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森林的尽头
在森林中，人很容易迷失方向感，哪怕现实都是如此，更何况灵潮之中。
而且这片森林处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周围的这些树木又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说辨别方向，甚至连自己走的是不是直线都难以确定。
那道声音一直在呼唤自己，但姜尘沫却无法确定她要自己去的究竟是哪一个方向。
没有具体的方向，少女只能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前进，也不管自己是朝什么方向，只管前进便是。
如果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前进，也还有一条万不得已的选择——放火烧山。
……
“感谢李先生提供的情报，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事务所一定会为您查清楚的。”
虞澄心将桌子上最后一口咖啡饮尽，然后拿起一旁的手机、钢笔和笔记本，向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说道。
中年男人闻言激动的站起来连着鞠了好几次躬，十分感激的说道：“谢谢……谢谢，虞侦探，这件事就拜托您了。”
离开咖啡馆，虞澄心才有机会看向手机。
刚刚因为在向客户了解情况，她的手机一直保持静音状态。
刚亮起屏，就看见屏幕上的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都是姜尘沫发来的。
虞澄心皱起眉毛，没有特殊情况，姜尘沫一般不会和她打电话。
想到这里，她点开姜尘沫给她发来的那条短信，随后瞳孔一缩。
“事务所附近出现灵潮，看见短信速来。”
她连忙回到车上，一边启动车辆，一边给姜尘沫打电话，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不出意外。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虞澄心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看来姜尘沫已经先一步进入灵潮之中了，她只能叹了口气，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这个灵潮的影响没有那么严重吧。
关掉手机，虞澄心一脚踩下油门，原本还只是平稳行驶的跑车引擎顿时发出一声响亮的轰鸣，速度一瞬间提升上去，宛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洛交大的校区在武川市区的边缘，因此这一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她很快就回到了事务所附近。
只是来到事务所，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所谓灵潮的气息波动。
难道自己被姜尘沫骗了？
不，姜尘沫应该没这个理由骗自己，那一定是灵潮出现了什么变故。
她在四周打量了一番，并没有看见姜尘沫的身影，反而看到一个个子不高的家伙站在屋檐底下靠着墙玩手机。
是叶吟霖。
虞澄心走上前去，连忙喊道：“霖霖！叶吟霖！”
喊了两声，叶吟霖才慢慢悠悠的抬起头：“怎么了，澄心姐？”
“沫沫呢？”
“应该是还在灵潮内吧，我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叶吟霖的表情带着茫然，虞澄心一时之间分不清她说的究竟是真话假话。
“那我们在这里等待吗？”虞澄心皱着眉问道：“对了，沫沫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因为灵潮？”
两次电话和短信之间都隔了不少的时间，很显然她并不是因为发现灵潮准备通知自己，大概率是来到事务所发现没有人才打电话的。
叶吟霖思索了一番，露出一副灵光乍现的样子：“这个啊，我想应该是和那件事情有关……我们回事务所说吧，这里大太阳的，热死了。”
“……好。”
虽然很好奇叶吟霖所说的“那件事情”，但她也知道在这里晒太阳不是什么正常人会做的选择，虞澄心连忙掏出钥匙，回到事务所门前打开了门。
她早上已经来过事务所，只是遇到委托临时出了下门，因此空调一直开着，室内分外凉爽。
叶吟霖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唔……果然还是待在空调房里才是夏天应该做的选择啊！”
“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叫的那么淫荡？别把这本书整封了。”
虞澄心没好气的敲了敲桌子，然后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打开电脑，才问道：“所以你说的‘那件事情’是什么？”
……
“……你来了……再靠近些……”
“……快了……就快要来了……”
模糊的呓语仍然回响在少女的耳边，只不过少女此时的前进方向已经和之前有所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一些细微的问题，当她朝不同方向移动时，这道呓语中表达的内容也会有所不同。
就好比她在朝错误的方向前进的时候，这些呓语会说诸如“留下来”、“错误”之类的词汇。
而她在朝正确的方向前进时，这些呓语就变成了“再靠近些”、“快了”这样的句子。
依靠这个发现，她从之前漫无目的地游荡转变成有目的地前进。
而现在，她也在好奇着，这片森林的尽头或是深处，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自己。
这片林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前进发生任何变化，所有的树木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彼此之间的距离和方向也毫无差别。
就像是用什么地图编辑器统一复制粘贴了一份一样。
唯一能够证明他是在不断前进而不是原地踏步的，就只有地面上这不知几何的落叶了。
“……来了……她来了……”风再一次带来的呓语声，只是这次的呓语内容和她之前听到的截然不同。
而随着耳边的呓语变得越来越清晰，少女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她能感觉到，接下来，或许有个大麻烦就在前方等着。
但少女没有后退，也不曾停留，甚至前进的脚步都未曾慢下过一分。
自从继承“她”的命运那一天起，她的人生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在拯救她之前，她必须一直前进，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个选择负责。
后退意味着放弃，放弃会击垮她的信念，让一切功亏一篑。
所以，无论前路有多少困难，她都必须迎难而上。
少女的目光无比坚定，手中燃起的火焰也变得更加沸腾，宛若明亮的太阳般将黑暗的森林照亮。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多远，少女视野中那千篇一律的树木似乎变得稀疏起来，一抹与她手中火焰不同的光亮照入林间。
眼前的这片森林，似乎已经到了尽头。
少女心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加快脚步。
只是她刚刚踏出森林，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森林尽头，一个庞然大物从大地深处升起，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