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牧村旧影：她之经历,怨也恨也（八）
这是什么？
那是什么？
难道是那尊被河西镇四家供拜的诡像？
诡像的对周围的侵染已经达到，让如新生幼孩心智的二芽儿也能感知到污浊感的地步了？
解清想起了老神婆讲述的故事。
老神婆是窥得了河西镇四家供奉的诡像，通过之前的描述，这尊诡像似乎并没有这么强。
莫不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解清心思微转。
莫不是这十多年河西四家私底下拿了众多人命血魂来供奉！？
河西镇的四个大族，到底是为得到什么，居然敢拿那这么多人命来供奉诡物！
真是穷奢极欲！
灰蒙蒙的天空，不见日光。
毕竟不是解清本身那双所能见到各种怪异之事的眸子，二芽儿能看到的实在有限。
透过二芽儿的眼睛，解清也在“看”。
看天色，看环境，看难以察觉的扭曲变化。
这三四天过去了，陈家大宅被各种彩条、红灯笼装点了起来。
明明是庆典的彩条，可各处都透露出渗人的古怪。
尤其是那些彩条中的红色，乍一看，普普通通。
再多看几眼，就能发现混在各色中的红色彩条，红得倍儿亮，红得仿若在滴血。
今天，二芽儿所在的屋子，来了位与往日不同的客人。
——黄衣师公。
就是那位手中有着各种邪异诡术的黄衣师公。
“小丫头，吃饱穿暖的日子如何？”那声音早就没了在村庙里的正气，邪异难听。
假心假意地关心，并没有引起二芽儿任何神色与动作的变化。
空洞麻木的神色仿佛真的对万事万物提不起兴趣，好似回体的神志被掐灭。
黄衣师公这话说的倒挺好听。
可这几天，二芽儿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这人肯定了如指掌。
“小丫头，想不想见见你的姐姐？还有你的母亲？”
黄衣师公见二芽儿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直接切入主题。
此话一出，那毫无动静的小丫头，猛得转头看向来者。
这还哪是先前那毫无反应的样子。
麻木无神的眼睛顿时有了神采，她死死盯着面前的黄衣师公，仿佛要出个洞来。
不怀好意，别有用心。
在黄衣师公说完这句话后，解清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就能见到了。”
语毕，黄衣师公不再理会二芽儿是否反应过来，直接转身，怎么来的，怎么离去。
“阿妈？姐姐？”
“阿妈！大妞！”
“让我见见阿妈！让我见见大妞！”
二芽儿吸收完黄衣师公说的话，立刻起身。
但就在二芽儿愣神之际，黄衣师公就已经推开了房屋的大门。
“见得到的。”
“明日就能见到了。”
“好生休息啊，好生休息。”
通过二芽儿的眼，能看到黄衣师公脸上的笑容。
那笑容传达出来的信息，多了几分真实。
解清确定，后面这三句话都是黄衣师公真心实意的实话。
二芽儿明日确实能见到她的阿妈和姐姐。
就因为是真话，才会更不对劲。
“咯吱——咔哒！”
房门关闭，还能听到轻微地落锁声。
房门被锁上了。
听到黄衣师公的肯定，二芽儿判定不了真假。
因为判定不了真假，所以二芽儿就信了黄衣师公的话。
倏然间，解清感受到眼睛酸涩。
下一刻，解清也感觉脸上似乎有什么划过。
晶莹微凉的泪水夺眶而出，划过脸颊，滴落在衣领，又啪嗒啪嗒的落在青石地面。
泪珠落地，晕染出一小块似圆的痕迹，又再几秒钟后，干涸，消失地无影无踪。
二芽儿无声息的哭了。
她是乖巧的，也是安静的。
时间啊时间，快快过去吧。
黄衣师公的一席话，让二芽儿重新燃起了期待。
今夜，是个安静的夜晚。
今夜，这间屋子的房门终于没有被推开了。
今夜，二芽儿可以好好的睡一个晚上了。
好好睡吧，祝你有个好梦。
对于这个半大丫头的遭遇，解清看在眼里，由衷祝福二芽儿此夜的好觉。
待到此夜的结束，白日来临，二芽儿就能见到李二婶和大牛了。
可同样，解清隐隐觉得，白日的事，可能会让二芽儿奔赴死亡。
鸡鸣声划破黑白的交界点。
这是，第二天了。
经过几日奔波又遭受迫害的二芽儿难得好眠，在鸡鸣后没多久苏醒。
或许是得到了休息，又掺杂着见到人的期待，二芽儿这个一眠并未睡多久。
醒来后，二芽儿起身收拾好，就等着了，等着房门被打开。
二芽儿精神的有些亢奋，反观解清的精神意识，则是一片寂静。
睡着的二芽儿，解清无法通过她的视觉来看到其他的任何东西。
他意识却并未休息，一晚上都在梳理各种信息。
经过一晚上的整理，信息的指向，都预示着二芽儿一家的结局，也告知着二芽儿与主线之间必有一条关联。
这份关联，就将在今日揭晓。
天色朦胧，还未亮，但人的眼睛也能看到不少了。
通过二芽儿的耳朵，解清听到了房门锁扣被转开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
来了好多人的样子。
为首的，还是昨日一面之缘的黄衣师公。
“小丫头，醒了否？”
黄衣师公似乎算准了二芽儿清醒的时间，二芽儿刚收拾好，房门那便有了动静。
“嘎吱——”
里屋的房门被推开，二芽儿怯生生的倚站在门口。
“来吧，来吧，带你去装扮一下。”
黄衣师公的语气友好，就像是诱骗小孩。
这种带着哄骗意味的话语一出，二芽儿有些慌张，下意识想回避，可是跟着黄衣师公，就能去见阿妈和大妞了。
似乎是看出了二芽儿胆怯，黄衣师公脸上的笑容更为古怪，但语气间还是充满诱导，“你也想装扮得得体去见你阿妈和你姐姐吧？”
二芽儿动了，忍着心中莫名升起的恐慌，往黄衣师公面前挪动。
也是这一动，让开了抵着的房门口。
“乖孩子。”黄衣师公满意点了点头，他对二芽儿的听话很是合意。
“都进来吧。”这一声，是对身后的侍女说的。
是的，黄衣师公带了一拨人，全是些侍女家仆，他们手中都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木盘。
里面盛放了些什么，通过轮廓，解清大致能猜出来。
看来真的是打算给二芽儿打扮一下啊。
看不出来，这位黄衣师公还挺有耐心？挺懂女人的心思？虽然是个小丫头。
不过，到底装扮什么了？
接下来，解清看到了木盘里的各种饰品，还有饰品外的其他古怪东西。
通过对面的镜子，解清越看越心惊。
这是装扮。
这也是精心准备的
——活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