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傅辞与,下雪了。
“感觉不错。”傅辞与不置可否地挑眉,丝毫没觉得这是什么贬义词。
……可恶!
不就是有女朋友吗!
赵在野咬咬牙,故意没个正形地回答:“一般听女人这么问我,我会回他,我最喜欢搞黄色。”
傅辞与看他一眼,笑了一下,也没反驳,低头打字。
“……?”
赵在野怕他把自己的回答当真,忙道:“不是,你可别真这样回别人啊?”
“没,”傅辞与垂着眼,泰然自若应他,“我知道她是想给我准备礼物。”
赵在野:“……”
那还问他干什么!
纯炫耀是吧!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手边的备用手机突然响个不停,赵在野磨了磨牙,也没看来电人,先接了电话。
……
过了会儿,他脸色微沉,缓慢收住了笑。
礼貌跟人攀谈了两句,赵在野挂断电话,表情不复刚才的吊儿郎当。
眉头严肃地紧皱。
“……医院那边的人打来的电话。”
他把手机扔给傅辞与,说,“你爹最近在想改老爷子遗嘱,今天又去了一趟医院。”
老爷子占着傅家所有股份的大头,是傅家绝对的掌权人,在整个京城,都无人能撼动。
然而自从傅辞与的父亲傅南海再娶后,他几次被糊涂的那一家气得进医院,导致身体每况愈下,今年入冬后,竟有了些熬不动的迹象。
傅南海这些年眼热着傅老爷子手里的权柄,虽然早已开始接手部分,但仍不满足。
因为傅老爷子更中意傅辞与这个孙子。
一旦傅辞与长成,傅家毋庸置疑会落在他手上。
权势的诱惑太大,父子也能毫不犹豫地反目成仇。
再加之那对母女的煽风点火,这些年傅南海越发恨极了傅辞与,奈何前有老爷子压着,只能在背后做些小动作,翻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
原本唯一的继承权摆在那里,傅辞与接管傅家是板上钉钉的事。
没想到,前几个月,傅辞与的那个后妈怀孕了。
虽还不知男女,但傅南海的那些心思,越发遮掩不住。
于是傅老爷子为了以防万一,专门立了遗嘱,写明往后的傅氏家产,都归傅辞与所有。
如今老爷子再一次昏迷入院,傅南海几次前往医院“探望”,次次提到遗嘱的事。
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赵在野的话音落下,灯光昏暗的书房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许久。
担忧地看了一眼桌前撑着头低眉沉思,满眼阴郁的傅辞与,赵在野开口:“老傅……”
却听得傅辞与一声轻笑:“我听得见。”
没有任何失望的情绪。
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森冷清寂。
十二月中旬,今年京城的初雪如约而至。
夏知茶也织好了围巾。
她用的是比较粗,比较软的线,织出来毛茸茸的,柔软贴肤。
刚起床,就听见江黎黎“哇”了一声:“下雪了!”
江黎黎也是南方人,对下雪这件事兴致勃勃。
大约是从昨晚就开始下的缘故,清晨时分,路面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挺有意境。
“可惜这么好看的雪景,却要配上我们大魔王的早八。”江黎黎一边化妆,一边打哈欠,“上一整天的课,连约会都没办法,我回来必然得补一觉。”
夏知茶正在洗漱,听见“约会”两个字,停顿了一下。
约会。
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看某部爱情剧时,听到过的台词。
“初雪的时候,就该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
……
桌面上有一个小巧的礼盒,里面装着织好的围巾。
原本夏知茶想着,等过两天到了周末,再找机会送给傅辞与。
出门前,她再度望了一眼窗外飘扬的碎雪,突然折返回去,把礼盒装进了包里。
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在下午五点半下课。
冬天的京城天黑的快,此时已经有了落日的迹象。
走出教学楼,夏知茶拨通了傅辞与的电话。
那头没有立即接通,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响起略有些疲惫的男声:“宝宝?”
夏知茶手指收拢,拽紧了包带,问,“你在哪里呀?”
“在医院。”
听到傅辞与的答复,夏知茶心头顿时一紧:“你生病了吗?”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带了些解释的语气:“不是,我来看望家人。”
“哦……”
夏知茶隐约想起来,前两天在新闻里看见的,傅家老爷子住院的消息。
那傅辞与现在应该,很忙吧?
听出小姑娘语气里的异样,傅辞与笑问,“宝宝想我了?”
小姑娘脸皮薄,通常这么问都会羞得不回答。
傅辞与等了会儿,正准备再次开口,突然听见夏知茶小小的回答声:“……想你了。”
她就站在教学楼门口,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笑闹,隔着手机灌入听筒里。
软糯的声音混杂其中,很轻的一句,却又格外清晰。
傅辞与一瞬间没再说话。
望着眼前簌簌而下的雪花,夏知茶鼓起勇气,又开口:“傅辞与,今天下雪了。”
“我可以来……找你吗?”
夏知茶其实有些忐忑。
她只是想给他送个东西,见他一面,应该不会太耽搁。
但毕竟在傅辞与的家人生病的时候,她过去看他,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夏知茶这样想着,正想补充一句不同意也可以。
下一秒,却听电话那头极为轻快地笑了一声,像是压抑了许久。
“嗯,下雪了。”
“宝宝,我现在恨不得马上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