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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生离苦,死别痛

“就这时代,始皇帝的生活质量还不如现代一个社畜。”

虽然现在不是秦始皇的时代,但想来民生也不会相差太远,摇了摇头杨镇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杨镇外出游历的目的是为了磨炼拳法,期间他也去挑战了一些人,也曾收拾过一些剪径蟊贼,但一直都没有遇过高手。

遇到的人基本上无人能接他一拳,最厉害的一个接了三拳就认输了,这还是他仅仅简单挥拳的情况下。

大姐说好的有真炁才算登堂入室,为何他遇到的都是门外汉?

后来杨镇索性不再使用真炁,只凭借身体素质和他人纯粹拳法切磋,依旧摧枯拉朽,强大的生命能量带来的肉体强度是无法改变的

前些天,听说当地有个颇具盛名的高手,吃饱喝足的杨镇很干脆的前去上门挑战。

此人生的威猛非凡,身高两米,虎背熊腰,一身肌肉虬结有力,硕大的手掌摊开比常人的脑袋还大。

杨镇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对手,都说身大力不亏,对方想必不会让他失望的。

双方见礼。

杨镇提起真炁一拳砸去,还没打到对方身上,他就发觉了不对劲,“怎么没有真炁反应?”

壮汉摆好架势准备接下这一拳,哪知杨镇的拳头距离他还有两寸的时候,一股沛然巨力就把他轰的连退七八步。

勉强扛住了这一击,壮汉只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强行压下不适的感觉,一脸惊恐的看着杨镇,“这是真炁?”

还没等他调息过来,杨镇再次抢攻,同样一拳挥来。

壮汉实在无法抗衡杨镇的真炁,直接倒地喷出一大口血。

看到对方被自己两下就被锤吐血了,杨镇心想,“就这样还磨炼个锤子啊。”

“足下既有此盛名,为何如此不堪一击?莫不是瞧不起在下?”

郁闷极了的杨镇忍不住询问,但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把别人捶吐血了,还问别人为啥这么弱,是不是看不起自己。

壮汉心中十分委屈,开口道:“堂堂真炁高手,何不寻一公侯人家做个食客,那里高手如云,怎地偏生欺辱吾等?”

被毫无缘由的打吐血,壮汉口气也称不上特别好,杨镇也不甚在意,反倒是被他的提议所打动。

“多谢兄台指点,是小弟唐突了,告辞。”

没有了磨炼的意义,又把人打伤了,杨镇赶紧行礼跑路。

之前他也想过去公候大夫那挑战高手,但一想别人凭什么接受你挑战,但如果自己也是食客,那切磋的借口也就有了。

其实这一点是杨镇想多了,战国时期尚武之风颇盛,他真去挑战十有八九对方还是会接受的。

但架不住杨镇有现代人的思维,试想你一个平头老百姓,突然想去部队挑战下里面的高手,或者说你想挑战下某国总统的保镖,结果会如何?

首先查你个祖宗十八代没问题吧?判断下你的挑战意图,分析下你是否受他国指使,是否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凡是涉及到这种官方背景的情况下,杨镇一点都不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曾经的不以为意代价够惨重了。

但如果自己本就是体制内的,那很多问题就不存在了,这壮汉的话给他提点了思路。

一路晃悠到韩国的杨镇向着阳翟前进,高手嘛,肯定还是大地方多。

路边小小的酒肆,是这世上少有的安宁之地,倒不是说酒肆老板是高手。

往来奔走之人都有疲惫之时,在这寥寥无几的栖身果腹之地大多数人都不愿破坏这些许的宁静。

酒肆中往来宾客喝着劣质酒水,吃着还算新鲜的食物,在酒劲的加持下纷纷打开话匣子。

“你们听说了吗?之前刺杀相国的事还有后续呢。”

一个风尘仆仆的货郎一脸神秘的对同行者显摆。

“什么后续?快说说!我只知道之前出了悬赏,谁能提供那刺客的身份赏千金呢。我要是有千金,再也不干这营生了。”

听了货郎的话,同行者顿时来了兴致,旅途的间隙听听八卦是他们最好的放松。

“两位说的可是那刺杀相国之后,以剑自毁其面,最后自刎的刺客?”

