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

时间耽误不得，帮主阿月很快的把其他女人派发了各自的活计，和香妈妈小五走进了她们的屋子。

息息对于香妈妈和小五哥哥去而复返很是高兴，但是，天生使她敏感的觉得气氛不对，有些悲伤？紧张？甚至有些愤怒？

息息疑惑地看着他们，但懂事的她并没有开口询问。帮主拉过香妈妈和小五，面色凝重地说道：“阿香，里长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觉得，小五目前身量还小，小心一点过个几天，我们在慢慢图之......”

话音未落，香妈妈却一反常态激动的对小五说道，“小五，你跑吧！大不了……”

小五轻轻拍了拍香妈妈手，制止了香妈妈接下来的话，“您别担忧。我没有那么蠢笨，我不会有事的！您等着我。我相信帮主和里长。”

小五说完，又看了看息息，“有可能，我们息息以后能吃的好一点。”

息息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紧紧握住小五的手，仿佛在寻求一丝安慰。

小五抱起息息，笑着慢慢的说，“息息长大了，什么都懂，只是不太爱对别人说话，对不对？”息息点点头。

“以后啊，还是要少说多做多听。出了这个院子，息息并不认识哥哥。记住了吗？”

息息小嘴瘪了瘪，要哭了，但是，她还是点点头。听哥哥的话不会错的。

“以后的日子里啊，你要好好的长大，继续和香妈妈学本事，和院子里的所有的妈妈学本事，技多不压身嘛！我们会有好日子过的。”小五温柔的对着息息嘱咐道。

息息不明白周围的大人们反复说的“好日子”是怎样的日子，她觉得如今就很好。她觉得这种氛围很害怕。

息息紧紧的抱住了小五的脖子，脸紧紧的贴在小五哥哥肩膀上。

小五拍拍她的背，“息息一定要乖，不要哭，不能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记住！”

旁边两位女人目睹这一幕，二人眼中也从悲凉变成了坚强，香妈妈给小五整理了一个小包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帮主站起来，“你俩应该还有些话要说，我先出去了。”

香妈妈拉过小五，很郑重的说，“小五，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把你男扮女装，你也知道你为什么叫小五，你要努力活着，替那四个哥哥活着……”

香妈妈哽咽了一下。“他们都会保佑你的，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小五坚定的握紧了香妈妈的手。“永远都不会忘的！”

门外听到了帮主声音，“阿香，小五，孙夫人派她府上的赵妈妈来接小五了。”

随即，门被推开。

一个面善的妇人在门口等着，“香妈妈，我是夫人的贴身嬷嬷，夫人来派我接小五。”她又捧上一个小包裹，“这里有些小儿衣物和吃食，而且，夫人还叫我给您捎来一句话——那年青梅竹马，溪头莲蓬。”说完，她看了两眼抓着小五衣摆的息息。

香妈妈听到这最后一句，本是低垂的眼睛突然抬起看向赵嬷嬷。赵嬷嬷对她笑笑，示意小五跟着。

小五此时此刻，面露戚戚，眼中含泪，向赵嬷嬷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然后手指指息息，又指指院子。

赵嬷嬷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府上的丫头都有月钱，做的好的也有可能会有赏钱，不要月钱要口粮也行，当然，一旬也有一日休息。”

赵嬷嬷示意小五起身，温和依旧，“现在可以走了吗？”小五，又磕了一个头，回望一眼香妈妈和帮主，对着坚强的不肯哭的息息笑了笑，走出了院子。

帮主阿月立即拉着香妈妈进了屋，关上门，着急问道，“阿香，这是福是祸，是敌是友？”

香妈妈内心也是波涛汹涌，她摸摸赵嬷嬷送来的包裹，慢慢打开，赵嬷嬷最后两句如雷鸣一般在她脑中回响。

赵嬷嬷默默地领着低头慢走的小五向军侯府走去。边走边有意无意的提点道，“小五，夫人喜静，喜读书。府上人手不多，你会慢慢熟识的。你在这院子里长大，信你必是眼明心亮，虽不必做很多活计，但也得机灵。你可明白。”

小五点点头。“府上只有一位少爷，和你一般年纪，你识得几个字，所以夫人要你伺候少爷笔墨。老爷常在府衙，你平日里是见不到的。所以，你平日能见到的人只会是夫人。一切不必担心。”

走了一盏茶时间，来到了一个不算高门大户人家，进了院子，一个影壁，拐进去，进了主院。

在这西北之地，只能说，能见到些许绿色，已是眼前一亮，还有两口水缸，里面似是有鱼。小五不敢抬头，只能用余光瞥见院子里只有一个正在洒扫的丫头，一个小厮陪着一位少爷在扎马步。

走到门口，赵嬷嬷停下对小五说，“你在这里候着。”随即她推门而入，片刻，她又走了出来，叫小五进门见礼。

小五低头走了进去，正准备跪下磕头，听见夫人说，“等会儿，你来对着这把剑磕个头。”

小五抬头一看，只见正屋桌子上一个架子上面，置放着一柄发光可照人影的锐利宝剑，没有剑鞘，却依旧看上去可以吹毛断发。

小五心中疑惑，却也恰好表露出一丝害怕，一丝敬畏，一丝退缩。认认真真磕了头，然后又面向孙夫人方向又磕了一个头。

孙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起来吧！初次见面，你给我行个大礼，也是我应得的。以后你伺候我，就不必下跪了。我们武将世家，不兴这个。”

孙夫人顿了顿，看看小五，“同理，我们武将世家，进了门，就必须习武，你也同样。”

小五心里突的一跳，这是他做梦都想做的事啊！但是为什么？

“你刚才看到门口那个扎马步的小子了吗？是我儿子，以后，他练什么，你练什么。只能比他更好，不许偷懒。”孙夫人居然这样突然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小五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疑问，抬眼瞄了夫人一眼，突然发现孙夫人正盯着他。“别装，你被阿香养大，你肯定会些门道。”

孙夫人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你若做不好，你就别想见你那息息妹妹。呵呵，是叫息息吧！”她低低笑着，呢喃道，“还是依旧不会取名。”

她确定自己的低语，屋里两人没有听到。孙夫人又正色说道，“我这里人人都会几招，你要是想得到什么，就必须赢。赢谁，怎么赢都行。可明白了？”

小五点点头。

孙夫人又对着赵嬷嬷说，“这丫头好像还会写几个字，平日学堂里，就让她伺候京墨笔墨吧！做的不好的，罚！”说完后，她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哦！对了，赵嬷嬷，给她腾出一个小屋，一个木板就行，我信她睡得踏实。”然后笑着摆摆手，让她们退下了。

小五默默听着，记着。这眼前的一切，真的是意外吗？