太子妃的确说得没错。
因为换做是他们若是会有这么重的刑罚，打死他们也不敢犯啊！
看见他们的表情凌烟就知道他们已经想通并且认同了。
于是凌烟最后声音冰寒嗜杀道：“所以本宫此次就是要将这些人全都一一杀尽，用铁血手段震慑以儆效尤，让世人知晓，科举之公正不容玷污，任何企图破坏者，都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这样看谁以后还敢舞弊！”
言毕，凌烟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再次环视众人问道：“诸位大人，现在可都明白了？”
众人闻言在心里想道此举虽狠辣，但却能真正起到震慑之效。
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再犯，为了朝廷的清明和公正，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
于是他们齐刷刷弯腰行礼异口同声道：“太子妃英明，臣等谨遵太子妃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