旁边一中年大汉被两人的话题吸引,赶忙询问。

“是极是极,要说那刺客也是个人物,为了不牵连他人,对自己这么狠,不过据说他的身份确定了。”

那货郎点头承认,随即又一脸傲然的表示自己有消息。

“哦?愿闻其详,来,给这位壮士上壶好酒,算我的。”

那中年大汉很感兴趣,颇为豪爽的请了那货郎一壶酒水。

“岂敢岂敢。”

那货郎慌忙推却,一来二去还是收下了那壶酒。

“本来那刺客毁了自身容貌惹怒了上面的大人,把他曝尸示众,同时出千金悬赏其出身。”

那货郎喝着酒娓娓道来。

“可那么多时日过去,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反而是很多想借此行骗的家伙找上了门。相府一怒之下把这些骗子全部斩首示众。”

随着货郎的讲述,整个酒肆都在认真听他所讲,杨镇也不例外,他也觉得这刺客是个狠人。

“谁知前些日子,突然来了一个妇人,说她知道这刺客是谁?”

说道这里货郎小小的卖了个关子,悠悠的倒了一杯酒水,也不说话。

“她是不是也是骗子,被砍了头?”

“莫非这妇人是那刺客的娘?”

“快说,急死我了。”

在众人的追问中,之前送酒的壮汉的催促道:“这妇人到底是谁?切莫卖关子!”

看在那壶酒的份上,货郎也不在意,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妇人自称是刺客的姐姐,刺客本人是轵深井里人,名叫聂政。”

“聂政?”

“此人到底何人?”

“他为啥刺杀相国?”

酒肆里的人一下就议论开了。

“原来是他。”杨镇突然想到这刺客是谁了,他读过聂政的故事,很是悲壮。

果不其然,那货郎继续往下讲述着。

“这个刺客是严仲子请来的,当年他与相国争权失败,远走齐国,在此结识了聂政,对聂政很是礼待,想让此人行刺相国,但被拒绝了。”

“当时聂政尚有老母尚还在世,姐姐也未嫁人,心中有所牵挂。”

”后来他老母过世了,姐姐找到了夫家,待老母丧满,他又思及严仲子对他的礼待,认为士为知己者死,决意前来刺杀相国,以报礼待知遇之恩。”

“高义啊,高义!”

“此人实乃大丈夫。”

“那他为何会毁容,他姐姐又是什么情况?”

众人一片赞叹。

“那聂政刺杀相国之后为了不拖累他姐姐,拿剑割了自己的脸皮,剜去自己双目,自尽而亡,只因为姐弟长得极为相似。”

“要说他姐姐,也是个奇女子,听说了这件事特意赶来,就是为了不让弟弟死的无人知晓。”

”也有人问她为何不怕被牵连,她直接告知众人,勇士本就该为知己者牺牲,她岂能害怕杀身之祸就埋没了弟弟的名声。”

“女豪杰!女豪杰!!”

“虽是女子,更胜大丈夫啊。”

“此女叫什么姓名?最后如何了。”

“是极是极,如此奇人,吾等当传唱他们的事迹。”

酒肆的人完全被货郎讲的故事所吸引,连翻催促他继续。

杨镇也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书中看到的和现场听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只是故事内容让他莫名的感到一丝熟悉,但因为知晓这件事所以并未在意。

“那女子自称聂荣,最后被相府侍卫和食客围攻致死,此女子也硬是了得,最后硬生生的震塌了相府大堂。”

“唉,可惜了~”

“此等奇女子,竟落得个被围攻致死的结果。”

“老天不公啊。”

再悲情的故事,也只是百姓口中的下酒菜,众人一边议论,一遍推杯换盏。

“这个相府被震塌了是怎么一回事?”

