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坦诚相告

借助地脉与繁星力量，归兆成功“炼”成了“周天星仪”。

看得出来，这般神器往往天生地养，并非必须有人为干涉，只要等待一个契机就会现于世间。

而得此神器，归兆同样受到地脉与晨星的庇护，成为了超凡的一员。

姜尘沫和她一同回到神都城，此时已经黑夜，姜尘沫在归兆的家中留宿了一夜，第二天便与她一同前往人皇宫面见了顾影。

“姜小姐，有什么事吗？”顾影见到两人的到来很显然有些诧异，她看向姜尘沫身后紧张的归兆，疑惑的问道：“还有阿兆，你怎么也来了？”

姜尘沫将归兆的阵法与能力简单的和顾影解释了一番，随后道：“我们来也是想借一支军队，尝试证实这些阵法的作用。”

“竟有此事？”顾影闻言思索了一番，从腰间取下一个令牌：“那便试一试吧，我相信二位。”

“太好了，多谢人皇成全。”归兆高兴的收起令牌，拜别人皇，匆匆离开。

姜尘沫正准备跟上，却突然听见归兆开口：“且慢走，姜小姐。”

少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怎么了，人皇冕下。”

“关于阿兆，她似乎有两副面孔？”顾影虽然早就发现归兆似乎有双重人格的问题，不过此前一直没有问。

但今天，她原以为与姜尘沫一同出现的会是另一个人格，但没想到居然是原本的那个意识。

姜尘沫闻言并没有否认，她朝门外看了一眼，归兆早已经走远，于是少女点了点头：“没错，正如你所说。”

“我记得之前与姜小姐出现的阿兆性格相比刚刚那位要稳重许多，行为举止更是有种成竹在胸的气度。”顾影皱着眉思索道：“怎么如今却……”

姜尘沫无奈叹了口气：“此归兆确实并非彼归兆，实不相瞒，我也不知另一个归兆去了什么地方。”

“什么意思？她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人的两个人格吗？”顾影闻言一愣，姜尘沫的话很显然不像是对于两个不同人格的说法，反而像是在说两个不同的人。

而听到顾影的疑问，姜尘沫摇了摇头：“相信人皇也发现，我并非此世之人，既非人间行者，亦非来自天界冥界的旅客。”

顾影点了点头，在姜尘沫消失的时间，她曾经也派人去寻找过姜尘沫，但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这位神秘的少女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一点她的踪迹。

姜尘沫考虑了一番后，索性决定和对方坦白：“我与另一个归兆，皆来自后世。”

“后世？”顾影神色一愣，似乎大脑有些宕机。

姜尘沫这么说其实也没有错，毕竟此方灵潮对归兆来说，确实是她过去所处的世界。

她总不能告诉顾影“你们这里是灵潮内部，是由灵力汇聚根据历史和传说演变出来的虚构世界，而我是从现实世界进来探索的冒险者”吧？

顾影似乎需要一些时间接受这个说法，姜尘沫没有打扰她，只是找了个地方静静等待她的回应。

良久，顾影才开口说道：“也就是说，你的意思是和你一同从后世来到这里的那个归兆不见了？”

“嗯。”姜尘沫点了点头，“因为她是未来的归兆，因此在降临这方世界时，会附身在她过去的身体上，这也是归兆会表现出两副不同性格的原因。”

“但是上一次我离开之后，那个归兆却并没有一同离开，反而失去了踪影。”

“我原以为她会留存在这个归兆的身体上，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姜尘沫无奈的叹着气，顾影也陷入沉思。

“我会想办法帮你寻找那个顾影的，你放心。”

“那就多谢人皇了。”

“不必言谢，姜小姐帮助我族甚多，这种小忙不足为道。”

顾影说完，脸上浮现出一丝忧患：“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事需要姜小姐帮助。”

“你说。”

顾影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凶兽被向极南极北险恶之地驱逐，人族收服东洲指日可待，但那天界却显得并不安分，妄图伸手干涉人间王权。”

“此时尚且还有凶兽牵制，若是等凶兽之祸解决的差不多，天界的那些妖仙恐怕不会轻易离开，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仅如此，因为妖仙展露神威，许多人族子弟反倒向往起仙途，日日不思进取，妄想白日飞升。”

“长此以往不是办法。”顾影的脸上显露出忧患：“我想要绝地天通，使两界各司其职，但恐怕天界不会善罢甘休。”

对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根据姒若灵的说法，天人两界之所以开战，主要的导火索就是“绝地天通”，此番举动相当于断天界的食禄，天界怎么可能愿意。

不过若是换她来看，恐怕如今的天界，不需要等到人皇绝地天通的那一天，就会撕毁两界之间的盟约，公然入境人间。

“所以你希望我做什么？”少女冷静的问道，她不会让自己去对付天界吧？

我打天界？真的假的？

不过好在顾影最后并没有真的让姜尘沫去对付天界，她开口道：“姜小姐实力强大，我很放心，若是未来有一天，我死于战争之中，希望姜小姐能帮忙照料一下人族百姓。”

“……”少女艰难的点了点头，她早就从归兆和姒若灵那里听说过，顾影是自愿牺牲的。

她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关闭了天界、冥界以及凶兽世界和人间的连接，完成了绝地天通，从此人族无需仰仗神明，无需惧怕恶鬼，无需面对凶兽。

顾影是一个固执的人，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而姜尘沫不可能也没有能力替她去完成绝地天通。

得到姜尘沫的答复，顾影松了口气，看着姜尘沫的表情，她明白姜尘沫或许是因为自己大限将至而悲哀，便开口道：

“我蒙受人族信赖，实不相瞒，如今已不知多少年月，只记得最初的人类还蒙昧，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人族是一个有无限可能的族群，如今他们不是无知的幼儿，即便没有我，也可以自己前进。”

“我能做的，只不过是一盏引路的灯，而当他们到达这盏灯的身边时，就必须越过灯光，重新投入黑暗之中，自己摸索前行。”

“光明不能照亮每一个角落，黑暗也不会永远存在，只有前进，才知道下一步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