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贺礼
正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是桑翊。
殊玉没有收起剑匣,看着桑翊走进来,便盯着桑翊的双眼,想看看桑翊什么反应。
桑翊自然是看到了那把剑,不过他的反应令殊玉微微吃惊。
桑翊躬身道:“恭喜师尊得偿所愿!”
殊玉愣了片刻,忽然一笑,然后道:“这剑你喜欢吗?”
她知道这把剑在前世成了桑翊所有,这一世她将剑夺过来,抢夺了先机的同时,也是在挑衅命运。
桑翊上前,给殊玉添了一杯茶。
“剑是好剑,但是比起它”,桑翊顿了顿,殊玉挑眉,“怎么?”
“我还是最喜欢怀书剑。”桑翊道。
殊玉反问,“我还想将它送给你呢。毕竟这可是把好剑,世上也不会再有第二把。”
桑翊摇头,“这剑本就是师尊花了心思得来的,我不会收的。”
殊玉见桑翊言语之间满是确定,声音冷了两度,“你怎么知道这剑是我花心思得来的?”
桑翊指着殊玉指尖的伤,“师尊,你手上的伤,是给这剑喂血划出来的吧?伤过师尊的剑,我绝对不要。”
殊玉垂眸,仅仅一道伤口,桑翊便猜到了这么多吗?
见殊玉没有说话,桑翊继续道:“进天都宗之前,师尊手上还没有任何伤口,直到从文长老剑室出来,我才发现师尊的手上添了一道新伤。”
殊玉没想到桑翊竟会有如此细致的观察,“你为何连这些细节都看得这么清楚?”殊玉不解,“再说,一道剑伤又能与此剑有多大的关系,你却能从中知道是我想要此剑?”
桑翊看了一眼匣中剑,“剑伤不深不浅,所以不是打斗受伤或不小心划开的口子,师尊拿到剑之前,此剑也仅仅是能引起万剑共鸣,可是拿剑之后,此剑便如同增加了什么势不可挡的力量,竟然连徐清与您的封印都能挣脱。”
“所以”,桑翊神情谦逊,“那道伤口,是您学着剑欢的方法,给剑喂了血,与它达成了什么交易。”
殊玉若是仅仅以师徒的关系对待桑翊,听他讲这么一番话,她简直要拍手叫好。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人,偏偏在前世杀了她,与她为敌。
她甚至在想,这辈子将此人先培养成自己的刀,真的是万幸么?
也对,前世能成为仙门之首的人,能有多简单?
殊玉忽然笑了,她看着桑翊,似乎是因为看到徒弟的进步而发自内心地高兴,“桑翊,你真的很有长进。”
桑翊脊椎处一痛,却因为殊玉一句话而开心不已,他像是一个得到了蜜糖的孩子,喜不自胜,眉眼处都仿若多了几分鲜活。
“谢师尊夸奖!”
云波远远地看到桑翊和殊玉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立刻上前去接过剑匣,道:“方才有一个姑娘来找仙尊。”
殊玉不记得与什么姑娘有约,道:“何人?”
云波道:“她说她叫周路遥。”
殊玉恍然大悟,赵天涯来了昆仑仙门,怪不得,那就是周路遥也跟着来了。她道:“那人呢?”
云波道:“等了片刻,却接到她的同门回去的消息,就走了。走之前留下一件东西,说要送给仙尊。”
殊玉接过一个精巧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淡蓝色的剑穗,并附有一张纸条。
“仙尊仙尊,这剑穗上的白玉是熔岩玄玉,流苏是天蚕丝,祝贺你得剑,这剑穗便是我的贺礼啦!”
殊玉看着字条,仿佛看到了周路遥的笑脸,心绪也被牵动,露出真心一笑。
桑翊不知字条上是什么内容,但也大概能猜到,他有些不悦,“师尊,其实我也为您准备了礼物的。”
殊玉转过头,“什么?”
桑翊自戒子中拿出一个剑鞘,道:“刀剑锋利,再加一个剑鞘便好了。”
原来那日桑翊早早下山,为的便是这个吗......
殊玉也不奇怪,桑翊能够猜到自己谋划得剑,还准备好礼物便也不稀奇。
剑鞘通身是莹润灵光,估计价值不菲。
殊玉笑着接过剑鞘,拿出剑匣中的剑将其笼入鞘中,竟是严丝合缝。
“有劳徒儿了。”殊玉眉眼弯弯。
桑翊刚想笑,看到殊玉把周路遥送的剑穗也缠上了剑柄,刚起来的嘴角又垮了下去。
殊玉毫无所觉,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事,转身进了静室。
桑翊闷闷不乐。
这周路遥着实可恨,她自己没有师尊的嘛?!
转念一想,桑翊又开心起来,周路遥再怎么想方设法地接近殊玉,也不是殊玉的徒弟。
只有他是殊玉的徒弟,殊玉是他桑翊的师尊。
云波看着桑翊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这师徒之间的诡异氛围到底是因为什么,干笑了两声也离开了。
静室里,剑欢的声音自剑中飘出,“仙尊,这剑鞘是花了功夫的,我感到自己的念力都强了不少。”
殊玉能感受到这剑因有了剑鞘更有活力,道:“这个材料,想必是陨铁无疑。”
剑欢道:“是陨铁,还很稀有,这材料可不是一两天能找到的。”
殊玉思忖片刻,又仔细看了看剑鞘,道:“我知道了。”
剑欢有些摸不着头脑般,“你知道什么了?”
文长老的声音幽幽传来,“那剑鞘有修改过的痕迹,估计此鞘本来是那个年轻人给自己的剑打造的,后来又改变主意,把剑鞘改了大小,送给了仙尊。”
剑欢没好气地哦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只是我没有说出来罢了。”
文长老:“......”
殊玉也看出来了,她送给桑翊的那把剑也没有剑鞘,这剑鞘,本来是桑翊为了他那把怀书剑而造。
看来桑翊的确很看重那把剑。
沉默片刻,殊玉问文庭,“你知道天都宗徐清的兄长是谁吗?”
文庭没有立刻回答,问道:“仙尊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做什么?”
他是天都宗的长老,若是有人想对天都宗不利,他还是会阻止的。
殊玉也能猜到文庭的心思,道:“当然是因为这个消息对我有用。”
她看着剑,神情戏谑,“你自刎的时候,天都宗可没几个人为你伤心,你倒是忠心。”
剑欢见文庭不答,哼了一声,道:“他不说我说,我只是一个小弟子,虽没见过徐清的兄长,却听藏剑洞的剑提到过他。”
殊玉眸中一亮。
剑欢道:“他叫徐如初,不仅占卜很厉害,连修为也很了不得。只不过他因为一些事不愿在修真界抛头露面,所以天都宗内很难见到他本人。”
文庭唉了一声,他没有立场阻止剑欢,只能静静听着。
殊玉问道:“因为什么事?”
剑欢唔了一声,“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喂,老头,你知道不?”
他因为芥蒂不愿再叫文庭师父,只是以一个“老头”来唤他,文庭也不觉得有问题。
文庭道:“掌门待我恩重如山,让我无忧无虑地在天都宗铸剑,我不会背叛他的。”
殊玉冷笑,“此剑饮我血与我结契,你知道反抗我的后果吗?”
剑欢也跟着道:“仙尊若想毁剑轻而易举,剑毁了,你也死了,还搭上一个我。你将我铸的剑占为己有也就算了,还想拉我一起垫背吗?”
这一句话分量极重,殊玉很是满意剑欢的表现,但面上还是严厉肃然,“看来文长老是真想这么做呢。”
文庭半死不活地叹了口气,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