喝酒议论一番,那中年大汉又好奇的把话题扯了回去。

“具体不知,只是听说那聂荣在被围攻中大喊了几声,然后相府就被震碎了。”

“这么神奇?难不成她会巫法?”

“神奇的多了,据说聂政在刺杀相国的时候,独自一人拿着把剑就杀进去了,一人一剑连杀数十人,整个相府都被打了个千穿百孔。”

那货郎傲然的说道,一副表示众人见识浅薄的样子。

“对了,具传闻所说,相国被刺杀的地方有一片大大的桃花型痕迹,也不知道是谁在那种环境还有空闲画……”

“你说什么?!!”

那货郎还没把话说完,一个惊怒的声音传来,同时一股无形的劲力把周围的人和案几推的人仰马翻。

“你再说一遍?什么桃花痕迹?”

一只手抓住货郎的衣襟,扯到自己面前,杨镇激动的询问,真炁不受控制的激荡,他的情绪很是激动。

“我~我~~我也是听说的,说那里有桃花型的痕迹,像是被什么利器刻画出来的。”

那货郎前面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捋了三次才捋直了舌头。

松开货郎,杨镇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他已经确定了,那刺客就是叶政。

桃花痕迹,使剑,和姐姐容貌极像,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还有那被震碎的相府,和叶荌给他的绝技效果如出一辙。

“啊!!!!大兄!!大姐!!”

杨镇悲愤的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强大的真炁肆虐四周,震得空气都隐隐出现了丝丝波纹。

酒肆承受不住杨镇的真炁波动,开始寸裂,好在杨镇及时反应过来收回了真炁。

就这样周边的人几乎都被震晕了过去,离他最近的货郎还在不断流淌鼻血。

随手扔下自己的钱袋,也不管这些够不够赔偿的,杨镇纵身跃出酒肆,向着阳翟疾驰而去。

一路上的人只看到一道身影风驰电掣般的跑过,什么马都没有真炁加持下的杨镇跑的快。

普通人哪见过这个景象,一般有真炁的高手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赶路。

杨镇感觉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悲痛,只想宣泄,庞大的真炁化为动力,消耗着杨镇的体力,也发泄着他的情绪。

一路的狂奔直到真炁慢慢枯竭,杨镇跑到了一条河边,一个趔趄跌落水中,好在河水不深,仅仅淹没他的小腿。

“大兄啊!大姐啊!当日一别竟是死别,我恨啊!!!!”

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这一趟的经历也许是梦境,但此时杨镇的情感是真实的。

一拳一拳的不停的击打着前面的河面,杨镇越来越悲痛,越来越恨,最后庞大的恨意化为无尽的怒火,真炁好像被怒火点燃,如火焰般飘摇。

陷入魔怔的杨镇并没发现,现在他的每一拳挥出其外都带着如火焰般升腾的真炁,其内却显得无比沉重。

怒意是绽放的,恨意是深沉的。

杨镇的拳意在他也不想的情况下被催生了出来,什么叫具体,这就是具体,意境本就是情绪和内心的显化。

原本杨镇的拳法就具有快和重的特点。

现在快中融入了怒意,迅捷且充满爆发。

重中融入了恨意,沉重而延绵。

杨镇恨自己太蠢,叶政临行前的传剑和叶荌临行前的传法,本就带着一种诀别,现在想来他们是在安排身后事,而不是给杨镇参考什么的。

杨镇怒,并非愤怒有人杀了他们,而是怒他们不把一切告知自己,他宁可和他们一同前往,虽死又何妨,不过是大梦一场。

许久之后筋疲力尽的杨镇累到在地,仰面看着天空,他恨不得这一刻就梦醒,但纵然是醒了又真能消除他内心的悲恸吗?

杨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他还不能醒,纵然是梦,也得有始有终。

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他要带他们回家,回那个每年都会桃花盛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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